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垃圾簍裏一片狼藉,淩亂床單上紅白相間。


    葉寒將剛泡完澡、渾身粉嫩嫩、微微濕漉用浴袍裹著熟睡的人,小心放到沙發上。


    還沾染著水珠的修長手指捋了捋她耳邊的亂發,葉寒忍不住蹲下身,笑眼彎彎,如浸潤一腔柔意和珍惜。


    ……


    宋樂是在暖暖粥香縈繞中睜眼的。


    身下床單潔淨平整,身上有沐浴液的清香,如果不是動一動都軟無力,宋樂一定會以為記憶裏斷斷續續的片段是在做夢。


    “醒了。”葉寒對上她惺忪迷茫的睡眼,柔聲道。


    隨後將她扶起來,將一碗香香軟軟的粥遞過來,粥麵上還冒著熱氣。


    如果宋樂脾氣再大一點,估計就直接把粥往他臉上甩了。


    但對於葉寒,她從來都是喜歡的,縱容的,特殊的,所以現在,哪怕腰還疼著軟著……


    她也隻是複雜地望了一眼他,沉默地伸手。


    可手也軟得很,最後還是葉寒滿麵歡喜笑容地給她一勺一勺喂。


    喝完後,宋樂才感覺力氣勉強恢複了一點,任由他輕輕擦幹淨嘴角。


    “謝謝,現在可以從我家滾出去了。”宋樂眼也未抬,淡淡道。


    拿著紙巾替她擦拭的手猛地一頓。


    葉寒料到她會生氣,卻沒有想到她會氣到一開口就是讓他滾。


    甚至於方才的無聲縱容,令他有了一絲不自知的狂喜。


    而後瞬間被冰水澆滅,澆得徹骨生寒。


    麵上無異,動作也依舊小心溫柔,隻是心仿佛被一隻尖銳的手給揪住了一般,來回掐弄。


    葉寒不言不語,收走碗,隻當什麽也沒聽見。


    現在的她,沒有力氣反抗。


    可到底還是一點一點難受了起來,葉寒抿唇,低眸緘默地洗碗。


    房間裏宋樂心情複雜地躺在床上,頭還暈著,渾身上下都仿佛不是自己了的一樣,別扭又無力。


    她還是不明白,葉寒怎麽忽然就變成了這樣。


    是本性如此,偽裝得太好,還是……還是什麽,宋樂想不出來。


    眼皮子開始打架時,宋樂才忽然發覺自己無力得有些異樣。


    現在的還能說成是事後的疲乏,可之前呢?


    之前……


    心裏隱隱地有了猜測,宋樂牙關咬緊,臉色有點不好。


    換做別人,她肯定直接抽死,踹得從此再也不能人道,最好打殘,但是葉寒……葉寒。


    “還疼嗎?”


    剛想到這人,複雜難言之時,便冷不丁聽到身旁傳來一聲關切的詢問。


    宋樂有些愣愣,隨即擰眉,攏過被子,低道了聲:“滾。”


    厭惡。是厭惡。


    葉寒怔了一瞬,一股洶湧的畏懼不安擷取住他,不受控製地將人翻過身來,壓製住她雙膝,握住她的手腕狠狠抵在床麵上。


    問道:“你討厭我了?”


    聲音裏有著不自知的惶惑。


    他占有欲太強,要麽全然的喜歡,要麽全然的憎惡,可現在,她隻是一點點厭惡他,他都覺得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而聽到他這一問話的宋樂,心情更是複雜,好氣又好笑,甚至忍不住出口諷刺道:“不然呢?還指望我表揚你?腦子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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