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就像是無論我前麵有什麽,隻要微微往後靠去,就能感覺到他在這裏一樣。


    我想,這是不是就是那所謂的安全感了?


    正如趙正南說的,沒過多少日子,他便空閑了下來。


    興許是一直調養著,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我的身體也比以前強韌了不少。


    挺著五個多月的肚子,我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麽特別不舒服的地方。


    馬上就要過端午節了,這段時趙正南已經將手裏的事情都逐漸移交給了他大哥趙正東。


    聽說自趙正東接任督軍以來,手下是有很多不服之人的。


    如若不是趙正南壓著,那後麵的交接,哪兒有這麽順利的呢?


    我不明白趙大帥為什麽有這樣的安排,但這似乎並不是我該,或者我能去過問的事情。


    所以,聽說,也僅僅隻是光聽,不可說罷了。


    “我的小祖宗,你這是要什麽東西啊?告訴我不就行了。你這是要嚇死我嗎?”


    我回過頭看著剛進門的趙正南,他把帽子往沙發上一丟,立刻將我從凳子上抱了下來。


    “我能有什麽事兒啊,你那麽緊張幹嘛啊?”


    今天早上他告訴我,說下去會帶我出去玩兒,晚上還會帶我去秦淮河轉轉。


    可把我高興壞了,可是又突然發了愁,不知道出門該穿些什麽。


    好久都沒有出過門了,所以顯得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


    我看到衣櫃裏麵有一件橘黃的軟紗緞子旗袍,想了想,記得似乎是有一個差不多顏色的皮包和鞋子能配上。


    可是這段時間我都沒有怎麽出過門,那些東西放在外麵比較占地方,就被擱置到上麵的一層去了。


    我看也不算太高,所以就搬了把椅子,打算自己上去看看。


    沒成想,趙正南一進來就這麽大驚小怪的。


    “你啊,就消停會兒吧。”


    “才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沒看著你,你就搬上爬下的,萬一閃了肚子可怎麽辦?”


    我發現趙正南最近越來越像徐嬤嬤了!說話總是這麽嘮嘮叨叨的。


    芝麻大點兒的小事兒,他能形容的比西瓜還要大。


    “你事兒忙完了?”我皺眉看著他,不願再跟他扯這個問題。


    “嗯,都弄好了。走吧!”


    聽到這兒,我是什麽不滿都沒了。


    “你幫我把上麵那個箱子拿下來,我去換衣服。”說著也不等他反應,就一陣風似的進了臥室去換衣服。


    “你慢著點兒,跑什麽啊!”身後傳來趙正南緊張的念叨,‘砰’地一聲被我隔在了門外。


    換好衣裳,我編著辮子,讓他幫我把裏麵的皮包和鞋子拿出來。


    他幫我換好鞋子,我還沒有把辮子給弄好,甚至越弄越亂。不禁有些急了,“我要剪了它!”


    他好笑地站在一邊,看著我著急,“好,剪了它!”趙正南接過我手裏的頭發,“你舍得嗎?”


    他三兩下為我把頭發打理整齊,又從梳妝台上拿了一枚嵌著鑽石的發卡,幫我把側邊的一縷碎發夾上。


    收拾妥當後,我站在穿衣鏡前看了看。


    好嘛,這段時間我竟然胖成了這樣!


    圓圓的臉上出現了雙下巴,這旗袍雖然寬大一些,但是那挺著的肚子,我怎麽看都還是覺得有些怪異,連腿都開始變粗了。


    “你走不走了?”他見我賴在鏡子前看了又看,作勢要開門出去。


    “走,走,你等等我。”我拎起了皮包,立馬跟在他的身後,深怕他反悔了不帶我出去。


    趙正南帶著我下樓,時而遇到那些軍官們好奇打量著我的目光。


    因為我幾乎沒有怎麽出現過,而傳聞這玄武樓中住著‘趙三小姐’,但眾人卻沒有見到真人是啥模樣。


    趙正南自然知道他們好奇,可他並不在意。一本正經地繃著臉,一雙肅目掃過眾人,讓眾人或者迅速撤退或者趕緊上前點頭問好。


    開始的時候,我也有些緊張,但後來也能回他們微微一笑。


    “還磨蹭什麽呢?”他看著我對眾人笑著,麵上又不悅了。


    這醋壇子,什麽醋都能吃上,連帶著最近崔副官都不敢上樓來看我了。


    汽車一路駛出,帥府大門緩緩開啟,路邊士兵見車而來,均立正行禮。


    我好奇地趴在車窗上看著他們,捂著嘴偷笑。


    平民老百姓,見到這些個穿軍裝扛大槍的兵老爺們,個個都嚇得發抖。


    而在這裏,他們也不過是給帥府‘看大門兒’的罷了。


    “你笑什麽?”趙正南順著我的目光往外看,卻也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所以好奇地問著我看到了什麽。


    我哪兒會告訴他這些啊,“沒什麽,就好久沒有出來了,現在想著可以出去看看,心裏頭高興罷了。”


    這句話引來了他的一聲歎息,“以後,我抽空多陪你出去轉轉。”


    正合我意,所以我也高興地應了,“好啊,別到時候說話不算數呢。”


    “去九號公館。”趙正南笑笑,吩咐前麵的司機。


    “九號公館?不是說去城裏麵嗎?”我現在就像見見人,逛逛街,不然我都以為自己成了與世隔絕的山頂洞人了呢。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地一笑,也不解釋。


    汽車駛出了帥府沒多久,就到了莫愁湖邊。他讓車先停在此處,陪我下了車。


    我正欲問他要去哪兒,他食指豎起唇邊,讓我跟著他走就是。


    走了不遠,便看到一棟洋房。


    乳白色的建築上爬了些綠色的藤蔓,藤蔓上又開出了零星的紫色小花。


    花園的正中有一處噴泉正噴著水,周圍種滿了粉色的爬藤月季和橙黃色的淩霄花。


    我們剛到門口,便有傭人拉來開大門,“少帥,小姐。”


    趙正南拉了我的手走進去,“喜歡嗎?”


    “這是誰家啊?”我左右看看,卻不見主人。


    “你家啊!”他好笑地看著我。


    我怔了怔,仿佛自己聽錯了一般,又問了他一次,“你是說,誰家?”


    “是咱們倆的家!怎麽樣,喜不喜歡?”他從身後將我擁住。


    我呆呆地看了看周圍,他說,這裏是我們的家?


    感覺,有些怪異。不過,這兒的環境,我倒是很喜歡很喜歡。


    六月裏,各種花兒開了滿園,我深吸一口氣,那種自由而浪漫的感覺頓時將我包圍。


    “喜歡。”順著自己的心意,我告訴他,我很喜歡這兒。


    “那你是想現在進去看看呢,還是等咱們逛完回來再去看呢?”他誘惑著我。


    我心裏頭癢癢地很,兩邊都想怎麽辦?


    但終還是決定,我要出去逛逛。


    房子就在這兒跑不了,但是下次能去逛街的機會,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去逛街!”


    “好,我們就先去逛街!”他笑了起來,看著我萬分糾結的樣子,他開心極了。


    出門的時候,他又吩咐了傭人,將房間打掃幹淨,今天晚上我們就住在這邊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笑了笑,這就是我的新家了啊!


    “為什麽要叫九號公館呢?”上車後,我還是從後窗向後看著。


    趙正南被我問地一愣,“它就在這條路的九號,所以就叫九號公館了。”


    這回輪到我發愣了,他們老趙家的人,怎麽這麽不會取名兒?個個起名兒都圖個省事兒簡單的。


    摸了摸肚子,但願啊……


    “這就是夫子廟了啊?”下車後,我看了看這條人流攢動的繁華街市。


    我興奮地往前跑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問趙正南。


    他笑著點了點頭,“別跑,當心腳下。”


    這南京夫子廟的小吃,剛好就位於繁華的秦淮河畔。


    吃一吃,逛一逛,遊一遊,這下就能一步到位了。


    趙正南可真會選地方!


    金陵的小吃啊,那曆史可悠久了!自六朝時期流傳至今,那品種那是不勝枚舉啊。


    曆代的文人墨客、科舉士子雲集南京,尤至開科秋闈,考生雲集,書肆、茶館、客棧中,食客們絡繹不絕,同時同時也帶來了南北不同的各種風味佳肴和各色小吃。


    從明清以來,這秦淮河岸是出了名的‘溫柔鄉’、‘銷金窟’。


    文人騷客慕名爭相而來,而名噪天下的夫子廟小吃,也就在著燈影和漿聲中,日漸形成了獨特的風格和神韻。


    在夫子廟吃小吃,吃的就是個‘小’字了。


    人坐的畫樓小巧玲瓏,吃的東西也都是小來小去的可愛,就連餐具也是小模小樣的精致。


    遇上我這種好吃的,那可真是到了人間天堂了。


    這些東西的分量都不多,可品種卻是多得不得了。


    我什麽都想嚐上一些,有趙正南在,我也不用怕肚子吃得太飽。


    一路逛下來,我是高興了,結果趙正南卻是一臉的苦色。


    “老板,你們家有什麽吃的啊?”我又走進了一家店,剛問了一句,就被趙正南拉住了。


    “奶奶!祖宗奶奶!咱們又不是以後再不出來了的。這兒的東西,就以後再來嚐吧?啊?”


    不高興他掃了我的興,我撅起嘴巴,不滿地說道:“不,我就想嚐嚐那個!”


    我指了指旁人點的那碗東西,感覺它看起來似乎真的很好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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