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魯萬苗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就這?完啦?


    她心裏沒底,於是走到門口,還想說點什麽,可惜胡庸成不怎麽受言語把戲的糊弄。他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腦子裏過了一遍魯萬苗的話,利害關係就明明白白了。恰好這時候公社另一個正職幹部看到他,連忙過來問道:“胡處長,您剛才問了一遍,怎麽說。”


    雖然這事情不該是縣裏的常委組織部的人管,但是上頭領導過來,不可能不問。所以才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胡庸成說:“叫公安再問問好了。”


    他收拾東西就準備走了。


    .....


    五一到來的時候,村小學也放假了。小學生們像歸巢的燕子一樣。都一窩蜂的回家了。大路上洋溢著歡快的聲音。


    等大江爺爺的驢車近了。就聽到車軲轆在門口停了下來。石棉瓦的圍欄上路出了個紅彤彤的臉蛋。


    “哎呀,死丫頭,給你姐開門。”這是三妮兒的聲音。


    說完,四妮兒已經跑跳的站到大門口,拉開門閂。就看到鍾母提著兩個籃子。她連忙接過來說:“媽,喝口水吧。”她說完,就把籃子擱在了堂屋的八仙桌上。鍾母擦了擦汗,左右看了一眼說:“偉華人哩?”


    她一回來就是心心念念的寶貝兒子。大妮則是成熟穩重了不少。她手裏抱著棉絮。是從學校拿回來的。放到桌子上也沒管。


    四妮兒翻開看了下。等會兒鍾老太回來。肯定要罵人了。他們棉絮是兩塊大小不一的被套。用粗繩縫的。歡喜的時候就需要把線拆掉。她找了剪刀過來。鍾母已經抱著偉華親了好幾下。


    “偉華,在家乖不乖呀,想不想媽媽,媽媽給你帶了牛奶喝...。”


    她輕聲細語,把籃子放下來。裏麵用搪瓷杯子裝著牛奶。甚至還是溫熱的。因為在上麵報紙包了一層。又用舊衣服裹得嚴嚴實實。偉華一見有喝的。什麽都一股腦拋在腦後。他抓起杯子就聞到了牛奶的香氣。


    鍾母鼓勵他:“趕緊喝,別涼啦。”


    鍾偉華憨笑,然後跳下她的膝蓋,跑到四妮兒麵前,抬起頭說:“姐姐喝。”


    說完,又把杯子遞到了四妮兒的鼻尖,兩個孩子一般高。可是仔細看,四妮兒還比偉華高半個頭。這種對比讓鍾母心裏很不舒服。


    她連忙過來,掰著兒子說:“.......你快喝,你看,你四姐都比你個頭高了。不喝牛奶,以後你就是最矮的那個。”


    偉華一聽,急了,也不顧手上端著牛奶就跳起來,想證明自己不比四妮兒矮個。他剛起身,就被四妮按住了,她虎著臉說:“姐不愛喝牛奶。”


    “姐,好喝。”他又舉起杯子。


    四妮兒瞥見鍾母越來越不好看的臉色,她隻好喝了一口牛奶。然後對弟弟說:“行啦,趕緊喝,不然真冷了。”


    四妮兒坐下來繼續拆被褥。屋外的二妮和三妮兒關係似乎變好了。兩人一回來就扯著皮筋在榕樹旁邊玩。又要讓四妮兒過來當另外一顆樹樁。


    “你們別鬧了,趕緊把被褥拆了,一會兒奶奶肯定要罵人的。”


    大妮走過來幫忙把拆下來的牡丹花被套放到木盆裏洗。四妮兒趕緊遞過去一塊肥皂。她感覺大妮長高了不少。人也結實了。隻是臉上的起色不怎麽好。有些發黃。


    幾個姑娘回來,頭一件事就是去看豬。


    豬已經在新蓋的豬圈安家了。也長了好幾斤。除卻剛開始乳豬的模樣有幾分可愛,後麵簡直成了一片吸水的海綿。讓四妮兒很不喜歡。


    她每次湊近看。那隻大肥豬都要把鼻子拱到柵欄前麵。幾乎要從縫隙裏擠出那隻大鼻子。


    大妮覺得很夢幻:“咱們家居然有豬了!”


    她一臉震驚,其他幾個姐妹也不見得多好。三妮兒傻乎乎的說:“咱們家有錢了!咱們家有錢了!”話音剛落,就被端著扁豆的鍾老太敲了一個板栗:“傻子。誰讓你這麽說的。我看你是欠打吧。”


    鍾母趁著日頭早,割了簍豬草回來。看到四妮兒把院子那些菜葉瓜皮的東西都掃好了。心裏倒有些讚許。她看到小女兒勤快懂事,早些年那些不快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隻要四妮兒更懂得謙讓弟弟就更好了。


    看完了豬就去做飯,這次是勞動節。隊裏罕見分了點瓜子(後山的荒地種了葵花)棉花也收獲了一批,這下村裏那些背後嚼舌根的人一夜之間仿佛都消失了。


    那些沒有種棉花的人也後悔了起來。因為今年的光線很好。該下雨下雨,該天晴天晴。隻要光線足的地,棉花的收成都不錯。


    鍾母帶回來了一隻麂子的前腿回來。應該是熏過的肉。所以味道很重。她說:“是廠子裏送的。一共二十多頭哩。”又說起牧場的旁邊有片荒地,以前就出現過麂子的蹤跡。“他們帶頭去抓,還真的抓到了這麽多。不過奶牛場也有個後生把腿給摔了。”


    三妮兒也瞪大了眼角,她誇張的比劃了一個大小說:“奶,有這麽大。”


    鍾老太撥弄著肉,沒說好與不好。“這是青麂子,黃麂子沒這麽大,肉也細嫩一些。”在我國中原一帶的丘陵地區,是麂子分布最多的地方。她高興的說:“難得一家人回來。我燉肉給你們吃。”


    她話音剛落,屋子裏響起了姑娘高興的歡呼聲。


    柴火難得像今天這樣燒的旺。屋子裏洋溢著歡喜的氣氛。那隻前腿被切成了丁狀,四妮兒抓了一把屋門外曬得紅辣椒。因為是燉肉,鍾老太就放了一勺油。這油香味一下鍋。就被辣椒刺激得滿是飄香。連隔壁的吳家都聞到了氣味。這是一股怎麽樣的香味啊。好像鉤子一樣把人腦子都勾走了。


    油香就足夠饞人了。那股若有若無的氣味。繞著鼻孔打轉。


    鍾老太用手探了,感覺溫度差不多。就吩咐四妮兒把蒜和薑都下鍋了。煸抄的時間很短。但是幾個小孩都眼巴巴的盯著廚房,眼睛都直了。


    “滋滋滋”


    肉下鍋了。在金黃色的油中冒泡。水汽漲開。油煙都是醉人的。


    那金黃色的油滋滋作響,把肉迅速的頂起來,泛著油光不停的晃動。這下,二妮兒又把爐火弄小了些。水倒進了鍋裏。方才那些聲音迅速的寂滅下去。而沒過多久。隨著一抹鹽落下去。“咕嚕”“咕嚕”的水聲重新響起來。


    水開了。鍋又沸騰起來。


    和油炸開不同,水沸騰的時候是溫吞的。好像人低聲細語。


    “咕嚕”是誰在咽口水。


    四妮兒回頭一看。鍾老太已經轟人了。“大妮兒,叫隔壁的劉爺爺過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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