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誰見了我都要畢恭畢敬稱呼一聲上仙。


    我卻也開心不起來,倒更想聽那隻狐狸叫我一聲,“雲堯。”


    我總是回憶起一千多年前的光陰,仿佛住在了回憶裏,一直也醒不來。


    那一年我十八歲,被人暗算謀害,腹部中了一劍,強忍著躲進了罕無人煙的深林山中。


    但身體終究是撐不住,我昏了過去。在最後清醒的時間裏,我心想這裏沒有人煙,想必自己要命喪黃泉了。


    真可惜,我還未做過幾件對蒼生有利的事,就這麽糊塗地來了這世界,又一無所留地離開。


    可真好,老天爺一定聽到了我心裏的話,到底是留住了我這條性命。


    當我醒來之時,便看見身邊有一隻小狐狸。


    小狐狸一身毛絨絨的,白得像是雪天裏的雪花,讓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摸碰一碰。


    那狐狸有一雙清澈幹淨的眸子,讓我吃驚。


    世人都說狐狸狡猾,可這狐狸怎麽看,都是單純可愛得很。


    狐狸救了我,我看著狐狸也喜歡,覺得這狐狸頗有靈性,於是把地上的小狐狸抱在了懷裏。


    我抱著狐狸走在秋天的森林裏,聽著狐狸一直嗷嗷叫,心裏真好笑。覺得這蕭瑟的秋天,也因為吵鬧的狐狸而熱鬧起來。


    狐狸聽得懂我說話,可我聽不懂他的話。可饒是如此,我依舊能不時猜到那單純的小狐狸,究竟想說什麽。


    那狐狸像小孩,心思簡單得很。


    就因為我洗掉了臉上的爪印,他便可憐兮兮地掉眼淚,以為我忘記了他的恩情。


    我見過很多人哭,可第一次見著狐狸哭,哭得比人還傷心,比小孩掉眼淚還猛,止不住一樣。


    我心裏好笑又心疼,便想著讓他咬我一口,也算是讓自己長記性。


    小狐狸果然咬了我,那牙印在我手上留下了很長時間。


    後來我打算離開青靈山,離開之前隨口說道,以後還會來看他。他便開心地在原地打轉,親眼看著我離開,依依不舍的樣子。


    離開青靈山後,我跟著師兄們一起修煉,想要找到方法,能當成長生不老的神仙,才能讓這蒼生再無痛苦和折磨。


    直到兩百年過去了,我在桃林中練功,突然看到一個闖入的男人。


    那男人穿著一身紅衣,生得唇紅齒白,鳳眼勾人,舉手投足間風情流轉,好看極了。


    “我是小九,當年救你的那隻狐狸啊……”


    我這才想起,我當年承諾說有時間要去看他。誰知兩百年過去了,自己從未記起,倒是讓小狐狸修煉成精主動找上來。


    再後來,我每次練功,小狐狸都會跟在我身後,說著一堆好玩的話,甚至……時不時會逗我。


    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了許多不一樣的滋味。


    後來心動,似乎猝不及防,又仿佛情理之中。


    想來兩百年前就埋下了情根,我是躲不掉了。


    我記得自己第一次和小九親吻。


    那時小九摟著我的脖子,羞紅著臉說,“我看書裏說,兩個人若有情,就會嘴碰嘴……”


    我記得自己第一次和小九歡好。


    小九誤闖了青樓,好奇之下又偷看了幾分春色,回來便喝醉了一點酒。狐狸尾巴快翹在了天上,明顯是到了狐狸的發—q期。“雲堯,我也想和你試試……”


    我也記得自己答應小九的承諾,不離不棄。


    若是違反誓言,一生孤苦伶仃,折磨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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