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武功高強的人圍攻,那女子打得有些吃力,一個飛身,竄出七八丈,打了個呼哨,沒過多久,便有五個青色身影從樹林一邊飛奔而來。


    柳蒼昊一驚,轉頭看了林清沄所在方向一眼。


    他四個打女子一個都吃力,現在女子有五個幫手,他們更加難打。


    那林清沄帶了十幾號人竟在附近守著,很明顯是等著看他被殺,就算他今天慘勝紅衣女子,也勢必要被林清沄趁機幹掉。


    生死一念間。


    柳蒼昊大叫:“林清沄,你今天若能幫我渡過難關,你私自經營之事我便既往不咎,而且,我再把茶葉生意分一半給你家。”


    他說話同時躲過了那女子的一個彎月形兵刃的襲擊。


    林清沄是商人,求財為主,但相較性命,財物那都是身外物。紅衣女子厲害,讓他上前去拚命,他怎麽會幹?


    他對柳蒼昊提出的條件無動於衷,隻是驚訝:“咦,這女人的速度身手不像一般的人啊,哪兒來的高手?”


    “她就是月痕!”柳蒼昊說著躲過了那女子的一擊,他身邊的下屬卻因為動作慢一秒,被那彎月刃打中,手臂瞬間離體。


    “你妹妹過幾年進宮,沒有我國公府,你以為她能活下來?”柳蒼昊心中焦急,步法卻沒亂,月痕屢次發招沒有打中他。


    利益沒有讓林清沄動,他隻能以林清姝的性命作為威脅。


    柳蒼昊此刻沒有用那細絲,隻拿了一把劍揮舞,因為細絲根本擋不住月痕的彎月刃。那月刃來勢快,而且鋒利,柳蒼昊的細絲之前用過,被割得寸寸斷裂。


    隻要柳蒼昊不硬拚,月痕想打死柳蒼昊還是需要時間。但林清沄覺得柳蒼昊也可能有機會逃跑。論輕功,再來一百個人都沒辦法追到他。


    若是柳蒼昊逃走了,他林家毀了,妹妹也必死無疑。


    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


    林清沄深吸一口氣道:“兄弟們,給我打那女人!”


    他一聲令下,十餘條彪形大漢不問林清沄為什麽改主意了,直撲月痕的那些幫手。


    他手下這些大漢是亡命之徒不假,卻也是奸詐之輩,他們看得出自己根本不是紅衣女人的對手,上去就是送死,所以他們隻肯圍攻女子那些武功不算高絕的手下。


    十幾個人圍攻五個人,月痕再無人幫手。


    林清沄知道這些人的心思也不怪他們,人都是趨利避害,更何況這些人的武功連女子一招都接不住,上去就是死,實在沒必要白白損耗。


    月痕沒幫手也不著急,就算柳蒼昊有三個下屬護衛著,一時難以得手,但這些人武功沒她高,她遲早是要殺了他們的。


    林清沄趁機飛撲而至,先揮出腰間寶劍與女子纏鬥。柳蒼昊與他配合,月痕隻能左右招架,她被逼急了就用那月形刃打,林清沄動作一慢,身上就被劃傷。


    所幸傷口不深。


    身形往後稍退,由柳蒼昊和下屬與女子纏鬥,林清沄趁機甩出一把幻雨。


    這幻雨是特製的,每份放在特製的袋子裏,林清沄抓出飛射,用了內力附著,那些幻雨便會如同開花般射向一個方向。


    因為每次射出幻雨針數量都不少,一般人根本無法完全躲開。


    月痕機敏,瞬間感覺身後惡風不善,側身躲過,但她不知道林清沄這把幻雨針極多,躲過了大多數,卻有幾根刺進她的身體,柳蒼昊把握時機甩出細絲,月痕淩空旋轉而起,堪堪躲過細絲,又再度迎來第二波幻雨。


    月痕向林清沄甩出月形刃,林清沄側身,刃貼肚皮過,將他的肚子劃開一個口子。林清沄摔倒就地翻滾脫離戰局。


    月痕手下五人,已經被林清沄手下那些大漢打得七零八落,不是斷腳就是斷手,幾乎沒了戰鬥力。


    林清沄手下這些大漢都是山賊土匪出身,皆亡命之徒,而且能被林清沄帶到古月國發財的,都是經過他挑選武藝高的,再加上他們人數多,所以月痕的手下吃了大虧。


    月痕見情勢不妙,帶著腿沒斷的手下跑了。


    腿斷那兩個沒法子,隻得自盡。


    林清沄對月痕極好奇,原本還想弄個活口審審月痕怎麽回事,什麽來曆,結果竟全部死了。


    他心中有些遺憾。


    手下大漢有那傷輕的,過來抱起腹部受傷的林清沄回商隊。林清沄轉眼看到柳蒼昊和兩個手下正靠坐在樹下休息,剛剛打鬥之時,月痕那月形刃殺了一個柳蒼昊的手下。


    柳蒼昊他們現在僅剩三個人,其中有一個沒了一隻手,這種情況不知他戰鬥力剩了多少。他們穿著黑衣,傷處有多少,在哪裏都不太明顯。


    真不好判斷。


    不過林清沄自己也爬不起來了,就沒打算給柳蒼昊補刀。


    現在柳蒼昊若是還有戰鬥力,就是柳蒼昊幹掉他。


    利益算計瞬間明朗,林清沄道:“你們問問那公子,需不需要幫忙?”


    一個大漢過去問柳蒼昊他們要不要幫忙,柳蒼昊道:“我有事與你們東家商議,就一路吧。”


    拉貨的車被騰出來兩輛,劈了一些樹枝做撐杆,再弄了幾匹布遮起來。


    柳蒼昊和林清沄睡一輛,另外一輛眾傷員擠,主要是傷到胸腹的需要躺著,其餘傷到手腳的,能騎馬還是騎馬。


    林清沄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


    柳蒼昊卻隻是吃了幾顆藥,用布把身上的傷裹了。藥都沒上。


    或許是不信任林清沄的人和他們給的藥。


    其實現在林清沄為了妹妹,根本沒打算再要柳蒼昊的命。


    兩人睡在車裏,林清沄問:“那月痕什麽來曆?公子可知道?”


    柳蒼昊道:“她是古月皇家養的狗,具體歸屬誰我尚且不知,她手上有個秘密殺手組織,專門幫著皇家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林清沄默然不語。


    其餘的疑問自然有,例如柳蒼昊為什麽來古月國,但是算了,知道的太多死得快,國公府見不得人的勾當多得很,他少知道為妙。


    柳蒼昊見他不語,輕笑:“你們兩兄妹都很聰明,不該問的都不問。”


    林清沄道:“之前公子提的條件可還作數?”


    柳蒼昊道:“自然作數,我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便會履行。改日會有管事到林家交接茶葉生意。”


    “生意的事情無所謂,我林家不缺那點錢,重點是小妹,我希望她能平安。所以我想請你們放了她。”林清沄說道。


    柳蒼昊看著頭頂灰色布匹搭出來的臨時車篷:“你剛剛之所以答應是為了你妹妹?”


    “為家族去國公府當人質,我已經很對不起她了,隻希望她今後能平安,無悲無憂過一世。”


    林清沄閉上眼睛。他不是無能的男人,卻保不住自己的妹妹。每每想起,他便恨自己為什麽還不夠強。


    “我們放不放根本不重要,現在是五皇子不肯放。我覺得你妹妹可以幫我們做件事,事成之後,必給她自由。”


    “到時候我會安排人進宮,在必要的時候保護她。”柳蒼昊承諾。


    半個月後,林清沄帶著滿身的傷回到林家。


    一家上下嚇得半死,請了這地方最好的大夫過來醫治。


    林清沄肚子上的傷有點重,其他地方沒大礙,之前處理過,因為馬車顛簸,又裂開,反反複複沒有好。


    待眾人忙亂一陣,終於把林清沄身上的傷包紮好,已經是深夜。


    林清姝坐在床邊守著,讓爹娘去休息。


    把丫鬟小廝叫出去,她才問林清沄這一身的傷哪裏來的?


    林清沄閉目道:“小妹,哥哥我受傷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不用太過擔心。”


    林清姝問:“是不是柳蒼昊?”


    剛剛父母在的時候不方便問,所以才忍到現在問。


    哥哥武功高強,一般人傷不了他。又有上次哥哥被柳蒼昊砸破頭的事,所以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柳蒼昊傷的哥哥。


    林清沄嘴角一翹,笑道:“小妹,不是所有的壞事都是柳蒼昊幹的,你對他有偏見。不過,的確與他有關。”


    林清姝無語。


    林清沄輕笑出聲,掙到傷口,痛得皺眉。


    “都傷成這樣了,有什麽可笑的?大哥,你不是一向穩重嗎?”林清姝感覺今天的大哥有點不對勁。


    “江湖傳言中的月痕,就是排第三的那位,我見到了,是個女的!”林清沄閉目回憶。


    “傳聞中那道如月寒光,其實是她的兵器。我和柳蒼昊聯手用,幻雨打中她,卻沒能重傷她。”


    “柳蒼昊和哥哥聯手?”林清姝驚訝。聯手?柳蒼昊當她家是奴才,這麽會聯手?


    “這次為兄去了古月國為林家鋪後路,與柳蒼昊相遇,他發現我們林家背著國公府在古月國做生意,起了殺心,要殺我。”林清沄說話的時候麵帶微笑,就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


    林清姝瞪大眼睛,驚愕得無法言語。


    “他要殺我,月痕突然出現要殺他,他人手不夠敵不過,馬上對我說,如果我與他聯手,他就不追究林家私自經營的事,還給林家一半茶葉生意!”


    “所以大哥你就答應了?”林清姝簡直無語,他哥這是要錢不要命了。人家是排名第三的月痕,他居然為了點好處就敢去打,不怕死嗎?


    林清沄睜眼見林清姝一臉焦慮,說道:“當時我帶了簡家寨的十幾個人,柳蒼昊帶了三個武功高強的家將,而那月痕,隻帶了五個人,戰力隻有她一人比較高,其他都不行,我們勝算極高。”


    “我和柳蒼昊帶著的家將一起打月痕,簡家寨的兄弟收拾她五個手下。她月痕隻有一個人,那月形刃一次也隻能招呼一個地方,柳蒼昊家將死了一個,我們拚著全力讓她受傷走了。”


    “五個男人對付一個女人,你們真好意思!”林清姝覺得那個名叫月痕的女子有點可憐。


    林清沄微笑道:“小妹,武功如此高的女人,已經不能把她當女人看了,在我們眼中,她比一般男子都要可怕,想要活命就必須不擇手段,生死之間,可不能講道義。”


    “哥,你管柳蒼昊的閑事幹嘛?他被月痕打死,正好國公府少個能管我們家的人。”林清姝對於國公府將來要把弄到五皇子那裏這件事頗有怨念,每每想起,就恨不得讓柳蒼昊去死。


    聽哥哥所說事情過程,如果她哥不幫柳蒼昊,那柳蒼昊一定會被月痕殺死。


    林清沄歎了口氣道:“哪有那麽簡單?國公府除非國公爺死了,其他人誰死都沒用。柳蒼昊死了,國公府還有其他人,該做的事他們國公府也不會少做。”


    林清姝低聲道:“我告訴你個秘密,國公府那些庶出子女都不是國公親生的,國公府除了兩個嫡出,其餘庶出全部是沒用的廢物!”


    林清沄一驚,問:“這事誰告訴你的?”


    “柳蒼昊自己說的。而且我也接觸過那些庶子庶女,的確都是些廢物。”


    林清沄沉默,他發現自己這趟虧了,早知道是這樣,真該讓柳蒼昊去死!說不定當時,他還應該幫著月痕去殺柳蒼昊。


    沒有柳蒼昊,他做很多事都方便。那世子就算再聰明厲害,身體不好,很多事就管不了。至於林清姝,大不了把她藏到古月國,他就不信應國皇家還能跑古月國把人翻出來。


    可惜了,錯失良機。


    “阿姝,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應該早些告訴哥哥。”林清沄遺憾。


    林清姝尷尬:“忘了。”


    林清沄無語。


    “對了,我與柳蒼昊談過你的事情,他說除非你能阻止五皇子上位,事成他們可以助你自由。”


    林清姝嘴角抽搐。如果柳蒼昊在麵前,她就能撲上去咬死他。


    讓她阻止五皇子上位,這麽高估她?柳蒼昊瞎了?還是傻了?


    “我怎麽阻止?”林清姝怒道。


    林清沄看著床帳頂無視她的憤怒:“他說隻需要你去五皇子身邊,配合他們行事,他們自會有安排。隻要五皇子徹底沒了上位的資格,他們就會想辦法讓你出宮徹底自由。”


    當臥底?去五皇子身邊行事?五皇子有沒有資格爭那位子難道不是皇帝說了算?柳蒼昊他們想怎麽坑五皇子?


    五皇子弱雞一個,還被人如此惦記,說起來也夠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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