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元寶哥哥, 你聽不聽我的使喚啊。”季子珊微微歪著腦袋瓜, 一臉笑吟吟的問道。元寶小王爺目光一閃, 挑眉道:“自然是要聽的。”此事單從表麵上看, 是定國公夫人在欺負兒媳婦, 而剖開現象看本質, 定國公夫人這是沒把皇族放在眼裏啊, 不叫你兒子當駙馬,你就心生怨懟遷怒正經駙馬


    的親戚,嗯, 很好,很好,那皇族隨便遷怒一下你的親眷, 想必你也不會很介意嘍。


    把小妹妹送回慈寧宮後, 元寶小王爺就去乾明宮找皇帝老哥聊天了。


    “母後,我要告狀!”暖和無比的壽康殿內, 季子珊捧著一杯熱茶朝惠安太後嘟囔道。


    惠安太後盤腿坐在暖榻上, 一粒粒檀香木珠在她指尖撚過, 見小閨女繃著小臉露出不高興的模樣, 不由嗓音溫和含笑道:“又找母後告狀呀,這回是你皇兄欺負你了, 還是你元寶哥哥又不順你的心意了?”


    “這回不告他倆, 我要告的是大舅母。”和太後親媽不需要繞彎子, 季子珊就特別言簡意賅的說出被告之人。


    惠安太後掀了掀眼皮,微感詫異:“你要告她什麽狀?”當今世上, 膽敢惹小閨女生氣的,無非就是她、皇帝長子、元寶幼子,別的人……還沒那麽大膽子吧。


    “她和我大舅舅吵架。”季子珊如此答道。


    惠安太後輕輕一怔,據聞,兄長和長嫂向來和睦,甚少有爭吵之事,老太太才剛過百天,兄嫂居然吵起架了,這個消息明顯有蹊蹺有隱情,自然很吊惠安太後的胃口:“扇扇,你給母後說清楚一些。”“真論道起來,他們吵架的根源在我。”在惠安太後微擰秀眉的神情中,季子珊一臉不悅的說道,“我不喜歡玉澤表哥不想嫁給他這件事,還一直擱在大舅母那裏沒過去呢,之前,皇兄還沒有賜婚我和穆淮謙


    時,大舅母也沒怎麽著,在她知道我的駙馬是穆淮謙之後,她就遷怒上穆淮謙的姐姐了……”


    惠安太後聽著小閨女不悅的抱怨聲,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穆淮謙為他姐姐不平,就去找玉澤表哥叫他勸好大舅母,大表哥估計也覺的大舅母無理取鬧,便也去勸了大舅母,誰知,大舅母好大的脾氣,把大表哥和玉澤表哥全部罵了一頓,大舅舅興許也看不過眼了


    ,就訓斥了大舅母一頓,大舅母大概覺著自己特別委屈,又和大舅舅吵了一架,氣得大舅舅都不肯理睬大舅母了。”季子珊撇著嘴巴道。


    惠安太後不再撥動念珠,慢慢將珠串纏繞到手腕上。季子珊還在嘰嘰咕咕的抱怨:“大舅母這是什麽意思嘛,我又不是她種的大白菜,她想拔她就拔呀,不讓她拔她還怨恨上了?這麽多人勸她放下怨念她都不聽,是不是要我如她所願了她才能高興?母後,我


    就這麽不值錢麽,你說,我該不該生氣,該不該告她的狀?”


    “若是果真如此,你當然該生氣。”惠安太後語速緩緩道。


    季子珊繼續哼哼道:“穆淮謙說的含含糊糊遮遮掩掩,我已經拜托我元寶哥哥叫他去查清寧府這幾個月的事,母後,要是大舅母真的鬧妖作怪,你預備怎麽替我出氣啊?”


    惠安太後瞥一眼用心不純的小閨女,嘴角微彎道:“那你自個兒想怎麽出氣啊?”季子珊塌著臉蛋道:“為了寧家和大舅舅的麵子,肯定不能打她,也不能休棄她,嗯,聽說,她現在整天病著,時不時就折騰一下大表嫂,叫我說,母後應該先警告一下她,她不是病著麽,叫她兩個兒子天


    天伺候她去,反正他們都閑賦在家,又沒什麽事情,先看她幾天表現,要是她還固執己見,哼哼,我就不和她客氣了……”“碧雲。”惠安太後扭頭,吩咐一旁的碧雲嬤嬤,“你去一趟寧府,若大夫人沒病,你就隻當替哀家去探望一回兄嫂,若大夫人病著,你就傳哀家的話,說世子夫人既要管家又要照顧三個孩子,估計沒有多餘


    的精力再伺候婆婆,叫大公子和三公子都到病床前伺候著,直到大夫人身子痊愈,去吧。”


    碧雲嬤嬤立時領命而去。


    “哎,母後,我就是先告個狀,等元寶哥哥把事情搞明白了,我才請你替我出氣呢。”季子珊被惠安太後的雷厲風行嚇了一跳。


    惠安太後輕輕哼道:“無風不起浪,她要是鬧的不算過分,想必穆淮謙也不會對你說了……”


    “他沒主動對我說,是我見他好像有心事,逼著他給我講的,若是大表嫂哪裏做的不好,叫大舅母給訓斥了,我也不說什麽,可她不該因為我的緣故遷怒大表嫂。”季子珊道。惠安太後靜了一靜,忽然想到一事:“那你元寶哥哥也知道這件事了……”幼子把小閨女一送回慈寧宮,連口茶都沒喝就跑去乾明宮了,這是去找皇帝長子告狀了?在惠安太後還沒琢磨出所以然來時,隻聽小


    閨女又道,“知道啊,回來的路上,小哥哥還說要幫我出氣來著。”


    “這麽說,你皇兄也知道這件事了。”惠安太後又接著道。


    季子珊下意識的點點頭:“應該是吧,怎麽了,母後?”


    “有人大概要倒黴了。”惠安太後涼涼道。


    季子珊頓時目露疑惑道:“……誰要倒黴了?”


    “你猜猜?”惠安太後不答反問。


    季子珊不由咕噥一聲:“我怎麽會知道嘛。”說著就抱著茶杯咕嘟咕嘟喝起水來。寧府裏,如今定國公夫人的病有八分真兩分假,那日和丈夫大吵了一架,其實,在她冷靜下來後是有點後悔的,她和丈夫的關係一直不錯,丈夫壓著妾室不生庶子叫她難受,她對他也一向敬重順從,這一


    次著實是氣昏了頭,才不管不顧的和丈夫放縱吵鬧,可一時之間,她也放不下身段去求和,畢竟吵嘴的時候,氣急了的她說了不少難聽的話。因暫時拉不下臉去求和,她索性借機裝病,哪知,她一連‘病’了幾日,丈夫都沒過來看她,然後心底的邪火就又蹭蹭蹭上來了,親生的兩個兒子她不忍朝他們發火,隻能把發泄口對向兒媳婦,都是因為她,兩個兒子都來找自己鬧,丈夫也不顧她臉麵的數落她,然而,她越看兒媳婦不順眼,兩個兒子也對自己愈發不滿,她和兩個兒子的母子關係越緊張,便愈覺都是兒媳婦惹的禍,一連串的死循環折騰下來,


    定國公夫人倒真的被氣病了。


    得知老妻真的病了後,定國公爺這才前來一探,正當定國公夫人借機求和時,碧雲嬤嬤來了。


    碧雲嬤嬤帶來的太後懿旨,很叫定國公夫人掛不住臉。


    穆淮露心裏卻感激的要死,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婆婆對自己的態度幾乎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有時候,她真想豁出去鬧一場,善了個哉的,當誰是天生的受氣命麽。碧雲嬤嬤傳完話,就輕飄飄的走了,隻留生病的定國公夫人心頭惴惴,但她想了一想後,又暗暗放鬆緊張的心情,這世上,婆婆和兒媳婦不對付的多了去了,律法上也沒說婆婆為難兒媳婦就要受什麽大處


    罰,況她為寧家生兒育女主持中饋又十分孝順老太太,惠安太後難道會因這麽一點小事情就對她怎麽樣麽。


    不過,既然太後已有懿旨傳出來,她確實應該收斂點,若是明明得了吩咐卻枉顧旨意,隻怕太後娘娘就該真對自己有大意見了。


    她以後還要做風光尊貴的公府夫人,嗯,太後娘娘跟前的體麵不能失。


    待她的病好了,她就入宮請個罪,看在她有誠意的份上,太後娘娘想必不會對她不依不饒,服藥睡下的定國公夫人腦子裏模模糊糊的想著。


    然而,不等定國公夫人病愈,她就受到了兩波重擊。第一波,長兄阮老爺時任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前陣子透出風聲,因刑部侍郎告老歸鄉,長兄有望升任正二品的刑部侍郎,原本調任令都擬好了,卻在簽發下去的前一天忽被陛下留了,不幾日,刑部侍郎的


    任命人選就花落別家了。


    四品之上的官職調遣,都需要季子清陛下最終拍案決議。阮老爺早從內部得到消息,他升任刑部侍郎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誰知事到臨頭,陛下卻忽然改了主意,這叫阮老爺很摸不著頭腦,就這麽與刑部侍郎之位失之交臂,阮老爺肯定憋屈呀,於是,他就打聽


    原因,待得知其中緣故時,阮老爺幾乎想噴出一口老血,若是被政敵暗算也就罷了,誰曾想,坑他的居然是親妹妹。第二波,獨女寧玉玲所嫁的夫婿是錦鄉侯世子,她的趙姑爺尚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經官居正五品,然而,他忽然被吏部一紙調令外放出去當知州了,知州雖亦是正五品官職,但比起正五品的京官來講,這


    任調令表麵上看是平級調任,實則是相當於降了半級的,而且,調任令叫趙姑爺年前就得到任。


    四品之下的官職升降,都是由吏部商議決定的,錦鄉侯世子並無外放的打算,自然是被調令弄蒙圈了一下,打聽之後方知,提議叫他外放離京的……是五王爺。錦鄉侯世子繼續蒙圈:“……”五王爺,咱們真的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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