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你到底怎麽了?隻是搜查房間而已,幹嘛這麽大反應?”秦洛狐疑地看著顧小月,忍不住問了出來。顧小月怔了一下,表情從剛才的憤慨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片刻之後,她才支支吾吾地說道:“我隻是不喜歡有人莫名其妙跑到我的房間裏翻東西而已,若是你,能感覺心裏舒服嗎?再說,漁村剛剛經曆了那樣的事情,這些官差不去追查那麽大的殺人案,偏偏來我們這種無辜的小老百姓家裏搗亂,我能不生氣嗎?我爹娘和爺爺尚且死不瞑目,我也受了傷,他們不為我們平反冤情,卻跑來客棧搗亂,簡直、


    簡直就是欺負人!”


    “可是……”秦洛見顧小月如此態度堅決,有點不太好說下去。“雖然我相信唐大小姐不會做那種事情,但是她方才的確來過你的房間,若要幫她洗脫嫌疑,按理來說應該讓官差們搜查一下才是。”


    “你的意思是,活該我們為了唐大小姐,就要受到這種待遇?”顧小月莫名地說話尖酸起來,看得出來她現在的情緒有些激動。


    秦洛雖然想要理解她,可是心裏仍會覺得有些不舒服。他耐著性子說道:“隻是搜查房間,不會妨礙到你的,讓他們搜完了趕緊離開不就好了。”“我就是不想他們亂翻而已。一群大男人,到我這女兒家的房間裏翻找,讓人家臉上怎麽掛得住?”顧小月見來硬的不行,隻好放軟了語氣。她知道秦洛雖然對她百依百順,但是她這麽強硬下去,秦洛隻會


    感覺到不耐煩,最好的方法是在秦洛麵前表現出委屈,這樣他還更容易接受些。


    “這位姑娘,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我們也是奉命辦事,你若是不配合的話,就算是幹擾公務,我們可是能把你抓回官府去的!”官差提高了聲調不耐煩地說。


    這一來二往吵起來,鬧得房間裏氣氛緊繃得厲害。


    正僵持不下,嶽靈心跟薑凡走進房間來。見此情景,嶽靈心不由皺起眉頭喝問道:“這是在幹什麽呢?不是讓你們趕緊搜查完房間離開,怎麽還吵吵上了?”“嶽姑娘,這可不賴我們啊!”官差很委屈地聳了聳肩,指著顧小月,“是這丫頭,怎麽都不肯讓我們搜這間屋子。剛才我們可是說好了的,隻是例行公事而已,我們也不會為難貴人們,等我們搜查完也好回


    去交差。這姑娘這麽阻攔著,我們可不好辦事啊!”


    嶽靈心聽罷,往前走了兩步,麵向顧小月,“這件事我和小凡已經同意了。小月你就讓他們搜查,也好讓人趕緊離開,免得攪擾清淨。”


    “我……”


    顧小月似乎還想反對,但那官差緊接著便說道:“你這麽強烈地反對我們搜查房間,該不會是做賊心虛吧?這房間裏,難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顧小月激動地反駁道。“既然心裏沒鬼,那就別怕我們搜啊。少廢話了,既然薑大統領都同意了,兄弟們,給我搜!”官差也不耐煩了,現在嶽靈心和薑凡正好也在,既然他們倆都沒反對,他也就不跟顧小月多說廢話,徑直招了


    招手,讓人開始搜查。顧小月激動地幾乎要從床上爬下來,幸虧被秦洛攔住。看到她這麽著急的樣子,秦洛心頭越發覺得奇怪,顧小月雖然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可平日裏也是個懂事的丫頭,若說是遇到這種事情,她絕對不會


    這麽強烈反對。讓官差早點搜查了事,不是對大家都好嗎?


    “小月,他們很快就能搜查完了。”秦洛安慰道。


    顧小月卻好像全然沒有聽秦洛說話,全神貫注地盯著官差們的一舉一動。當看到有人打開牆角附近那個大箱子的時候,她抓著被子的手陡然一緊,喝道:“那箱子裏都是女人家的私人物品,你們不許動!”


    官差聽了,反而露出懷疑的目光,盯著那箱子,對手下人說道:“我看這箱子倒有古怪。給我搜!”


    “別動,你們!”顧小月掀開被子,掙紮著下床,秦洛竟連攔都攔不住。隻見顧小月撲過去拉住那官差,不讓他開箱。


    “小月,你這是幹什麽?”嶽靈心上前問道,順勢給薑凡遞了個眼色。薑凡點點頭,上前一把將箱子蓋打開來。官差也不客氣了,三下五除二把裏麵的衣物之類的東西扔了出來。


    官差頭領好像發現了什麽一般,突的大喊一聲:“這是什麽!”接著,他便舉起一把帶血的匕首來。


    顧小月倒吸一口冷氣,往後退了兩步。


    房間裏的氣氛頓時緊繃得和之前一樣,所有人都狐疑地看著官差頭領手裏舉著的那把匕首。匕首上有凝固的血跡!


    “小月,你的房間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秦洛看著顧小月問道。


    “我、我……”顧小月喃喃地,緊張地用手抓著裙擺,眼珠轉來轉去,似乎正在腦子裏搜尋一個合適的借口。“這是我之前打獵用的匕首。”


    “打獵用的匕首,上麵的血跡都不清洗的嗎?”那官差頭領懷疑地問。


    “最後一次去打獵回來,漁村就毀了,我哪裏還有心情去擦拭上麵的血跡?”顧小月垂下眼睫,避開其他人探尋的目光。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把匕首藏在箱底幹什麽?”官差繼續追問。


    “我、我隻是隨手放在那裏而已,你們要是不到處翻找,我自己都忘了,把它放在哪裏了。”顧小月嘟囔著說。


    “我看事情不是那麽簡單吧!”官差微微眯起眼睛,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顧小月,擺弄著手中的匕首。


    “那你以為是什麽樣?就是一把普通的獵刀而已,你還給我!”顧小月說著,掙紮著去抓官差手裏的匕首。


    官差晃了下身躲開,說道:“我看這刀子很有問題。這上麵的血跡問起來不像是野獸的血,倒像是……人血!”


    “你胡說!”顧小月尖利地嗬斥道,耳根子瞬間紅了起來。她轉過頭,用力抓住秦洛的胳膊,生怕他不相信自己似的,不停地說:“秦大哥,不是這樣的,這上麵隻是野獸的血而已。難道我會殺人嗎?”


    “這不可能!”秦洛聽了這麽多話,可是顧小月畢竟是他親近和信任的人,他怎麽可能輕易地相信一個官差的話?他護在顧小月前麵,對官差說道:“小月不會殺人的。你們肯定是搞錯了!”


    “也不一定是殺人吧。”嶽靈心忽然說道。


    秦洛沒想到嶽靈心會插話進來,於是掉頭看著她,目光中充滿了疑惑。他不知道嶽靈心說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


    “不是殺人,那是什麽?”秦洛不解地問。


    嶽靈心盯著顧小月,先是看著她的臉,接著目光移到她胸前。秦洛似乎也注意到了嶽靈心的目光,更是不解。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因為我自己也不確定,但是現在看到這把匕首,如果上麵真的是人血的話,似乎就能把事情串起來了。”嶽靈心試探地說道,有意看了幾眼秦洛此刻的表情。


    他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什麽?那他究竟是會信,還是不信?“花燈會那天晚上,小月遇襲,我給她縫合傷口的時候,發現她胸前的傷口,似乎不是刀劍造成,而是匕首之類的器物。不過,哪個刺客會用匕首行刺?如今小月自己說,這把匕首是她從前打獵用的。”嶽


    靈心語意未盡,頗有深意地看著顧小月。


    “嶽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顧小月的情緒激動起來,睜大眼睛瞪著嶽靈心。“是啊,嶽姑娘,這匕首是小月的,你又說小月身上的傷口是匕首造成,難道你想說,小月胸口的傷是她自己捅的不成?”秦洛本是無心的一句,用來質問嶽靈心,誰知他說完之後,竟見得嶽靈心的表情若


    有所思,仿佛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正中她心上。


    她該不會真的以為……


    秦洛陡然提高了聲調,“你們不會真的會有這麽可笑的想法吧?小月明明是被刺客所傷。再說,她莫名其妙刺傷自己幹什麽?”


    “那我問你一句,若是她沒有被所謂的刺客刺傷,你會決定跟她成親,遠走高飛,而不是留下來尋找當年和雪柔隻見的記憶嗎?”嶽靈心反問道。


    秦洛愣了下,順著嶽靈心的話,似乎一切都能捋清楚,可是他怎麽可能相信這種荒唐的說法?立馬變了臉色,對嶽靈心橫眉冷對,“嶽姑娘,你可不要信口雌黃,胡亂猜測!”


    “你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嶽靈心直視著秦洛的眼睛追問道。


    秦洛皺起眉頭,許久不發一言,或許連他自己都在想,若是沒有發生那件事,他會做怎樣的決定?


    “秦洛……”“你不必再說。即便那晚沒有刺客行刺,我和小月的事情也不會更改。這四年來,若不是她照顧我,我或許也不會有今日,現在她無依無靠,照顧她也是我的本分。不管我是秋收,還是什麽秦洛,知恩圖報


    都是人之基本,不是嗎?”秦洛打斷嶽靈心的話,那言下之意似乎是要讓嶽靈心明白,就算這件事真的是顧小月自導自演,他也不會動搖,最好,嶽靈心不要拆穿!


    “可是,秦大哥……”唐雪柔見嶽靈心一直努力想要說服秦洛,可秦洛不為所動,於是忍不住想說點什麽。可是秦洛把臉往旁邊一別,說道:“既然嶽姑娘說這匕首上的血是小月自己的,那就沒有官差們什麽事了吧?這房間裏都被搜了個底朝天,更沒有發現什麽贓物,你們弄清楚了,便可以離開了!小月還受著


    傷,需要靜養!”


    秦洛下了逐客令,唐雪柔眼見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竟要落空,忍不住上前要勸說,嶽靈心一把抓住唐雪柔的手,搖了搖頭,帶她退了出去。


    今日這事,隻怕不宜多言。嶽靈心的心情不比唐雪柔的輕鬆,她可沒有多少時間耗在這裏了。若是秦洛再這麽冥頑不靈下去,隻怕他和顧小月的婚事,會成定局。到時候,唐雪柔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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