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陸行禍對她的態度似乎好轉了些。


    宋樂偷偷摸摸給他帶書也越來越輕車熟路,兩人時常在院子裏練字讀書,一練一讀,便是一個下午。


    今日也不例外。


    “阿行。”


    “嗯?”陸行禍看也不看她,才不過短短幾月,臨摹的字體便已如龍飛鳳舞,令人驚歎。


    “真厲害,阿行寫的比我好看多了。”酸溜溜的語氣。


    宋樂趴在桌上,下巴點著疊起來的手背,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瞅著紙麵,又抬眸看他,軟唇微扁。


    陸行禍五官深刻的俊臉上,除了額角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其他地方已然無暇。


    俊美陰鶩的少年,偶爾笑起來,卻絢目涼薄得令人心跳如擂。


    聞言,陸行禍睨她:“每天隻瞧著我練,自然進步不了。”


    “那怎麽辦?我唯一的筆可在你手上。”宋樂彎彎眸,笑嘻嘻道。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分明是她央著陸行禍替她謄寫各式各樣的書卷典籍。


    “過來。”陸行禍盯著她,忽然道。


    宋樂一懵:“怎麽了?”


    “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宋樂眨眨眼,隻好乖乖過去。


    卻不料被陸行禍攬進懷裏,他將筆遞給她,自身後握著她的手,下筆。


    他的手心長有硬繭,磨得宋樂微癢,寫下的字也遒勁有力,宋樂愣愣看著紙麵上磅礴大氣的‘得’字,感受著陸行禍無意貼上來的硬實胸膛,心跳不爭氣地加速了。


    “不是隻有一支筆麽,”也不知道陸行禍是無心還是有意,唇幾不可察地擦過她的耳垂,低冷道:“那以後有時間,就這樣練吧。”


    宋樂:“……”


    陸行禍看著她雙頰緋紅推開他,神情微妙,而後又勾了勾唇。


    “你以為什麽?”


    “這樣未免太親近了。”宋樂瞪圓眼睛,羞窘道。


    但陸行禍似笑非笑的模樣太難以招架,宋樂不自覺低下頭。


    矮矮的個子,再低頭,便更顯小巧柔軟,陸行禍低眸望著她懵懵懂懂的模樣。


    突然開口:“你討厭我嗎?”


    “啊?”


    “討厭我嗎?”


    “不,不討厭。”宋樂搖頭搖得飛快。


    先不說陸行禍是她的目標,就說他本身,宋樂也無形之中有被吸引心神。


    陸行禍得到答案,難得給了她一個笑容,修長的手盡管留了不少疤痕,卻依然骨節分明得好看。


    然而此刻,那雙手慢慢地覆上了她頭頂。


    陸行禍宛如試探一般,落到她發上時僵了僵,見她一臉乖巧茫然,如懵懂的小動物,才動手輕揉了揉。


    緊抿的唇微鬆,感覺……還不錯。


    -


    原以為會這樣順順利利一直攻略下去,安逸過了好幾個月悠閑日子的宋樂,沒料到拿著書趕回去時,卻看到了早已等候在約定地方的陸致知。


    他正站在桌邊,麵無表情,似等待,透著不耐和慍怒。


    宋樂不由放緩腳步,遲疑又心虛,好半天才挪過去。


    離他遠了遠,小聲叫道:“致知哥哥。”


    陸致知聞聲立即抬頭望來,卻沒有如往常一般露出開朗寵溺的笑容。


    而是沉著臉色,眸光泠泠,直至她走近。


    才終於忍不住了般,捏住她下巴道:“說說看,樂兒今天一天都去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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