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一行隻挑了十幾個精通突厥語的衛士,化妝扮作商隊,將賀魯和烏勒質迷暈後充作貨物,裝在兩口大箱子裏。一路上除了打發掉一群不長眼的劫匪外,倒是順利瞞天過海,到了毗伽驛站。


    兩天後,曾泰已經忍不住想要派人向吉利可汗求援去搜尋使團下落時,終於等到了略顯狼狽的李元芳一行人。聽了兩人的敘述,果然與原劇相差不遠,看來朝中乃至敦煌郡內,尚有賀魯安插的奸細在啊。張環本要與虎師接頭,卻被鷹師伏擊,張環見事不可為,傳令那兩個假扮者挾持了鷹師將領,一隊人馬順利逃出與李元芳匯合。可惜使團後來又再次被另一隊鷹師人馬伏擊,逼他們繞道月氏。


    聽完眾人的敘述,君玉帶著李元芳和曾泰避開了使團中的其他衛士,暗中去查探黃金大盤。


    “果然不是原件了!”君玉盯著那大盤道。


    “什麽!這怎麽可能?”李元芳驚訝地看向君玉。


    君玉沒有解答他的疑問,打開了這個仿製品的機關,一根黃金七寶樹冉冉升起,枝條上掛滿寶石。正在李元芳和曾泰不解的時候,七寶樹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朝著北麵射出了3枚毒鏢,君玉提前有所準備直接閃向一旁,倒是把另外兩人嚇的夠嗆。


    “這是怎麽回事?”李元芳皺眉。


    “從你說沙爾汗出現在月氏時我就覺得不對勁,後來偏偏又在大盤取出展示時,屋頂吊燈突然墜落,就更顯得怪異。沙爾汗本就是月氏人,而月氏又盛產金匠,我也隻是以防萬一,卻沒想到這大盤真的被人換掉了!”君玉緩緩道:“突厥以北為尊,試想,到時展示大盤之時,站在我這個位置上的,定然是吉利可汗。這鏢上塗著見血封喉的劇毒,到時大周真的是百口莫辯,戰火必定重燃。”


    “這定然又是賀魯等人的陰謀!”曾泰道。


    “無妨,賀魯和烏勒質現在還在我們手中,這大盤內也就隻能藏上這三枚毒鏢而已,至於那裂痕,待會兒我會將它盡量複原。現在去月氏換回原本的大盤太不現實,隻能拿這個了,突厥中也無人見過此物,應該能糊弄過去的。如今他們的陰謀已經無法實施,待婚禮結束、賀魯被處決,我們便可順勢收服那些主戰派的勢力。到時月氏一個彈丸小國,又怎能與突厥和大周相抗,還不是我們想怎麽樣都行。我們…也該出發了,明日讓張環等人去給吉利可汗送信吧。”


    翌日,風和日麗,賜婚使團浩浩蕩蕩進入石|國,吉利可汗親自出城門相迎。可汗大婚,典禮自然更加隆重,走完一切禮節,君玉被引入汗宮主殿休息,等著晚上的合巹之禮。而吉利在帶著王公貴族在牙帳招待使團,舉行婚禮慶典。


    吉利心想事成,終於抱得美人歸自然是興高采烈,咄陸部沒能救到賀魯和烏勒質,謀反行動自然不了了之。而原本被派去吉利身邊的內奸布山,也在君玉的提醒下被吉利暗中囚禁了起來,隻待婚禮結束後,便與他們這些人算總賬。


    在宴會氛圍最熱烈的時候,元芳將那座曠世金銀大盤置大帳中心,供人拜謁觀賞。一棵純金瑪瑙樹由盤底冉冉升起,引來一陣歡呼與掌聲。吉利出麵答謝了武皇的厚賜,然後遣使團帶著突厥的奇寶作為回禮,隨李元芳等人一起回京,並代為遞交永保兩國和平的國書。


    二十年後。


    君玉站在吉利的床邊,牙帳內就隻剩下他們兩人。


    吉利開口,聲音極為虛弱帶著一絲顫抖,皺紋密布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愧疚,蒼白的嘴唇幹澀地道:“婉瀠,你可恨我?”


    君玉看著眼前相伴的半生的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恨,是肯定的,為自己曾經的心動,不過這些年早就看開了,沒有了情又怎麽會有恨?更多的,還是恨自己,曆經多世居然還能被所謂的帝王之情打動,忽略背後的種種。不過他對自己是真的很好,甚至在拔汗那的嫡子出生後就停了暗中給自己的避孕藥,反而親自吃了絕育藥。


    吉利見君玉不說話,唇齒有些發顫地再次開口,“我知道以你的聰慧,突厥的一切都瞞不過你,是我對不起你,你該恨我的!其實這些年我經常會想如果我不是這突厥可汗該有多好,就可以……”


    “如果你不是可汗,我不會嫁給你!”君玉打斷了吉利的話,有些事情已經發生,就沒有更改的餘地,後悔的話她並不想聽。


    吉利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


    君玉開口道:“我並不恨你,相反是我要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明白政治的真諦,謝謝你讓我明白修真者也不是萬能的,謝謝你讓我真正開始使用權謀,謝謝你讓我徹底彌補了心境上的缺陷,修為更進一步。雖然因為你,我這一世過得相對辛苦些,可比起這些收獲,也不算什麽了。


    看著吉利疑惑的目光,君玉卻無意解釋什麽,隻是接著道:“作為報答,我會保突厥五十年繁榮。”


    “隨你吧,這些年你為突厥做的已經夠多了,以後就按照你的想法過吧。我隻求你看在那些年拔汗與你的情分上,幫幫骨篤祿。”


    “好!”


    開元七年,吉利可汗病逝,長孫骨篤祿繼承汗位,年僅十二歲。吉利可汗之妻,唐永穆公主上朝輔政,自此開始了她對突厥長達二十年的統治。


    史載:永穆公主本為周朝重臣之女,後為吉利可汗看中求娶。長安元年,被武皇冊為永穆公主遠嫁突厥。開元初年,晉封永穆長寧公主,與吉利可汗兩情繾綣,可汗此生再無二色。


    永穆公主遠嫁之時,恰逢突厥最大規模的內耗爆發,吉利可汗征戰在外,留二子拔汗那處理政事。卻因性情軟糯,無以鎮壓各派爭鬥。永穆公主斷然臨朝,牢牢把持整個部落的政事錢糧,為吉利可汗的勝利打下的基礎。


    景龍二年,可汗長子拔汗那逝世,膝下僅餘一子一女,養在永穆公主膝下。自此可汗出征之時,政事錢糧奴隸放牧皆由永穆公主掌理,王公貴族莫不敬服。


    開元七年,永穆公主攝政,僅用兩年功夫收服突厥全境,而後大力發展突厥部落養殖業、種植業、醫學文學等知識,贏得所有草原人的尊重與愛戴。永穆公主攝政期間,大開邊境貿易,遣商隊重現絲綢之路的盛況,引西部各國來朝。


    開元二十七年,剛過耳順之年的永穆公主卸下攝政王一職,並令骨篤祿可汗將汗位傳給了被永穆公主一手教導長大的太子斛勃。而後公主悄然而去,消失在茫茫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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