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剛亮,趙紅軍就起忙碌,把父母安排好,他才出門買去買菜買早餐。平時家裏都是自己做早餐吃,趙大海過來他才想讓他們嚐一嚐外麵豐富的早餐。


    趙紅軍起床後林曉玲也跟著醒來,她還要給小七準備早餐,然後再送他去學校,除了星期天,剩下的時間不管上不上班,她都要早起。小七一般都不在外麵吃早餐,想吃什麽都是林曉玲負責在家裏做。趙大海和張金鳳人老覺少,睡不著才起的早早,見把兒婦媳婦都吵醒,他們倒還有點不安,見林曉玲什麽都沒說,臉上表情也不難看,這才放下心來。住在兒子家裏多少都要看兒媳婦臉色,趙大海知道林曉玲是個孝順的,可是他們老家夥和年輕人的生活習慣大不同,住的一起時間長了容易滋生各種矛盾,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擠在一起。


    林曉玲也沒有準備多複雜的早餐,前一天晚上煮好的雜糧粥熱一熱就行,煎荷包蛋,涼拌三絲,切好的水果,再加上牛奶。家裏人多。等趙紅軍買菜回來,林曉玲的早餐已經好了,再添上從外麵買回來燒賣、油條、酥油餅等早餐,一家人才開坐下來吃飯。


    小七是最開始吃的,他要上學,每天早上的時候都不夠用,早去起床後就像打仗一樣匆忙,做點什麽事都是慌慌張張,林曉玲每天讓他睡覺前把所有準備工作好,他嘴上答應的好,但是行動上總是做不到。小七吃完背著書包就要去學校,林曉玲的早餐才吃到一半,她也得跟著一起去,剩下的早餐隻能回來再繼續再繼續吃。


    林曉玲送完小七去學校,一家人都吃完早餐,她剩下的早餐還放在飯桌上等著她回來吃。林曉玲把冷掉的早餐勉強吃完,收拾好廚房才準備出門。這次出醫院趙嘉紅都要跟著去,她怎麽能不去,還好她上午沒有課,不會影響到工作。


    一家人原本想坐公交車去,但是車上人太多,趙紅軍怕擠到父母,直接招手攔了一輛的士。一輛車隻能坐下四個人,還多一個坐不下,剩下林曉玲一個人坐公交趕去醫院,他們打車先走。


    等林曉玲趕到醫院,趙紅軍已經掛完號在專家門診外排隊,整條隊伍排成一條長龍,趙紅軍原以為他來的算早,結果到醫院一看才知道還有人更早,據說一些外地的沒回去,大半夜就開始在醫院裏守著。一些偏遠地區的人看病確實不方便,稍有點大病就不敢讓老家醫院的那幫醫生治,千裏迢迢跑到省城看病,還要忍著各種岐視和不便。


    趙大海到醫院裏都還在嫌棄趙紅軍此舉是浪費錢,省城這的醫院比老家要貴,幸好趙大海還不如價格,知道後估計又是一番念叨。在做完各種檢查後,趙紅軍讓趙嘉紅帶著爺爺奶奶去外麵等。趙嘉紅明白趙紅軍意思,這是不想讓爺爺聽到實際病情,她乖乖的把倆老引得遠一點。


    醫生見到隻有趙紅軍和林曉玲等結果,病人反而不在,就知道這種多半是已經在其他醫院做過檢查,這是不死心還想治療才會跑到大醫院來複查一次。這樣的病例他見過太多,知道病人家屬都有心理準備,說話也就沒有顧忌,直言不諱的對趙紅軍說:“你這病現在沒有徹底根治的辦法,隻能是治標不治本,你們去北京也沒用。相信你們在其他醫院應該看過吧!確診的結果沒有什麽不同,現在的建議就是保守治療,當然我這開的藥可能和其他醫生有點區別,看你們要不要吃我的藥,還是願意吃著之前的,都隨你們。”


    “醫生,真的沒有辦法治好?”趙紅軍雖然告訴自己要接受現實,但是第一次親耳從醫生嘴裏說出這種話,他心情還是很激動,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醫生雙手一攤,很遺憾的告訴趙紅軍:“不好意思,以現在的醫療技術沒有辦法治好,當然不排除等幾年有好辦法可以治療。”


    趙紅軍聽了這話眼睛一亮,期望醫生能說個好消息,林曉玲倒是知道這不可能,至少再過些年也沒有聽到治療成功的案例。果然醫生繼續開口說:“不好意思,現在有沒有這種方法誰都不知道,我說的也隻是一種美好的可能,不管怎麽樣,家屬也要盡量配合治療,盡可能的延長病人的生命。”


    “醫生,那我們之前開的藥還需要再吃嗎?”


    “嗯,之前的藥也沒有什麽不好,你可以先吃完再吃我開的藥,我這邊的藥可能更好一點,但是也更貴,你們是單位報銷還是自己掏錢?”醫生用藥之前還要問一下病人的情況,怕家屬承擔不了昂貴的醫藥費。


    “醫生,我們是自費,但是該用的藥您盡量開,不用省錢,不論怎麽樣這病都要治。”趙紅軍這次回來還沒得及和林曉玲說,他大手筆的賺了大筆錢,現在對他來說錢不是問題,問題是不能不能治好病。


    “那我開單,你們去交錢上藥房取藥吧,有條件就最好定期來複查。最好把這次開的藥吃完來醫院再複查,沒條件去你們當地醫院也行。對了,你們是哪裏人?”省城的醫院麵對的是全省的患者,有時候甚至還有外省人特別趕過來,就因為這邊的醫院在附近幾個省市都有名,很多病人不遠千裏慕名而來。


    “醫生,我們就住在附近,您放心,一定按期來複查。”趙紅軍向醫生做保證。


    從醫院出來,趙紅軍把各種病曆本藏好,這些不能讓趙大海看到,不能讓他知道實際病情,至於那些藥上的說明書倒也簡單,直接扔掉,撕掉外包裝才拿回家。林曉玲把這些藥都按每天每餐吃的份量剪好,用小密封袋裝好,每次吃的時候拿出來就好,一次一包,裏麵各種藥都配齊,方便趙大海吃藥。


    趙大海倒沒有懷疑,醫生沒和他說實情,說的話和柳城當地醫生說的話差不多,都是那一套,讓他多注意休息不要勞累,要注意飲食,還各種注意事項一大堆,他也隻當自己是年紀大了,身體愛出各種毛病,並沒有想過自己得了絕症。


    趙紅軍也出來隻能無奈接受這個現實,倒是老爺子要看病,肯定要長期住在家裏,家裏的房子又顯得有點小不夠住。他現在手上有錢,但是想買房子卻沒有合適的房子,商品房都沒有出現,上哪買,現在還是各單位建集資房的年代,林曉玲學校也正在建,林曉玲也有個指標,她早就把錢準備好,隻等著交到學校。


    沒有商品房趙紅軍也想買房子,但是這個事一時半會也急不來,得有合適的消息知道誰家房子出售才能買到。他先去找李哲想辦法弄來一輛二手車,趙紅軍在部隊的時候就有駕照,老司機開車不成問題。趙紅軍開車帶著二老天天在外麵轉,各大景點都沒有錯過。自從知道老爺子的病治不好,活多少年要看運氣,他就有意帶著父母去旅遊,特別是滿足老爺子想去京城的願望。


    去京城肯定不能開車去,趙紅軍開始做旅遊計劃,準備帶著父母去旅遊,趁著趙大海身體還好,還能四處走動。家裏的事隻能留給林曉玲,他還交待下買房的事,說是托了朋友們打聽聯係,如果有消息讓她先去談,價格合適就買下來。


    林曉玲拿著趙紅軍拿出來的存折本,也驚訝的挑了挑眉,看來這次出門趙紅軍沒少賺,買車又買房,還要留著錢給公公治病,帶著公婆出門旅遊也要錢。林曉玲也沒客氣,家裏的錢一直都是她掌管著大頭,這次是公公生病,趙紅軍手上才多留了點錢,當然他做生意的錢林曉玲一向都不過問也不會要。


    趙大海聽說趙紅軍要帶他去京城,老爺子一把年紀開心的像個孩子,還沒出發就興奮的想要收拾行李。趙紅軍原本計劃是買臥鋪票,聽到老爺子感歎這輩子還沒坐過飛機,他臨時改變計劃去買機票,打算飛去京城。


    趙大海第一次飛機,見到什麽都好奇,沒見過的東西太多,什麽都想問一問摸一摸。過安檢上擺渡車坐好之後係好安全帶等著飛機起飛,這個時候趙大海才有點不安,他看著窗外各種飛機回來找趙紅軍說話。


    “這個飛機不會出什麽事吧?不會掉下來吧?”趙大海坐在窗戶邊不安的摸著座椅。


    趙紅軍還沒說話,張金鳳聽到趙大海說這些不吉利的話,馬上開口:“你這死老頭子,亂說什麽。呸,呸,呸,好的靈壞的不靈。”


    “爸,媽,沒事,飛機安全的很,你們放心吧!”趙紅軍說的可沒錯,雖然經常有飛機失事的報道,可是確實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之一,相比之下汽車出意外的概率才最大,隻是飛機出事一般在天下,想救援都沒有辦法,損失大才給人不安全的印象。


    趙紅軍安撫著父母,拿出報紙雜誌讓趙大海先看看,張金鳳同樣也是第一次坐飛機,但是她卻表現的比趙大海還淡定。一路上不僅沒有露出過多好奇的表情,真的坐上來也沒有露怯,整個人反而更多的是興奮。


    起飛之後趙大海緊張的情緒才開始緩解,他透過窗戶看著高空的雲朵,再朝下看著各種景物變小,車子小的像甲殼蟲,房子也漸漸變得像火柴盒一樣。等飛機平穩飛機之後,老爺子才有心情說話。“這飛機確實快,一眨眼下麵什麽都看不到,我也這也算過把洋癮,不過回來的時候我們還是坐火車吧!”老爺子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趙紅軍沒想到老爺子還會恐高。


    “坐飛機挺好,為什麽回來要坐火車。”張金鳳不同意做火車,她更喜歡坐飛機。


    “你要喜歡你一個人坐,反正我要坐火車。”趙大海開始不講道理,隻想任性依他性子來,這誰都不是對手,隻能聽他安排。


    張金鳳果然不再和趙大海爭辯,但是她嘴裏也不忘嘀咕:“哼,死老頭子。”趙大海隻當沒聽到,反正他贏了按他的來就行,趙紅軍更不會在這個時候出聲。


    趙大海看著窗外,張金鳳也扭過頭和趙紅軍說話,老倆口這是開始頭氣。直接空姐開始送飲料,倆老都好奇的看著各種飲料,想要選出一種自己想喝的。趙紅軍想給父母點牛奶,可老爺子想喝可樂,張金鳳也不喜歡牛奶,她給自己點的果汁,倆人都不聽趙紅軍的意見。趙紅軍還能怎麽樣,隻能順從父母想法,他是擔心老爺子身體,喝牛奶對身體最好,果然是老小孩。趙紅軍不知道接下來的旅程還各種麻煩等著他,老人任性起來可比小孩子要厲害一百倍。


    空姐送完飲料又開始送午餐,趙大海和張金鳳第一次坐飛機,看到什麽都很高興,特別是張金鳳覺得占了便宜,火車上可以沒有免費的飯吃。


    知道午餐隻能一人一份,不能像飲料那樣無限續杯,她很還失望,要有多的能多吃一份是一份。趙大海嚐過之後覺得不好吃,但還是本著不要浪費的原則把它吃完,張金鳳卻覺得不錯,免費的東本能有這味道算不錯,比火車上的飯味道要好很多,還不要錢。


    吃過飯趙大海想要睡一會,張金鳳卻是各種事,一會找空姐要飲料,一會想去廁所,吵的趙大海睡不著。大家都在休息,趙大海不好罵人,他一直忍到下了飛機,從擺渡車上下來就開始訓斥張金鳳。


    張金鳳很不滿趙大海的態度,她這個時候可不記得他是病人要讓著他,反而開始大聲反駁:“老頭子你真怪,我為什麽不能要飲料,難道上廁所也不行?人家空姐都沒有說不行,哪裏吵著你,要睡覺你不會回家關上門睡。再說哪裏有影響大家,我看就你一個人有意見。”


    趙大海氣衝衝的走在前麵,完全不想和張金鳳說話的態度。可憐趙紅軍一個人又要背行李,又還要看著父母小心他們走散,偏偏倆人還不省心鬧起矛盾,都不願意配合他,這才到目的地還沒找到住的地方,他就開始頭痛接下來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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