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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瓚拍院門, 很快有一個胖墩墩的小書童來門, 以為是少爺王瑞,不成想卻是偏房的王瓚,他有點失望:“是您呀。”


    “是我,你家少爺考完鄉試昨天剛回家休息,最近都不過來,這處空閑,我領朋友過來住幾天。”王瓚推開門, 扶著尤楓走了進來。


    尤楓環視四周,最後眼光卻落在白胖胖的小書童身上:“你叫什麽名字?”


    “棋順。”書童態度冷淡回答:“瓚爺, 我家少爺真的允許了?”


    王瓚嗯嗯的應著,帶著尤楓往臥房去了, 臥房頗大, 有床有榻,最裏麵還有一麵炕。


    “你想睡哪裏都行,這裏物件一應俱全, 飯菜我派人給你送來。”


    尤楓頷首:“這裏確實不錯,隻是似乎不是你自己的書齋?”


    “是我的堂弟的,他剛考完鄉試,這會根本不想碰書本, 他不會過來的。”


    尤楓捋了捋頭發,心想若是他的堂弟來更好, 算上開門的書童, 一箭三雕, 三顆人心,想到這裏,她抿了抿唇,雙目迷離的看著王瓚:“你待奴家這般好,真不如該如何報答您呢。”


    以身相許極好,王瓚覺得自己不用開口,他想做什麽都寫在眼中了,果然,尤楓心領神會,摸了摸自己的領口,往大床走去。王瓚恨不得從後麵一把抱住她跌在床上,尤楓先側身坐在床上,王瓚忙靠過去,摟住她的肩膀,親昵道:“想怎麽報答我,全憑姑娘做主。”


    “奴家豈能做主?還不是全憑公子您?”她軟聲細語的撩撥著。


    王瓚再也忍不住,在她臉蛋上狠親了一口,正欲把人撲到,就聽門板咣咣作響,棋順在外麵沒好氣的嚷道:“小的今天還沒進行打掃!”


    王瓚恨得咬牙:“今天不用。”


    “不行,除非我家少爺親告知,否則一定要打掃!”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開門就灑水,一邊灑水一邊瞄王瓚和尤楓,心裏罵狗男女,跑來這裏幽會玷汙我家少爺的書房,我家少爺那麽潔身自好,從不近女色的人,名聲都叫你們糟踐了。


    尤楓抿了抿衣衫,淡淡的道:“那公子稍晚些時候再來吧。”


    王瓚被棋順撞破也不好再留下,恨恨的拂袖,心說老子這就去找王瑞要來居住的許可,省得你這小廝狗眼看人低。安撫了尤楓幾句,便出了門去找王瑞。


    等他走了,尤楓婀娜的站起來,走近白白胖胖的棋順:“小哥多大了?”


    “十三了!怎地?”棋順對這沒來由的女子沒好感,保不齊是伎女或者是什麽東西,他說完,狠狠的朝她撩出一捧水,不想這個不友好的舉動,嚇的尤楓尖聲一叫,快速躲出幾步,拿袖子遮著臉。


    誰叫你畫那麽濃的妝?怕花了吧?棋順沒好氣的端著盆走了。


    等棋順走了,尤楓忙拿出包袱中的鏡子,檢查自己的臉,見妝容俱在,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


    王瓚才來到王家大院門口,不等進去,就從裏麵出來幾個人,一看是王家綢緞莊的掌櫃和夥計。


    “瓚爺來的正好,攏賬出了差錯,老爺吩咐你隨我們回莊子重新攏一遍,府裏找不到你,正想派人去找你呢,沒想到遇到你了。”


    “這……”王瓚想掙紮:“容我……”


    “等不了了,快走罷。”綢緞莊的掌櫃的和夥計將王瓚圍在中間,不由分說,將人帶走了。


    王瓚無奈,望著王家大門興歎,心想應該沒事,就算王瑞發現了尤楓,他寬容大度,應該不會計較,就算計較,過幾天請他吃酒賠罪就是了。


    —


    這邊廂王瑞吃了睡,醒了吃,第二天便疲倦一掃而空,在家裏閑不住,命文順準備了馬車,去探望韋興賢。


    作為知縣唯一的兒子,韋興賢的生活跟王瑞的生活不相上下的愜意,唯一不太愜意的是韋知縣對他寄予厚望,畢竟自己是進士出身,兒子總不能太差,跟商人出身的王家對兒子的要求大不同。


    這令韋興賢很痛苦,他平日根本沒用功讀書,考期臨近,幹脆裝起病來,沒有去濟南府參加鄉試。


    結果裝著裝著,壓力太大,竟然真的病了一場,如今鄉試結束,他病差不多好了大半了。


    養病期間在府裏快憋出毛病來了,突然聽說王瑞登門了,激動的忙吩咐下人把朋友請進臥室。


    韋興賢一見麵就問王瑞昨天蘭若寺屍變的事情,王瑞口若懸河的添油加醋的講了一番,唬的韋興賢連連讚歎:“王兄真乃人傑。蘭若寺那幫禿驢真不是東西,我爹說他昨天查過了,有度牒的和尚不過七八個,剩下的二三十個居然都沒度牒,原來是一群假和尚,難怪呢。”


    吸取了某個時期和尚泛濫不事生產的教訓,本朝嚴格控製和尚的數量,必須有度牒,否則就是非法出家,輕則“勒令還俗”,重則充軍發配,這一次在蘭若寺查出這麽多非法和尚,修護城河就有幫手了。


    王瑞一愣,難道因為被韋知縣查處了假和尚,所以蘭若寺人丁不旺,才漸漸衰落的麽。


    “王兄,怎麽了?”


    “沒什麽,知道你養病無聊,你猜我給你帶什麽來了?這在濟南府也是很難買到的。”王瑞哼笑兩聲,掏出一本書,上印《梅蘭菊》三個字。


    韋興賢眼睛一亮,要知道這可是當今最熱門的香豔書籍,講述了一個父母雙亡的紈絝公子如何跟名字裏有“梅蘭菊”的人糾纏的故事,這三位是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更多,且有男有女,挑選自己喜歡看的部分即可。”


    這本暢銷書在陽信縣是沒有賣的,隻有濟南府有得賣,這一次王瑞去趕考,肩負著給朋友購買精神食糧的重任。


    韋興賢奪過書,笑著翻看了幾頁:“是下卷?不知在這一卷又收了幾個女人。”上卷也是王瑞借給他的,看過後一直念念不忘下卷,今天終於看到了。


    他雖然婢女無數,可以任意占有,但現實有現實的樂趣,看書有看書的樂趣。


    “我在路上已經看過了,我不給你劇透了,你自己慢慢看罷。”


    韋興賢翻開第一頁,看了幾行字,忽地抬頭:“我怎麽接不上了?上卷你還有嗎?當初我就該命人摘抄一份,不該看完了就還給你。”


    “你等著,上卷就在我書齋,我取來給你送來,你溫習一下。”


    韋興賢很感動,拍著他的肩膀道:“你真是好兄弟。”


    “小意思。”


    王瑞暫時告辭韋興賢,直奔書齋去取書,之所以不讓文順等下人去取,理由很簡單,他的這幾個貼身小廝不僅識字嘴巴還碎,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看小黃書。


    很快到了書齋前,文順敲門,很快門打開,就見棋順在裏麵一臉的興奮:“少爺您回來了?”


    王瑞瞥了眼棋順,這小子怎麽又吃胖了?自家夥食真是好,他嗯了一聲,徑直往書房走。


    “少爺,你見到瓚爺了嗎?他帶著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安置在這裏了,這會就在臥房呢。奴才想攔著了,但奴才不敢攔呀,他說會跟你說的,您知道嗎?”


    王瑞一愣,差點噴出一口老血,自己這地方成金屋了,藏著個嬌娥:“什麽樣的女人?”


    棋順正要說話,就聽一個女子在前方笑道:“我這樣的女人。”


    王瑞就見一個身段妖嬈的女子正依著臥房的門笑著看他,歲數不大,妝容卻濃豔,雖然很漂亮,卻不合他的胃口。


    他皺眉,不想說話,也無話可說。他能做的是找到王瓚,讓他趕緊把人帶走,和這個女人說不著。


    王瑞繃著臉道:“我有話跟堂哥說,他在哪裏?”


    尤楓見這唇紅齒白的小少爺對自己冷冷淡淡,略顯不滿,但很快就笑著朝王瑞走來:“他出去了,說是去找你,你沒見著他麽?”


    這女子步態妖嬈,身上香氣撲鼻,十分有女人味,若是一般男子就著道了,但奈何王瑞就是不喜歡:“沒見著,你先回屋去吧,等我見著他再說,我還有事,姑娘請讓路。”繞過女子的糾纏,徑直進了書房。


    等王瑞找到書出來,見女子還在院內,隻是在和文順熱烈的攀談,文順眉飛色舞,口沫橫飛。


    王瑞嘴角抽搐,上去揪住他的脖領將人抓走:“你這沒出息的東西!”


    棋順笑嗬嗬的送了主人出去,轉身見那女子就站在自己身後,不禁嚇了一跳:“不是叫你回屋嗎?”


    尤楓笑:“我還沒吃飯,如何回屋?”


    “你回去,一會有人給你送飯,若是沒人送,我做一口給你吃,不能讓你挨餓。”


    尤楓一愣,這小胖子還蠻好心的,也不好色,不如饒他一命,正猶豫著,棋順自顧自的走了。


    她想了想,也暫時回屋了。


    在屋內坐定,她拿起手鏡檢查自己的容貌,自己生前是唱戲出身,最擅長畫美人的妝容了,為何今天那個小富家少爺對自己不為所動?難道畫的不夠美嗎?


    他的嘴唇長的就像負心人,薄唇無情,看了真叫人受不了。


    她現在真想將他開膛破肚,看看他的心髒是什麽樣的。


    “好多了,最近幾天還念叨你,說你估計快回來了,盼著你來探望他呢。”韋知縣笑道。


    “我休整一下,一定登門。”


    韋知縣返回了官轎內,王家這波人目送知縣一行人離去,選了另一條路走了。


    王瑞騎在馬上和王瓚表走邊聊,將發生的種種事情說了一遍,王瓚聽得後怕:“這要是任何一個地方出了閃失,你就回不來了。”


    “可不是,要不然這會得給我招魂了。”


    “你這次回家,你爹準叫娶一房媳婦,收幾房小妾,生上幾個兒子不可。”王瓚不無羨慕的道:“嬌妻美妾,你就能享齊人之福了。”


    這堂哥哪裏都好,就是好色,在家裏有河東獅的情況下,持續的好色挨打再繼續好色。


    他們到達王家大宅門口的時候,已經有人提前回去報信了,所以王瑞的老爹王永德和一幹仆人已經等在門口了,王瑞才在胡同口露頭,就聽前方爆發出一陣歡呼,仿佛迎接凱旋的將軍。


    王瑞才下馬,他老爹王永德就迎了上來,雙眼噙滿淚水:“我的兒,幸好你平安無事。”


    他母親趙氏在一旁攬著女兒跟著抹淚。


    趙氏的娘家是臨縣的大財主,嫁進王家後,先生了一個兒子是王瑞,三年又有得了一個女兒,取名叫青瑗,如今也快及笄了。


    除了王永德一家,還有王家的旁支若幹人都出來接王瑞,其中就有王瓚一家子。


    接到了王瑞,眾人一個心放下,不在門口吹冷風了,擁著王瑞往宅內走去。


    進了堂屋,王永德吩咐下去傳菜,給寶貝兒子接風壓驚。


    “瑞兒,你可嚇死我們了,船翻了,怎麽不在當地找家客棧住下,來封信給家裏,讓家裏派人去接你。你隻帶一個書童往家趕,多危險啊。”


    王瑞也說不清楚,考生的心理總是很奇怪的,反正當時一門心思往家趕:“是啊,留在當地好了,著急趕回來遇到屍變。”


    青瑗偎在母親懷裏,瑟縮著:“聽著就好可怕。”


    “見到更可怕,指甲像鋼鉤一樣,兩三寸長!”王瑞張牙舞爪的朝青瑗比劃,嚇的青瑗捂住眼睛抱住母親。


    趙氏責怪的瞅了兒子一眼:“老大不小了,還嚇唬你妹妹。”


    見妹妹害怕了,王瑞變得正經起來,將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王永德氣道:“最可恨的是蘭若寺的那幫禿驢,見死不救,以後別想從咱們這裏要到一個銅板的香火錢。”


    趙氏蹙眉:“可不是,本來還想下個月去做場法式,算了。”


    說話間,菜都傳了上來,王瑞看著滿桌子的佳肴和周圍伺候的奴仆們,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這就是他急著回家的原因啊,錦衣玉食,試問誰在被鄉試折磨後,不想趕緊回到這個溫暖的金窩呢。


    王瑞最近幾日“風餐露宿”,此時一見滿桌的美食,頓時口中生津,大快朵頤。


    見兒子吃得生猛,王永德含淚道:“慢點慢點,真是的,把我兒子折磨成什麽樣子了,考試就是折磨人的營生。”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對了,你的鄉試考的怎麽樣?有信心的登榜嗎?”


    王瑞差點把嘴裏的紅燒獅子頭吐出來,但考慮到衛生,他生生咽了下去,一伸脖:“我盡力了。”


    “盡力就好,盡力就好。”王永德放出豪言:“就算考得不好又如何,隻要兒子你平平安安,這次你大難不死,好好放鬆一下,爹明天給你千八百兩銀子,盡管出去玩!”


    拿著銀子出去浪,正是王瑞憧憬的生活,但表麵上平靜的道:“我得先好好休息。”


    “沒錯,一定要身體養好了,我兒子真是太不容易了。”王永德給兒子夾菜,滿眼的慈愛:“這次考不中也沒關係,兒子你還年輕,慢慢考慢慢考。”他讀了一輩子書,還是個童生,兒子年紀輕輕就是秀才,被人尊稱一聲秀才相公,已屬於不容易了,至於中舉人那種祖墳冒青煙的事兒,不敢奢求。


    王瑞見老爹沒有急著逼他,徹底放心了。


    用完飯,王瑞叫丫鬟打來水,洗了個澡,美滋滋的蒙頭大睡,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被餓醒才起床。


    他伸了個懶腰:“舒服的日子又回來了——”


    不考慮這個世界本身的危險的話,王瑞的生活一直比較愜意,平常在縣學混日子,跟狐朋狗友吃喝玩樂,但凡縣裏有的,他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啊,跟知縣公子是好友,他又有錢傍身,基本上在信陽縣橫著走。


    在家,更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比如現在,王瑞剛醒,伺候他的丫鬟就端來茶水和痰盂,讓他漱口,再端來溫水給他洗臉,之後根據當日的天氣給他穿衣裳。衣裳自然是綾羅綢緞,富貴人家麽,衣裳做一堆,穿都穿不完,每日不帶重樣的。不是他浪費,而是衣裳的料子金貴,不禁洗也不能洗,穿髒了隻能扔。


    吃完午飯,王瑞精神抖擻,折扇一拿,去花園散步透氣。


    一路上碰到數個做工的小丫鬟,她們都認得王瑞,紛紛跟他打招呼,一路過去,活像是檢閱士兵。閑步到了花園,王瑞深吸了幾口氣,暢快的道:“空氣不錯,清新——”


    花園靜謐,雖然入秋,花朵凋謝,但勝在樹木錯落有致,氛圍清新宜人。


    突然一陣吵嚷聲,打破了這靜謐的局麵。


    “你還敢睜眼說瞎話?!剛才我明明看到你那賊眼珠子盯著人家小丫鬟看!呦嗬?還說你沒看,還說你沒看?!”是女子低聲尖銳的罵聲。


    “哎呀,你別胡說了,我根本沒看,有人有人,你別嚷嚷了。”一個男子道。


    男子的聲音頗為耳熟,王瑞一皺眉,這不是堂哥王瓚的聲音麽,果然就見王瓚和一個女子互相指責著打遠處走來,那女子,王瑞認得,是王瓚的妻子陳氏,性子潑辣的醋壇子。


    陳氏不忿道:“怎麽著,你敢色迷迷的犯渾卻怕人說嗎?”


    王瓚尷尬的道:“瑞兄弟在這兒呢,你就少說兩句吧。”


    王瑞不想摻和夫妻的事,笑道:“我想起我還有事,你們先忙。”說完,轉身跑掉了,陳氏出了名的不講道理,見誰罵誰的主兒,最愛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惹不起惹不起。


    陳氏見王瑞避開走了,索性放開了,叉著腰將丈夫狠狠數落了一頓,才扭著腰走了。


    王瓚抹淨臉上的吐沫,隻覺得家裏憋悶,垂頭喪氣的出了門去散心。


    晌午十分,各家各戶不是在吃飯就是在午睡,胡同中路人稀少,他一個人走著,想著妻子一貫裝橫跋扈的樣子,忍不住氣道:“死婆子,哪個男人不三妻四妾,怎麽就那麽愛呷醋?!”揉揉臉:“可苦了我了。”


    正念叨著,餘光忽然瞥到迎麵走來一個女子,夭夭喬喬,十幾歲的年紀,眉眼帶著媚態,懷裏抱個包袱,走起路來腰部一擰一擰的,顯得腰肢纖細,臀部豐滿。


    王瓚眼珠子登時黏在女子身上,那女子發現了,卻也不生氣,而是哼笑道:“這位公子,你看什麽?奴家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他心中一喜,趕緊搭訕:“我看你一個弱女子自己趕路,好奇罷了。”


    女子嬌哼道:“你也是一個人趕路呀,再說我自有我的難處,你不能替我解憂,問了有什麽用?”


    王瓚黏糊過去,笑嘻嘻的獻媚:“不知姑娘有什麽難處,你隻要肯說出來,我能做到的,一定替你解難。”


    女子想了想,眼圈一紅,哽咽道:“我爹娘貪財將我賣給一個大戶人家做小妾,但他娘子不容我,每次非打即罵的,我受不了,收拾跑到了這裏,如今眼下無家可歸,也怕被他們抓回去,我真是走投無路了。”


    “可恨的大娘子,醋缸,河東獅,母夜叉,竟連一個弱女子也容不下。”王瓚感同身受,罵起那未謀麵的女人來,說完,拍著胸脯道:“你別難過,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就是住的地方嗎?我給你找一處。”


    女子一聽,喜上眉梢,作揖道:“謝公子,小女子不知該如何報答。”


    王瓚見她身材妖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攬著她的肩膀道:“好說好說,你隨我來。”


    將女子安置在哪裏,他有點犯難,家裏肯定是不行的,會被母夜叉吃掉,他在府外也沒有外宅,但已經應承了,怎麽也要將女子安置下來。


    忽然,他靈機一動,有一處現成的地方——王瑞的書齋。


    書齋建在王家大院最為偏僻安靜的胡同角落,為的就是讓王瑞能安心讀書,如今王瑞才參加完鄉試,等待放榜的期間,他是不會來書齋讀書的。


    此處正可以讓這女子暫時歇腳。


    王瓚帶她向王瑞的書齋走去,關心的問道:“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


    女子舔了下嘴唇,媚眼一笑:“奴家叫做尤楓。”


    “我捐你娘個x!”


    “施主怎麽罵人呢?您大難不死,乃是我佛庇佑,何不不捐一金身感謝佛祖?”


    “要不是我現在渾身無力,信不信我抽你?”


    小沙彌不滿的哼冷哼,突然看到抱著槐樹的女屍,大驚失色:“追你的是這個東西?”當即嚇的屁滾尿流爬回寺廟裏了,半晌呼啦啦出來一眾和尚,先圍著槐樹看那女屍,又圍著王瑞,最後一個老和尚吩咐道:“快去報官,讓官府來處置這屍魔。”


    老和尚倒是和藹,對王瑞開口道:“施主,貧僧釋空,敢問施主從何而來?可還有其他人被這屍魔所傷?”


    “先讓我進去喝口水,行不行?”


    “施主請,施主請。”


    王瑞被請到寺中,和尚給他端來熱茶還有早點,他吃了幾塊糕點,漸漸恢複了體力,將發生的事情大概講給了釋空主持。


    釋空捋著胡須若有所思,王瑞不知道他在若有所思個什麽。


    “近日頗有一些流言,說有一個黑色的山妖控製剛死的屍體吸食活人的精氣,十分了得。”


    “所以你們才見死不救,怕被拖累?!”王瑞不要求人人見義勇為,但出家人難道不該慈悲為懷嗎?既然扛著出家人的大旗收著香火錢就該行出家人之事,見死不救,佛祖見了怕是也不饒他們。


    釋空麵無表情:“阿彌陀佛。”


    見不死補救就別想要香火錢:“實不相瞞,我是縣中大族王家的兒子,平素裏我家裏沒少捐獻香火,出了此事,我要勸勸我爹好好考慮一下了。”


    這下子主持有表情了,眼睛大睜,轉身質問道:“昨晚是誰值夜,怎地不給公子開門?”


    小沙彌嚇的瑟瑟發抖:“主持您吩咐過,說最近不太平,晚上寺門緊閉,任何情況不許打開的。”


    “住口!今日起麵壁思過三個月!”


    王瑞內心不為所動。憑這寺廟的風氣如此令人無語,蘭若寺這地方日後被魔物占據,一點不冤枉。至於那個困住女屍的老槐樹,王瑞總覺得它就是以後成魔為害一方的樹妖姥姥。


    幸好有蘭若寺這個標誌性建築物,他終於知道他穿越到哪裏了,他穿越到《倩女幽魂》中來了。


    早就覺得這個世界怪怪的,有事沒事陰風陣陣,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倩女幽魂》。


    不過就現在看,蘭若寺香火鼎盛,離姥姥出山還早。


    他可以平靜的在這個世界當個路人甲了。


    王瑞不想多管閑事,再說他也管不了,何況那棵樹從某程度來說,還救了他一命。


    倒是這個破寺廟,他很想拆了。


    自從王瑞亮出身份,全寺對他的態度登時上升了幾個等級。


    在等待官府的人員的空擋,他順便還在客房睡了一覺。


    這一次,睡的又香又甜,等沙彌喚醒他後,他精神抖索,仿佛黴運也一掃空了。


    韋知縣聽說蘭若寺門前發生了詐屍事件,親自趕了過來,當麵審問當事人王瑞。


    一見王瑞,兩人皆是一愣。


    韋知縣倒吸一口涼氣:“本縣隻聽說有個王生遇到了詐屍事件,不想是賢侄你。”


    作為當地的首富之家,王家自然和曆屆知縣都有深入的交流,尤其王家常把銀兩和字畫送去給韋知縣,拉近兩家的友好關係。而王瑞和韋知縣的兒子一起在縣學讀書,更是好朋友,常在一起玩。


    這一次,韋知縣的兒子韋興賢,因為生了場大病,沒有參加鄉試,正在家休養,要不然也跟著王瑞去濟南府考試了。


    王瑞見了韋知縣,如同見到家人一般溫暖,當即鼻子一酸:“伯父,我昨天險些死掉。”


    釋空和尚和一眾廟中的和尚都屏住呼吸,見這王公子這般有來曆,是知縣的座上賓,完了,攤上大事了。


    果然韋知縣聽完王瑞的講述,怒道:“爾等出家人當慈悲為懷,卻見死不救,本縣覺得這廟中定有沒度牒的假和尚,本縣一會便派人好好查上一番,若是查出紕漏,嚴懲不貸!”


    釋空不停的滾著佛珠,閉眼直念阿彌陀佛了。


    “少爺!少爺!您還活著哇哇哇哇———”文順這時候從人群中擠出來,直撲王瑞。


    王瑞閃身躲過:“見我活著,你還哭個屁,等本少爺死了再哭不遲。”


    文順沒撲到人,直接跪在他跟前,拿王瑞衣衫的下擺擦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小的真的擔心死您了,小的跑了幾步就摔下土坡昏倒了,醒來發現天都亮了,心想小的沒被女屍吃掉,那女屍一定是奔著少爺去了,您凶多吉少啊啊啊,哇啊啊啊啊——真的沒想到您還活著——”


    王瑞將下擺從文順手中抽出來:“不許擦鼻涕!”


    文順便拿著自己的衣袖大擦了一把鼻涕,繼續咧嘴哭。


    王瑞這時候看到昨天客棧的老翁走出人群,當即指著他道:“你這老兒,身為店家,你真的半點不知道真相?昨天遇到你的時候,你鬼鬼祟祟,十分可疑。”


    韋知縣一聽,當即令衙役抓住老翁。


    老翁顫抖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老朽就是主動來說明情況的,不會逃的。老朽的兒媳前天病死了,沒有棺材下葬,兒子昨天一早進城買棺材去了,兒媳的屍體一直停在家中。昨天晌午時候,來了個年輕道士求喝水,老朽給了他水,他對老朽說屋內有屍氣,可能要有屍變……老朽……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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