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婉心裏同樣的緊張,迅速收起自己的傷感,快步跟上了秦鬆沐。


    當他倆走進107病房的時候,彼此都鬆了一口氣,原來正有一個值班的護士坐在裏麵玩手機呢。


    “秦主任?您們怎麽來了?”


    女護士一看秦鬆沐和方曉婉闖進來了,便趕緊收起手機,並緊張地站了起來。


    秦鬆沐很和氣地表示:“我們過來查看一下患者的情況,並不是查房的。”


    女護士臉色發窘:“對不起,我為了防止自己打瞌睡,所以才···”


    “你不用解釋,隻要讓自己清醒地呆在這裏,就算是恪盡職守了。”


    女護士聽秦鬆沐這樣的表態,這才心神稍定。


    秦鬆沐這時靠近王雅芹的病床,又對她進行一番條件反射般的檢測,感覺一切正常,這才徹底放心了。


    “請問,剛才這裏來過人嗎?”


    “哦,患者的家屬剛走不到半個小時。”


    秦鬆沐機警地詢問:“他們什麽時候來的?為什麽這麽晚才離開?”


    “他們好像是吃完晚飯過來的。在這裏停留不到一刻鍾。”


    秦鬆沐感到很不正常,不由狐疑道:“他們特意過來一趟,為什麽會這麽快地離開呢?”


    女護士也感到不可思議:“我也很奇怪,那個女孩本來說今晚有空,要過來跟她的媽媽說說話,還勸我出去歇息一下呢。可劉護士長特別交代我說,隻要患者的家屬在場,就更要寸步不離地守在病房。所以,我就婉言謝絕了她的請求。可是,也許我在,那個女孩不方便跟母親說些什麽,眼神一直緊張地盯著她的老公。最後,她的老公提出該回去了。她二話不說,乖乖地跟著她的老公走了。”


    秦鬆沐一聽女護士介紹,就更加感覺不正常了。他回想當初自己建議為王雅芹做手術時,李晶的態度顯得很果斷,好像誰的意見都不聽不下去,堅決反對為她的媽媽動刀。可根據女護士的回憶,那個女孩好像很屈從老公陸浩宇。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方曉婉眨了眨大眼睛,不由自言自語:“這有些不正常呀。除非李晶要對她的媽媽講什麽秘密,否則為什麽怕這位護士大姐旁聽呢?”


    秦鬆沐搖搖頭:“就算李晶想跟她媽媽講什麽秘密,也不會當著她老公的麵講。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她讓我們的人回避的借口。”


    方曉婉臉色頓時一片蒼白:“那他們想幹什麽?難道真的擔心王雅芹會醒過來?”


    秦鬆沐瞥了她一眼,又抬頭觀察一下安置在病房頂棚一角的攝像頭,隨即向方曉婉表示:“咱們去護理站查看一下監控錄像吧。”


    方曉婉感到很奇怪,剛想發出疑問,但秦鬆沐已經快步走出去了,便隻好跟了出去。


    “鬆沐,既然咱們的人在病房裏值班,諒他倆也不會有什麽不良的舉動。你還有必要查看視頻嗎?”


    秦鬆沐沉思道:“守護的護士隻能向我們說明他倆的舉止,但無法道清楚他們的神態。我希望通過監控視頻能有進一步的發現。”


    “唉,就憑屋角的那個攝像頭,你能發現什麽呀?”


    “我也不知道,不過可以檢驗一下剛剛設置不久的攝像頭監控的效果。”


    他倆說話之間,已經趕到了護理站。這裏還有一個總值班的女護士。此時,她正跟無所事事的值班男醫生聊天呢。


    當秦鬆沐第一個出現時,讓她和男醫生都感到意外,同時站了起來:“秦主任,您怎麽來了?”


    秦鬆沐含笑道:“你們別緊張,我和曉婉大夫過來查看一下咱們護理站的監控畫麵。”


    原來,每間病房的監控畫麵設置在護理站。這方便護士在清理病房時,觀察病房裏的護工對患者的服務情況。這樣,安置的攝像頭起到的監視效果更豐富了。


    值班護士立即打開了電腦的屏幕,屏幕畫麵上頓時出現了一組小畫麵。


    秦鬆沐並沒有發現其它病房有什麽異常,而且護工們都已經下班了。於是,用指著其中一個畫麵吩咐值班護士:“請你把107病房的畫麵放大,要全屏播放之前半個小時之前的情況。”


    女護士立即招辦了。


    秦鬆沐和方曉婉都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著電腦屏幕。裏麵守護護士與陸浩宇和李晶的身影盡顯無疑。


    秦鬆沐的眼神一動不動,緊張的關注陸浩宇和李晶的舉止。


    突然,他把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濃妝豔抹的李晶身上,並露出驚疑的目光。


    方曉婉則沒發現什麽異常,不由征求秦鬆沐:“咱們還有必要看下去嗎?”


    秦鬆沐搖搖頭:“咱們可以走了。”


    當他倆並肩走到走廊盡頭的玻璃門時,方曉婉不等秦鬆沐伸手推門,便趕緊提醒他:“你不該去看看1011病房的李建兵嗎?”


    秦鬆沐搖搖頭:“算了。我今天上午已經看過他了。”


    “他的情況怎麽樣?”


    秦鬆沐卻顯得心事重重:“他的狀況繼續好轉。但如果說要恢複正常,恐怕也需要一次手術。”


    方曉婉眼睛一亮:“如果通過手術把李建兵給救醒了,不是正好為了給你正名嗎?”


    “證明?證明什麽?”


    “不是證明,而是正名,樹立你的名聲。”


    “哦,原來你說的這個意思呀。可是···”


    方曉婉立即一緊:“難道你同樣擔心麗娟反對嗎?”


    秦鬆沐默默地點頭。


    方曉婉卻不以為然:“麗娟還是一個識大體的女人,否則你也不會欣賞她。她就算對李建兵沒有感情了,但也不會見死不救的。他倆必須是十多年的夫妻。難道她不會顧及曾經的夫妻感情嗎?”


    秦鬆沐重重歎了一口氣:“我最近一次在研究李建兵的病情。他的情況要比王雅芹的情況嚴重得多。所以,我們根本不能奢望靠一次手術就讓他恢複正常。再說···他手術的風險確實很大,甚至腫瘤中心醫院也缺乏做腦部大手術的必要設備。如果把他轉移到市一院腦外科手術室做手術,恐怕對麗娟來說,也是一個難題。”


    “唉,麗娟畢竟是副市長,有權安排李建兵的治療。即便手術不成功。大不了他繼續昏迷著,隻要沒有生命危險就行。”


    “可是萬一手術失敗了,那別人會怎麽看麗娟?現在的流言蜚語會害死人的。”


    “難道麗娟會擔心這個嗎?”


    秦鬆沐突然脫口而出:“而且麗娟還誤會著李建兵對她的不忠,並不情願我花心思救他呀。”


    “誤會?”方曉婉急切地追問:“難道李建兵並沒有做出對不起麗娟的事情,而是完全是一場誤會?”


    秦鬆沐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趕緊辯解:“我又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是想表明麗娟對李建兵的成見已深,甚至是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她···其實一直活在很掙紮中。”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更要想辦法治好李建兵。這樣,才能把一切說清楚呀。”


    秦鬆沐心裏一沉,感覺自己為了安撫方曉婉,卻竟然不知不覺被她引到陷阱裏了,便趕緊改變話題:“咱們先不說他了,還是聊點別的吧。”


    方曉婉一看他有些反感了,心裏也是一沉,知道要想做通他的工作,還不是一朝一夕的工作,於是試探問道:“那你想聊什麽樣的話題?”


    秦鬆沐思忖一下,然後詢問:“莉莉的媽媽和陳昭明的情況怎麽樣?”


    方曉婉的神色又恢複了黯然:“他們不怎麽樣。我聽雅芳從電話裏告訴我說,陳昭明一直活在悲痛中,一直悶在家裏,都把出租車退了。”


    秦鬆沐心頭一震:“現在陳昭明的情況很糟糕。他好不容易擺脫一個包袱,難道還不抓緊機會掙錢,好讓雅芳過上好日子呀。”


    “唉,雅芳說,因為莉莉沒了,已經讓陳昭明失去掙錢的動力了。”


    “那雅芳為什麽不好好勸勸她,給予他一番鼓勵呢?”


    方曉婉一陣苦笑:“雅芳目前的心情會比陳昭明好受嗎?她自己還需要安慰呢。我每次打電話過去,都對我哭哭啼啼的。”


    秦鬆沐的眉宇間掠過了一絲嚴肅:“他倆整日這樣可不是辦法,必須要有人幫助他倆走出人生低穀才行。”


    方曉婉把腦袋一歪:“難道你想幫他倆嗎?”


    秦鬆沐黯然搖搖頭:“我現在連病區的事情都自顧不暇呢,怎麽會有精力幫助他們呢?”


    “那你說該怎麽辦?”


    秦鬆沐眼睛突然一亮:“對了,莉莉的生父江川沒有對雅芳他們有所表示嗎?”


    方曉婉點點頭:“他是表示了,希望陳昭明去他的公司工作,並給予高薪。可是,你想想看,就憑陳昭明的那顆男人自尊心,會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工作嗎?”


    “難道陳昭明拒絕了這個建議,江川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嗎?”


    “江川當然不是那種人,當請不動陳昭明時,便想資助陳昭明和雅芳一筆錢,讓他們搞一個投資項目。可是,莉莉剛走不久,他倆哪有心情考慮這些?”


    秦鬆沐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思索道:“就算如此,江川還可以通過其它的方式讓陳昭明振作起來。”


    方曉婉好奇地打量秦鬆沐一眼:“到底是什麽方式?”


    “這個···”


    秦鬆沐不禁躊躇起來了,並凝神思考。


    方曉婉伸出拳頭擂了他肩膀一下:“你這個人咋吞吞吐吐的?難道這會讓江川很為難嗎?”


    “也許吧。”


    “哎呀,不管多艱難的事情。你到是說說看嘛。”


    秦鬆沐這時問道:“你還能聯係到江川嗎?”


    方曉婉使勁點點頭:“當然能!我和他有聯係方式。”


    秦鬆沐於是講道:“那你就打電話告訴他說,陳昭明為了救莉莉,弄得債台高築,最後把自己家傳的飯店給兌出去了。現在隻有讓他重新獲得失去的東西,才有可能振作起來。其它的,你就讓江川自己考慮吧。”


    方曉婉眼睛一亮,不禁向秦鬆沐豎立了大拇指:“鬆沐,你真高,實在是高!”


    秦鬆沐並不想聽任何恭維的話,而他的心思又放在另一件事情上,突然詢問方曉婉:“剛才你在監控視頻中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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