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已日上三竿,店門外的那棵大榕樹上,蟬“吱吱吱”地嚷個不停。我一邊看著店,一邊剝著開心果靜候著買家。我尋思著閑著也是無聊,於是便將手裏的開心果往桌上一扔,“啪啦!”一聲隨手擲出了一個卦陣。


    卦象顯示為“兌上震下”,是隨卦,吉卦也,這卦有辭舊迎新的吉相。我見此喜出望外,心想我這條鹹魚也該曬曬了太陽了,不知道這位貴人何時到來,我急忙用大拇指在手指關節間點算著,這一算還真的再次印證了,再過兩個時辰必有貴人到訪的這一推論。


    掐指卜卦是一種較為常見的方式,原理就是在手指間每個關節處構想出一個簡單的卦象排布,通過運算,最後得出一種比較確切的結論,就如小時不會心算,便掰手指來達到運算的目的,是同一個道理;但是卜卦更注重運算的能力和邏輯的推理,掐手指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形式而已,但為了彰顯風水師的學問,這手勢成了習慣罷了。


    因此,對於曾經有朋友質疑我這形式,是不是一種糊弄人的把戲,我隻是笑笑侃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們是專業的!至少我從未失算過,而且風水學這東西蘊含了很多科學哲理,‘糊弄人’這麽高度的讚揚,真是不敢當。”


    給桌上的兩條一紅一黑的風水魚喂完食後,我要等的那位貴人終於現身,但是我怎麽也想不到,她竟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姑娘。在她一隻腳剛邁進我店門的那一瞬間,我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和預計的時間剛剛吻合,分秒不差。


    “帥哥,你幫我看看這幅畫是宋代的麽,回答讓我滿意的話,我照顧你生意。”她說著便遞給了我一卷畫。我接過畫,在桌上攤開一看,從畫紙的質地、成色以及那筆鋒娟秀的描繪手法來看,這哪兒是宋代的呢,這是唐代的一類花鳥畫。


    “姑娘貴姓呢?”看過畫後,我看向她問道。“我姓夏,夏聆心,帥哥你叫我聆心就行。”她說著眼神裏卻透露出疑惑的看著我,“但這和這幅有什麽關係麽?”我佯裝著繼續研究著畫,對她拋出一句:“並沒有,我隻是隨口問問。”


    這時我瞥見姑娘臉上透出了絲絲不悅,她可能覺得我這是在逗她玩呢!


    “咳咳咳,聆心是吧,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下,我叫森墨,你叫我阿墨或者森就行。我們說回這幅畫吧,你這幅畫並不是宋代的。”我對她微笑道。她聽完我的話後,笑著對我說:“森,你確定你沒看錯?我這畫絕不是仿品,貨真價實的,這點我還是可以給你確認的。你不會是不會看吧?”


    聽了她這話,我撓了撓頭發,苦笑道:“聆心妹子,這麽和你說吧!我看過的畫超乎你的想象範圍,到你這我還成了不會看畫的了。”“那你怎麽說它不是宋代的呢?”她說著便伸手去卷那幅畫,“再給你一次機會,在我卷好這幅畫之前,如果你再看不出它的年代,我就先走了。”


    “別急!”我伸手去攔住了她,“聆心妹子,你這性子也是急,我說它不是宋代,並不是說它是仿品呢。這幅畫比宋代早一點,是出自唐代一位名不經傳的畫家之手。即使是位沒有名氣的書生所作,但是畫中卻透露著一種雅俗的氣息,算的上的佳作。”


    “咦~森,看不出來,我低估你了。曾經考古專業的高材生,果然是名不虛傳...”她說著說著便停了下來衝我微笑。聽了她這麽一說,我皺了皺眉,打量著她,心想這姑娘是有備而來呢,我學考古的她都知道!當年我在學校掛名,獨自在家中自學,知道我這一信息的人少之又少。


    “怎麽不說話了啊,不會是嚇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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