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良心的臭小子!你這陣子又跑到哪裏去了!”被關了大半個月的禁閉之後,德太貴人終於見到入宮探望自己的兒子,她一邊湧淚哀哭,一邊豎眉怒罵,“你知不知道母妃遭了多大的罪,你怎麽到現在才來


    啊你,你這個混小子……”話說,自打德太貴人與容太妃打罵一頓後,容太妃屁事沒有,自己反倒要被關三個月禁閉,可把德太貴人給氣壞了,她早就盼著兒子入宮,能給自己撐腰出氣,誰知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月,等的她心裏哇涼


    哇涼的,是以,甫一見到終於入宮的兒子,德太貴人著實又喜又怒。


    季子銘一臉的不明所以,蹙眉問著伏桌痛哭的母親:“母妃,你怎麽又叫關禁閉了?”


    ——請原諒季子銘王爺的確真的不知情,他這一陣子根本就不在京城,哪裏知道老娘又犯什麽事了。一提起被禁足的事情,德太貴人頓時就憤怒的叫嚷起來:“哪裏是什麽大事,不過就是季子媛那個丫頭生孩子難產,我奚落了尤氏幾句,她就敢動手打我耳光!”似想起當日的羞辱之事,德太貴人捂著早已


    消腫的左臉頰,一雙美目露出凶光道,“她是個什麽玩意兒,居然敢打我!”見兒子一張俊臉陰沉如水,德太貴人愈發哭嚷的上勁兒:“太後也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明明是尤氏先動的手,反倒隻罰我一個人,說什麽我身為庶母,卻毫無慈心,叫我在宮裏反省,我呸,那季子媛又不


    是我生的,我管她是死是活……”罵罵咧咧了一陣後,德太貴人最後哭道,“銘兒,你母妃叫人這麽欺負,打的可是你的臉,你一定要替母妃出口惡氣啊。”


    季子銘霍然從椅中起身,一甩袖子,就大步往外頭走去。


    德太貴人見兒子說走就走,趕忙撲過去拽住他的胳膊,頂著一張哭花妝容的脂粉臉問道:“哎,臭小子,你幹什麽去!”


    “尤氏怎麽打的母妃耳光,我就替母妃怎麽十倍抽回來!”季子銘聲音涼颼颼的說道。


    惠安太後倒還罷了,她到底占著自己嫡母和親娘主母的名分,他暫時還沒辦法把她怎麽樣,但是,容太妃尤氏——她是個什麽東西。先帝的一眾太妃嬪都住在福安宮,所住宮殿的環境優劣,與她們的品級大有關聯,當初搬遷至福安宮時,德太妃武氏、容太妃尤氏、淑太妃竇氏、以及賢太妃唐氏,四人同居太妃之位,是以,福安宮內最


    好的四座宮殿由她們入住,如今,武氏雖被貶至太貴人的位份,但惠安太後並未叫她遷宮,待遇仍等同太妃之位,故而,季子銘不過略繞一陣路,就到了容太妃尤氏所居的宮殿。


    既是來替自己親娘出氣,季子銘王爺當然不會走規矩流程。一巴掌扇開擋路的內監,季子銘王爺就大步往容太妃的宮殿闖去,服侍的宮女內監一見情況不對,忙扯著嗓門大聲吆喝起來:“來人呐,快來人呐,二王爺強闖容太妃娘娘的寢宮了!”他們這般吆喝,一是


    給居住在後殿的容太妃示警,二是想趕緊把守宮侍衛叫來。


    季子銘來福安宮的消息,容太妃自是知曉的,此時一聽季子銘強行闖她所住的寢宮,二話不說,直接吩咐宮人:“快把門窗都鎖上!”


    容太妃也算是看著季子銘長大的,這就是一個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自己打了他親娘一巴掌,以這小兔崽子的暴戾脾氣,他肯定敢再大耳光子抽回來。


    好女不吃眼前虧,自己還是保護好自身為上,反正自有太後娘娘收拾教訓他。季子銘跟殺神似的,一路殺闖到後殿,身後遍是哭爹喊娘的內監和宮娥,好在,皇宮的門窗都結實耐打,守宮侍衛也行動夠快,季子銘狠狠踹了十大腳緊閉的漆紅雕花木門時,聞訊趕來的侍衛便將季子銘


    拉開了,季子銘哪肯如此作罷,他雖在學堂沒正經上過幾天課,但身上也有些花拳繡腿,便和拉扯自己的侍衛扭打起來。


    慈寧宮。“在京外花天酒地了大半個月,這才剛回京城,就又在後宮撒野放肆……”因季子銘在京城逛青樓,總被禦史們參奏品德敗壞,季子銘一怒之下,把納諫他的禦史們揍了倆,然後撒丫子開溜出京城玩去了,惠


    安太後嘴角微勾道,“舊案未結,又犯新案,哼,去,叫禁衛把他丟出皇宮,不許他再踏足後宮一步。”


    秋雨嬤嬤福身去傳話,碧雲嬤嬤給主子捶著肩膀道:“娘娘,看這時辰,陛下也該下朝了,估計二王爺被拉出皇宮的場景,好些下朝出宮的官員都能看得到。”


    “如此,正好。”惠安太後說道。不過短短一天,季子銘王爺被強行丟出皇宮的事情,幾乎整個京城的有爵官宦之家都知道了,這便是輿論八卦的力量,去宮裏上早朝的朝臣,把消息帶回各自所屬的衙門,衙門的一眾官吏又把火爆八卦分


    享給家庭成員,如此,一傳十,十傳百,季子銘王爺又被送上了京城頭條。


    如此聲勢浩大的陣仗,季子珊想不知道都不行。尤其她的季子軻三哥,就是個特別熱愛娛樂的八卦性子,他的生母淑太妃住在福安宮,故而,他那裏得來的消息最接近事情真相,見小妹妹炯炯有神的聽三王兄講八卦,元寶小王爺伸手去捂小妹妹的耳朵


    ,臉上有些無奈的笑道:“扇扇,好孩子是不聽這些汙耳事的。”頓了一頓,元寶小王爺還是說道,“扇扇,以後若是碰到二王兄,記得離他遠些。”


    “我知道,二王兄脾氣不好,最愛打人。”季子珊小公主鼓著胖臉頰,不大高興的下著評論。小妹妹說的話簡直相當實誠,他這位二王兄打過宮娥,打過內監,打過侍衛,打過禦史,如今連先帝的後妃都想打了,可不就是脾氣不好,最愛打人嘛,大眼睛彎了一彎,元寶小王爺笑著逗道:“扇扇,哥


    哥不是已經捂著你的耳朵了麽,你怎麽還能聽得見呀?”


    “因為小哥哥你捂的不緊呀!”季子珊小公主睜著清澈的大眼睛回答道。


    元寶小王爺鬆開胖妹妹的兩隻耳朵,輕輕點了點她的眉心,笑嗔道:“你個小機靈鬼,走啦,快該上課了,咱們回學堂去。”


    季子珊小公主朝大學堂的四位哥們揮揮胖爪子:“三王兄,四王兄,大堂哥,許表哥,我先走啦,等下課了,我再來找你們頑。”待回到東配殿的小學堂,季子珊隻見他元寶小哥哥的四個伴讀,才隻來了三個,寧玉澤和董致遠湊在一起說話,穆淮謙正抱著課本皺眉默背,還不見姚得逸的蹤影,元寶小王爺開口問道:“得逸呢,他怎麽


    還沒到,都快到上課的時辰了。”


    寧玉澤笑著起身答道:“快出如意館的時候,得逸說他肚子痛。”


    “他就又跑回去了。”董致遠接口笑回道,“也不知是吃壞肚子了,還是夜裏著涼了。”


    季子珊小公主蹬蹬蹬的跑到自己的座位,拉挪開椅子後自己爬坐上去,然後單手捧腮的去看穆淮謙,嗓音甜嫩道:“穆淮謙,你怎麽每天上課前都要背書啊,是不是怕太傅讓你背書,你又背不出來呀——”


    這個‘又’字,很淺顯直白的流露出一個意思——穆淮謙背誦文章的水平……很不咋滴。


    穆淮謙一臉哀怨的抬起頭,桃花小公主,你能不要這麽明知故問麽,要說顧太傅也是邪性,就愛抽他背誦學過的課文,若是能背出來還好,若是背不出來——罰抄課文十遍的任務就在朝他揮手了。


    “——背不出來也沒關係呀,我也經常背不出來,太傅就沒有生氣,你放心啦,就算你背不出來,太傅也不會生氣的,我從來就沒見過太傅對你生氣。”季子珊小公主一臉天真的說完未盡之語。


    穆淮謙嗬嗬訕笑兩下,心裏大是腹誹,廢話,咱倆能擱一塊比麽,你才幾歲,他都幾歲了,他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沒去學堂開始啟蒙呢。


    再說,太傅不會對他生氣?你以為他隔三差五就要抄十遍的處罰是假的呀?還不是因為你好奇心太重,被你一直追著問的顧太傅,才從此不再明著出言處罰,現在,太傅隻用一個眼神傳遞過來,大家夥兒就知道……是不是又要被處罰


    抄寫文章了。


    坐回位置的元寶小王爺,把朝穆淮謙嘰嘰喳喳的小妹妹掰過臉來:“扇扇,你別打擾淮謙,他正背書呢……”準確點來說,穆淮謙小公子其實是在臨時抱佛腳。


    “好,母後說上學勤奮刻苦,才是好孩子,穆淮謙這麽刻苦,我要向他學習!”季子珊小公主說著,就去翻桌上的課本,“哥哥,太傅昨天教的文章,我還沒有背會,你再教教我吧。”


    元寶小王爺忍俊不禁道:“……好。”


    默默扭回頭去看書的穆淮謙小公子,心裏在淚奔:他要是能輕輕鬆鬆背會課文,鬼才勤奮刻苦呢。


    然而,不管怎麽說,穆淮謙也算歪打正著的替季子珊小公主做了個好榜樣,胖妹妹每天在學堂的表現,元寶小王爺都會如實向母親和兄長匯報,得知這一茬時,季子清陛下幾乎把鼻子都笑歪了。已入夏季,天氣一日比一日燥熱,惠安太後心疼小閨女,便提議叫她暫時休學放假,等夏天過去了,再重新去上學不遲,誰知,小閨女硬是不肯,惠安太後無奈,隻得日日叮囑隨行人員,要做好防曬降溫


    的一應事務,免得把她水靈靈白嫩嫩的小閨女,給曬成黑炭頭了。元寶小王爺的身子雖比以往大好,但仍經不起風吹雨打日曬的折騰,是以,待天氣變熱之後,每天必要上的武課,都給調到了早上的第一節課,若是當日的天氣實在晴好,楚老大人偶爾也會將武課改成室


    內課,給六個小學生講講他的從軍見聞啦,說說以前在戰場上的舊事啦等等。


    如此這般,時光一晃,夏走秋來。養了數月身子的永昌長公主季子媛,在尤駙馬的陪同下,終於在難產夭女之後回了一次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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