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問他:施灼,你有沒有騙過我?


    他是怎麽回答的……?


    沒有,怎麽可能會騙學姐。全世界最喜歡學姐了啊。


    新繪本還躺在床麵上,原本該要讓他依賴著,給他講故事的人,卻狠狠地懲罰了他。


    用絕對無法承受的代價,懲罰他!


    “可是學姐……”施灼的眼淚一顆一顆掉到她臉上。


    第一句,是假的。第二句,卻是真的啊。


    學姐,我錯了,我不撒謊了,我不敢再撒謊了的。


    你回來,你回來啊!我求你,我求你好不好。


    你看看我,你醒醒,你理理我,學姐你哄哄我啊……你哄哄我,或者,你罵我?罵我也可以,別這樣對我……


    學姐。


    施灼到最後哭出聲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如同孩子一般,邊哭邊哀求,邊痛邊求饒。


    ……


    他害怕,所以為了看到她露出一貫的縱容無奈,他選擇不顧她的疲倦而要了她。


    他以為隻是小別扭,他以為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


    他以為……施灼哭著哭著,最終失神空洞地低身抱住她,假裝什麽也沒有發生地抱住冰冷的人,他以為學姐不會這麽狠心。


    可學姐,大概是決定不要再寵著他了。


    ……


    男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施灼漠然失神地低望著地麵上的一大攤鮮紅的血。


    似乎蔓延過來了——


    要沾染到他身上了——


    學姐不喜歡。施灼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可再望去,那攤血分明沒有動,錯覺一場。


    男人不住慘叫後,終於得以咬牙喘息一會兒,空洞的血眼眶竭力朝他的方向投來死水般的嘲諷,微弱幾不可聞道:


    “宋小姐,死了吧?”


    氣氛的驟變冷凝,不難想象出施灼一瞬間陰冷狠戾殘忍到了極致的眼神,瘋狂野獸般仿若要將他撕個粉碎的眼神。


    歇斯底裏的大笑,被長久酷刑折磨地早已快要發了瘋。


    可為了這一刻,說什麽也值得。


    ……


    施灼渾身沾滿了鮮血血肉,也來不及清理,便一步步地走回了房間。


    一天。


    恍然,原來在他以為剛開始的時候,時間其實已經在倒計時了嗎。


    也原來學姐從頭至尾,都未興起一絲要告訴他的意圖嗎?


    學姐竟然舍得。


    竟然如此舍得。


    心髒忽然劇烈疼痛起來,施灼難以承受地靠扶著牆壁,慢慢彎下身去。


    當初,他不是故意的。


    隻是想要學姐的眼底隻映出他一個人,想要學姐的溫柔也好寵溺也好憐憫也好,都隻給他一個人。


    他……做錯了嗎?


    施灼一身汙穢,站在門口,茫然地望著床上安靜躺著的人。


    “學姐。”低低叫了一聲。


    而後去浴室沐浴完,神經質地確認了一遍又一遍沒有留下血味,才敢走出去。


    他其實也記得的,學姐在看到他一身鮮血後,不自覺後退了點。


    隻是仗著學姐會一直寵他,便肆無忌憚地視這些於無物……


    躺進被子裏,隻有涼意。


    施灼心底破掉的洞越來越大,最後幾乎要將他淹沒,呼吸困難了一瞬,施灼才假若無事地拿起繪本。


    甜軟道:“學姐,我來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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