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愣了片刻,連忙跑出去喊人了。這時候四妮兒也控製不住的覺得肚子餓。她真丟臉,可是這也不奇怪。她重生數年都沒吃飽,加上肉也是一年到頭難得看到。所以也饞嘴也不稀奇了。


    分到四妮兒碗裏隻有一塊肉。她們也沒有上桌的資格。


    鍾母站在廚房裏端著碗筷。她習慣的不上桌了。而幾個小的則是蹲在門口。隻有偉華被鍾老爹抱在懷裏。他喝了兩口酒,臉上就泛紅。一邊招呼劉大夫多吃點。一邊給他倒酒。


    鍾老太還在炒菜。她滿頭大汗的端了一盤炒西葫蘆過來。在經過大妮的時候,使了個眼色說:“去鍋裏夾。”原來她還留了幾筷子。


    四妮兒聽到二妮問道:“咱們家不能多養幾隻雞麽?”


    阿花還沒抱完窩,盡職盡責的一動不動。沉靜的鍾一樣。穩如泰山。


    四妮兒想搖頭,可是話出口的確是:“再過幾年罷。再過幾年一定能養雞了。”她這麽想,又忍不住口水泛濫,連忙咽下了兩口紅薯飯。


    。


    鍾敬賢去開會了,鍾老太當然也貼心的留了半碗肉回來。他披著半濕的衣服抖了抖。聞到肉香,又下意識的往吳家大院看,被鍾老太扯著袖子沒好氣的說:“咱家做肉!給你留了。”話沒說完,鍾敬賢就直奔廚房。不一會兒端著碗出來。嘴裏帶著油光,滋溜的吸了一口骨頭說:“三兒這廠子效益不錯。”


    “是啊,以前誰知道奶牛場辦的這麽好,現在都有人找關係去囉。”


    鍾老太先是高興,可是沒高興兩分鍾,臉又沉了下來,她幽幽的看了兒子一眼,直叫鍾敬賢渾身發毛,他退後兩步,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心裏納悶這老娘在想啥呢,眼神都不對勁了......


    鍾母一看到他這樣,就忍不住唉聲歎氣。


    心想,兒媳婦現在是有出息了,眾人竟然都看走眼了,陳家村的奶牛場是個有效益的地方,一年下來,牛照料的好,就有人專門過來收牛奶。公分是大包幹,掙得比大屋劉多多了!


    可是這樣一來,小兩口不久分開了。三兒之前還有些戀家,舍不得走,舍不得兒子。可是往奶牛場呆了一陣子,人心都野了。她眼看鍾敬賢不管家,又混帳。現在兒媳婦心思也不在他身上了。兩個人在一個屋簷底下都不說一句話。這哪裏像是個家呢!


    她猶豫了片刻,對鍾敬賢吩咐道:“你媳婦在外麵不容易,回來你也多說幾句話,別跟木頭似的拄著呀。”


    鍾敬賢一聽,吊兒郎當的翹著腿說:“嗨,娘,你別瞎攙和,你就讓她在外麵幹活!省的回來念叨我!”


    鍾老太聽了,鞋拔子都拎起來就想抽他一耳瓜子。


    鍾敬賢巴不得三兒不管自己。兩個人這幾年話越發說不到一起去,話不投機半句多。恨不得把對方當空氣了。他先開始還有些泛酸,可是後來隻要一想到她和劉建軍兩個人以前那檔子事,就忍不住心裏埋怨。


    三兒以前多漂亮,多水靈的人,他是真的喜歡。如今嫁到鍾家。現在也就成了曬幹的死魚眼珠子,說話不招人疼了。每每看到她那雙無神的麵孔和有氣無力的話,鍾敬賢恨不得當做沒看到。


    他越想越覺得,或許以前三兒嫁給他,就是看在他還是鍾家大少爺的麵子上。如今一個兩個都落魄了,還談什麽夫妻感情呢?


    他心裏被這句話弄得有些不是滋味,回過神來,屋子裏都是土煙的味道,又嗆嗓子。他跑到門檻邊上猛吸了一口氣。那點淡淡的惆悵也消失不見了。


    鍾老爹坐在屋子裏問兒子:“今天開會說啥啦?又沒說房子大隊怎麽安排?”村裏修房子蓋房子都是公社輪流安排隊員一家家的修。鍾家的堂屋塌了一個角,也要等大隊商量出章程才能開工。


    “對了,屋子先從村西開始修,等修到咱們屋,估計得等明年了吧。”


    時隔蘇茜跳河已經過了十幾天,村裏的流言蜚語不少。鍾敬賢皺了皺眉頭,抱怨的開口:“還不是那事,不過公社那邊說了,魯萬苗沒事,人給放回來了。”他一邊說,嘴巴也不停,辣的不停的吸氣:


    “我還當什麽事呢,把人找過去坐了這麽久。”


    “哦?”


    鍾老太很驚異,她不喜歡魯萬苗,所以聽到這個結果,很不滿的說:“我看她呀,長得就不像好人,不過人都沒了,還能找誰對峙呢?”她搖了搖頭。“做妖的很。”


    鍾老爹哼了聲,顯然不以為意:“我看,這女的很不簡單。”他說的是魯萬苗:“而且當時逮著人證物證都在,怎麽說是姓魯的這個汙蔑?這事情哪有表麵上看得簡單。咱們不摻和就成了。”


    四妮兒不知道魯萬苗是怎麽逃脫的。她還以為,憑借蘇茜的“遺書”多少也能把鍋帶到魯萬苗的頭上。但結果卻是她一點事也沒有。這讓他心裏有些奇怪。


    而她不知道的是,另一個更加詭異的事情,將在鍾家上演。


    …


    魯萬苗在村裏待了幾天,一開始,她還覺得自己興許沒事,可是眼看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公社這邊一點也沒有把事情揭過去的意思,漸漸的就開始著急起來。


    人沒放回去,就在公社裏呆著。


    第三天,有個女的幹部過來問話,魯萬苗就問道:“蘇茜...人...找到了嗎?”她還是不相信蘇茜一個人敢跳河,她一個人沒錢沒糧票,根本跑不了多遠。


    女幹部見她這樣,皺起了眉頭,教育她:“這件事情不該你問,你現在應該好好反省自己的錯誤。難道在這裏呆了這麽多天,你一點自我反省的意思也沒有嗎?”她敲著桌板“砰砰”響。語氣很嚴厲。


    然後繼續說道:“你把這張表格給我老老實實填了。等過幾天,結果就會下來了。”


    這話簡直是敲了警鍾,魯萬苗腦子裏隻剩下兩個字:“完了。”


    她果真是撞到了南牆上了。蘇茜沒找回來!死無對證了。她心裏瘋狂的呐喊:“怎麽可能呢?她一個女人,能跑的了多遠?難道真的跳河死了?”這條河隻是長江分流的分流,長長的貫通了整片丘陵。要是往下遊找屍體,早就不知道衝到哪裏去了。


    隻是,蘇茜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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