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總覺得渾身都不太舒服。她幹脆起來去客廳裏倒了杯開水一口氣喝到底,嗓眼裏莫名而來的灼燒感倒是緩和了一點。


    喝了杯開水後, 程悠更加新鮮地睡不著覺, 她幹脆走到沙發角落那邊,拿了個靠枕靠在後腰側, 之後抬手把客廳的燈關掉努力醞釀睡意。


    是個雨夜, 坐在客廳裏還可以聽到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 這個點外麵一片漆黑, 那點寂寥的雨聲落在耳邊都覺得格外的真切。估計是沒有蓋著被子的緣故,身上的燥熱感終於在雨聲中慢慢消退下去了。


    程悠迷迷糊糊中覺得自己終於重新上來倦意,她隨意找了個舒適的睡姿就躺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顧嶼江晚上睡到半夜就被熱醒了。


    還真是見鬼了, 那種不可描述的熟悉感又上來了。


    要是繼續這樣下去,顧嶼江懷疑自己真的要去做下相應檢查了。他越想越鬱悶,坐起來看了下手表,才淩晨一點多而已。


    以前要是加班到三更半夜回來, 洗個澡倒頭就能睡著一覺到天亮, 壓根不會有眼前這種不可描述的症狀。


    他向來對自己的身體清楚的很,即便是那方麵也不可能有什麽問題, 另外一方麵他的心態也是正常的很,又沒有什麽不良癖好。


    顧嶼江一個人坐在床上悶氣攢的越來越多, 他甚至覺得偌大的主臥都悶潮的可以。顧嶼江幹脆起來, 隨便穿上拖鞋, 他知道自己的某處又開始不安分了, 出於某種不可提及的小心思, 他甚至都不想看到此刻蠢蠢欲動的某處,眼不見為淨,顧嶼江想到這裏,穿上拖鞋,直接熟門熟路地往客廳方向走去透透氣。


    估計是雨夜的緣故,客廳裏烏漆嘛黑的,好在他這人方位感好的無可挑剔,更何況客廳裏空蕩蕩的,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家具什麽的擋路,他徑自走到沙發前麵,隨意坐下。


    他本來是想坐在那裏自我反省下,順便總結下他這不同尋常的症狀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對了,貌似是從程悠第二次在他家裏留宿開始的。


    今晚她一過來留宿,這難以啟齒的症狀又開始發作了。


    保險起見,他以後還是和程悠保持安全距離吧。


    要不然再這樣下去,顧嶼江覺得自己真的每天都要懷疑人生了。


    顧嶼江剛在心裏告誡完畢,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突然想到程悠的緣故,本來還在可控程度的某處蹭得一下直接就。。了起來。


    顧嶼江深呼吸了下,坐在沙發那裏,無語凝噎。


    他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褲襠位置,盡管視線受阻壓根看不到什麽,顧嶼江無意識地握拳,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動手解決掉,這玩意起碼會和他僵持上幾個小時,這一晚他就甭想再睡覺了。他這樣的工種,每天都像是打仗似的,明天還有一台高難度的綜合性大手術在等著他,目測起碼得要在手術室裏呆上七八個小時,要是晚上再度失眠,明天起來鐵定要頭重腳輕了。


    顧嶼江和其餘同事不一樣,有些同事在做挑戰性的手術時會習慣穿條紅內褲或者是進手術前念個菩薩保佑之類的口頭禪,他不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隻信他自己。


    算了,下次要是再遇到這症狀再說,今晚還是早點搞定早點回去睡大覺,明天進手術室前至少狀態能夠好一點。


    顧嶼江做了無數的心理工作,一邊嫌棄自己,一邊還是伸手往他自己的睡褲褲腰裏麵探了進去。


    程悠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隱約覺得沙發的不遠處突然陷了一點下去,她這會睡意正濃,懶得理會,依舊努力著重新入睡。


    先前請假這麽多天,其實已經落下挺多事情了。今天她顧慮著自己的傷處新鮮著,都沒怎麽去做耗體力的活,明天要是狀態好點了手上還有一堆工作,她可不能失眠。


    隻是奇怪的是,沒多久,不遠處的黑夜裏傳來逐漸粗重的喘息聲,是個男性的聲音,雖然沒有什麽明顯動靜,但是聽到那樣帶著強烈荷爾蒙氣息的喘息聲,還是無端端讓人燥熱起來。


    程悠以為自己半睡半醒間的錯覺,在心裏好好鄙視了下自己。


    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夢到這麽詭異的夢境。


    程悠輕咬了下下巴,想要讓自己早點從這個神智昏亂的夢境裏脫身出來,隨著她重咬下去,奇怪的是立馬有劇烈的痛覺傳過來。


    不是在夢境!


    程悠手心按壓了下鬆軟的靠墊,是她關燈入睡前親手拿的那個靠枕的觸感,可是不遠處異性的喘息聲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不僅如此,隨著喘息聲逐漸加劇起來,男人的喉間還傳來一點低沉的聲響,她雖然聽得寒毛直豎起來,居然也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嗓眼,隨著男人的喘息聲繼續傳來,她自己的某處居然也湧過來一陣暖流。


    程悠徹徹底底地醒了過來。


    那人的聲音和顧嶼江不太相像,而且顧嶼江再怎麽的也不可能大半夜一個人走到沙發這邊發出這麽詭異的動靜吧?


    也不知道是鼻炎了還是感冒征兆的緣故,對方的喘息聲有些違和的粗重。


    到底會是誰?難不成是半夜從外麵翻窗進來的小偷?


    她前幾天就剛好看到有個極品小偷去戶主家裏得手財物後,居然還閑情雅致去衝個澡睡個短覺再回去的新聞。


    不過這麽高的樓層,小偷應該也沒這麽大的本事吧?


    可是沙發不遠處的那個人到底會是誰?


    短短瞬間,程悠腦海裏就閃過無數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她倒是想高聲喊叫把主臥方向的顧嶼江給喊起來,可是又怕右側過去身份未明的陌生人危險未知,萬一是個身手利索的悍匪,手頭邊有什麽凶器在,以她現在的狀態,身手大受影響,要是一不留神被悍匪迎麵捅個幾刀可虧大發了。


    程悠漫無目的地發散著,一個人在黑暗中居然拿不定主意。


    算了,還是靜觀其變吧。


    程悠打定主意,倒是沒有一開始的慌亂了。


    隻可惜,事與願違的是,右邊的那個人繼續發出略顯粗重的喘息聲,並沒有途中停歇的跡象。


    程悠也怕自己發出動靜被人察覺,畢竟她這會裏麵隻纏了紗布,顧嶼江借給她穿的睡衣大歸大,還是夏秋時節的款式,麵料偏薄,這萬一待會開燈起來對方和她麵麵相覷,即便是個入室行竊的江湖大盜,程悠覺得自己這張老臉也有點掛不住。


    她剛冒出這麽個念頭,愈發覺得坐立難安度秒如年起來。


    程悠都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煎熬了多久,直到不遠處男人的喘息聲似乎明顯急促起來,像是很不舒服的樣子。


    她一個旁觀者聽得都有點幹著急。


    對了,她也是夠蠢的。


    對方該不會是有什麽支氣管炎方麵的疾病吧,所以呼吸聲都和常人不太一樣。


    程悠想到這裏,深呼吸,又怕自己驟然發出動靜會把旁邊這個陌生人嚇得半死,她還在努力想著待會第一句話打招呼的腹稿,也不知道為什麽,原本一直規規矩矩坐在不遠處的陌生人似乎挪動了下,憑直覺,似乎在朝她的方向挪近了點,也不知道那人在搞什麽名堂,反正就是怪兮兮的很。


    程悠這一晚上都還沒睡幾個小時,不知道是不是渴睡的緣故,三更半夜的連著大腦都像是比平時要愚笨很多,那人似乎在繼續朝她坐的位置挪近,程悠心裏越來越發毛,一不小心就對著那人的方向開口了,“大哥,你是不是有哮喘病?”


    隨著她話音剛落,男人的嗓音裏忽然傳來一點不可描述的悶哼聲,隨即程悠的臉上脖頸上就被迎麵濺上了不少黏糊糊的東西。


    “程悠?”顧嶼江搞了大半晚才把那玩意弄she,他自己都已經心浮氣躁地沒有耐心了,到最關鍵的時候自己為了追求速度挪動了位置都沒察覺到,好不容易解決掉,他這一口氣還沒順下來,就被正對麵傳來的熟悉身影給嚇得靈魂出竅。


    “你是顧嶼江?你怎麽感冒了?”程悠一臉茫然地問道,她說時隨手抹了一把臉上被黏糊糊的東西沾碰到的位置,怎麽印象裏自己剛才都沒聽到顧嶼江驚天地泣鬼神的噴嚏聲,他這鼻涕就迎麵飛濺到自己的臉麵上了。程悠惡心地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不過也幸好這烏漆嘛黑的,顧嶼江至少看不到此刻她被惡心地緊皺的眉梢。


    “感冒?”顧嶼江還沒從上一刻的驚魂裏平複過來,這要是再被嚇一次,他妥妥地要被嚇陽.痿了……顧嶼江近乎條件反射的重複了一句,隻不過話音剛落他就明白過來程悠身上發生了什麽,畢竟從她剛才出聲的方位來看,嗯,正正好好對著他的老.二……


    “你怎麽在這裏這麽久都不開燈?”程悠恨不得立刻拿張紙巾擦下或者衝到洗手間裏衝洗掉身上沾碰到的惡心鼻涕,她一邊說著伸手去摸索牆壁上的開關。


    然而她剛挪動了下,手都才剛碰到開關方向的位置,前麵忽然猛地撲過來一個人影,直接把她的胳膊給按回去了。


    沙發偏鬆軟,顧嶼江剛聽到程悠提口要去開燈,他甚至都來不及思考,直接就朝程悠撲了過去。程悠本來就沒怎麽坐穩,被顧嶼江這麽粗暴的撲過來,沙發驟然承受兩人的體重,被壓在下麵的程悠甚至可以無比清楚的察覺到沙發繼續鬆軟下去。


    然而更加詭異的是,碰上去有點軟綿綿壓放在她腹部上麵的是啥玩意……


    程悠被他這樣重力壓製著,雖然胸口的傷處運氣好沒被壓碰到,她被墊在下麵總歸是很不舒服,就連呼吸都不太順暢,“顧、顧嶼江,你幹嘛不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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