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兵一看秦鬆沐有些急眼了,連忙勸解:“鬆沐你冷靜一下,這樣大吵大嚷會把整個學校都驚動的。”


    “可你把我的女朋友都搶走了···還···還讓我冷靜得了嗎?”


    秦鬆沐忿然指責對方,就連聲音都有些打顫了。


    李建兵這時用手一拍他的肩膀:“我說鬆沐呀,你可是學醫的,能不能改一改這樣急躁的脾氣?難道不能聽我解釋一下嗎?”


    秦鬆沐大口喘了幾口粗氣,才用示意:“好好好,我希望你給我一個合理的交待。”


    李建兵這時壓低了聲音:“首先,她還不是你的女朋友,起碼到目前為止,你是屬於一廂情願地追求人家;其次,她是一個很現實的女孩,你的優勢並不是她首先要選擇的追求,而你的劣勢,卻是她最在意的。就憑借這兩點,她就不是你的菜。”


    “我什麽優勢?又是什麽劣勢??”


    “你的優勢就是長得帥呀,而且品學兼優。可這些在月婷眼裏是既不當吃,也不當喝。她會憑你這些優勢,就肯就範嗎?”


    秦鬆沐鼻孔一哼:“那我的劣勢又在哪?”


    “你的劣勢就是家境貧寒,滿足不了她想要的東西。雖然你原來擁有一個海河市的好戶口,但這次升學,戶口已經被起走了。畢業後,就連自己能不能返回海河都不一定呢,難道你有能力把她的戶口也落在海河嗎?她可不希望你陪著她去一個不喜歡去的地方。”


    秦鬆沐冷冷地盯著對方:“那你有本事把她落到海河嗎?”


    李建兵微笑著反問:“那你說呢?難道忘記我的家世嗎?”


    “原來你是依靠自己的老子呀。”


    “哈哈,你不要把話說得那麽難聽。在這個世道,有一個老子做自己的靠山,可以少走很多的彎路呀。”


    秦鬆沐一臉的悲哀:“難道你就憑借自己老子的地位,就可以從我的手裏搶走月婷嗎?”


    李建兵借助月光和燈光,一看他的眼淚都快流淌出來了,不由安撫道:“鬆沐,咱倆是老鄉,也是高中同學。我可一直把你當作好哥們呀。其實,我追求月婷,對你來說,並不算世界末日,甚至未必是一件壞事呀。”


    “哦,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李建並遲疑一下,才耐心解釋道:“鬆沐呀,你如果想順利返回海河工作,憑借自己的關係,肯定是辦不到的。除非你在學校有突出的成績,才能被海河那些大醫院接納。可你剛步入大學的校園就匆匆地談女朋友,這對你的學業有好處嗎?再說,月婷雖然漂亮,是一朵校花,可她也是很現實的女孩。你如果跟她在大學裏‘拍拖’,影響的不僅僅的你的財力,更加牽扯你的學習精力。所以,美女對你來說,恐怕就是紅顏禍水呀。‘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難道你不理解這句話的真諦嗎?如果換作我是你的話,就要把這次所謂的‘失戀’化作學習上的動力,要奮發學習,實現自己的理想,隻有這樣,你才有資本去追求女生。”


    秦鬆沐聽了他一番話,依舊無法從失落的陰霾中擺脫出來,並衝李建兵苦笑道:“你真是站著說話不知道腰疼。既然知道上大學交女朋友沒有好處,那你為什麽要追求月婷呢?”


    李建兵聳了一下肩膀:“我嘛,因為不擔心跟她談戀愛的經費,二來不擔心自己的學業方麵,所以才有恃無恐。而你必須要收一下自己的青春萌動,要一心一意地學習本領。”


    秦鬆沐感覺自己的心幾乎碎了,剛想調頭離開,但又被李建兵拍住了肩膀:“鬆沐,我一直把你當作好哥們,但我一開始也喜歡月婷。在感情方麵,無法向你妥協。不過,我今後還會把你視作最好的哥們。”


    “如果你真把我視作是好哥們,就不會橫刀奪愛了。”


    “鬆沐你咋還不明白呢?假如月婷心裏有你,會輕易放棄你嗎?就算我不插手,她也未必會是你的。你要牢記這樣一句話——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沒時莫強求。”


    秦鬆沐恨恨地表示:“我承認自己剛邁入情場,就輸給了你。不過,我還沒有輸掉我人生的全部。咱們就走著瞧!”


    李建兵望著秦鬆沐失落的背影,不由無奈地搖搖頭。


    第二天,秦鬆沐再看到潘月婷時,發現她的目光在刻意回避自己。也許是因為昨晚出賣他而感到心虛,也許是為了回絕他的追求,而故作一個姿態。


    秦鬆沐見狀,不由黯然神傷,不得不吞下第一次失戀的苦果。


    不過,他的心裏畢竟還放不下潘月婷,每每都暗中留意著她,目睹她跟李建兵眉目傳情,並獨自品嚐著苦澀。


    當然,他對潘月婷這樣的暗戀也煥發出他一種動力,那就是他刻苦鑽研學業,處處要在班上,乃至學校拔尖,要讓他心儀的女孩對自己刮目相看。雖然他的努力就是給潘月婷看的,但實際效果是,他的成績不僅遠遠地甩開了潘月婷和李建兵,也在同一屆的同學中一騎絕塵。


    等到畢業時,不僅海河方麵對他青睞,就連北京一些大醫院也向他拋來了橄欖枝。不過,潘月婷一直是他的心結。為了暗戀她,他拒絕了其她女生的追求。


    等到他們大學畢業之際,他和很多同學都在學校聯係實習的醫院。但李建兵卻把潘月婷帶回了海河。


    當然,李建兵還刻意告訴秦鬆沐,要帶潘月婷去海河見他的父母,問他是否一同回海河。


    秦鬆沐當即回答:“我現在正考慮去北京醫院實習呢。哪有閑情逸致回老家炫耀呀?”


    李建兵先是一愣,隨即溫爾一笑:“鬆沐你真是好樣的。我當初沒看錯你。你還要努力,將來一定會擁有屬於你的真正紅顏。”


    “謝謝你呀,祝你和月婷好運。”他言不由衷地回複一句。


    可是,當他在北京一家大醫院實習幾個月後,正準備接受人家的安排轉正時,卻意外接到了李建兵的電報,請他務必回海河一趟,隻說是月婷有難處,而沒有別的說明。


    秦鬆沐手裏握著那張電報紙,犯起了琢磨,但實在搞不清楚李建兵是什麽意思。可既然提到了他還暗戀的潘月婷,那他不得不有所顧及。


    他最後還是踏上了回家鄉的列車——


    等他返回家鄉的海河市時,並沒有家人接站,出人意料的是,李建兵特意來接他了。


    秦鬆沐經過幾年的磨練,對他也沒有太多怨恨,甚至是一直保持著跟他的同學情誼。


    “老李,你著急讓我回來,究竟是什麽意思?”


    李建兵欲言又止,隨即向他一擺手:“這裏不是講話的地方。咱們找一個地方坐坐吧?”


    秦鬆沐點點頭:“好呀,我正餓著呢。正好你請我。”


    在一家小飯店,李建兵望著正狼吞虎咽吃東西的秦鬆沐試探地問道:“鬆沐,你還喜歡月婷嗎?”


    正在咀嚼食物的秦鬆沐突然停了下來,眼神瞥了對麵的李建兵一眼,才繼續咀嚼起來···


    不過,等他把嘴裏的食物送進食道後,並沒有再去夾菜往嘴裏填。


    李建兵又繼續表示:“你雖然不說,我知道你這三年裏,並沒有放下月婷,否則就不會處處拔尖了。”


    秦鬆沐白了他一眼:“姓李的,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把我請回來,就是要揭我的傷疤嗎?”


    李建兵連連搖頭:“你誤會我了。我請你回來,就是撮合你和月婷的。”


    秦鬆沐聽到這裏,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大了,眼睛瞪得更大更圓:“喂,你再說一遍!”


    李建兵立即重複:“我想把月婷讓給你。你到底要不要她?”


    啪!


    秦鬆沐先是一拍桌子,然後用手一點對麵李建兵的鼻尖:“姓李的,你是什麽意思?難道玩夠了月婷,就把她甩給我嗎?”


    李建兵連忙向他擺手:“你不要激動,聽我慢慢向你解釋。”


    秦鬆沐哼了一聲:“你當初對我解釋的還不清楚嗎?現在還有補充的嗎?”


    李建兵苦笑一聲:“老同學就不要提當年那碼事了,此一時彼一時嘛。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我們恐怕不得不重新‘洗牌’了。”


    “哼,什麽叫情況發生了變化?是不是你已經嫌棄月婷了?”


    李建兵趕緊搖頭:“你錯了。我是愛月婷了,並且是矢誌不渝。不過,我的父母卻是強烈的反對。自從我把她領進家門,就沒有得到他們二老的好臉色看。我家老子對我明確表示——如果我要了她,就不要認他了。”


    秦鬆沐感到匪夷所思:“月婷到底哪一點招致你爸媽的反感?”


    李建兵淡然一笑:“他們不想讓我過早結婚。而月婷如果落到海河市,就必須要嫁到這裏來。你也清楚,月婷的成績一般,是不會有哪家醫院主動接收她的。”


    秦鬆沐又冷哼一聲:“你家老子不是有本事嗎?”


    “唉,關鍵是他根本不想認月婷做自己的兒媳婦呀,還能幫這個忙嗎?”


    秦鬆沐思忖一下,依舊不解:“你爸媽這樣做到底因為什麽呀?”


    “他們想繼續讓我讀書。”


    “啊?”


    李建兵繼續解釋:“他們要讓我改行從政。而我之前的專業根本不對口,所以要‘回爐再造’。”


    “可即便如此。那也不影響你結婚呀。”


    李建兵又搖頭苦笑:“可我如果早婚,恐怕會影響我將來的仕途。所以,這就犯了他倆的大忌了。”


    秦鬆沐思忖一下,便又詢問:“月婷知道這件事嗎?”


    “她當然知道了,目前正跟我尋死覓活的呢,最後向我攤牌,隻要能把她弄到海河工作,就跟我的關係兩清了。”


    秦鬆沐又詫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再懇求一下你家老子,難道他這個幫還不幫嗎?”


    “唉,可她能來海河工作的前提,就是要嫁到這裏來。隻要這樣,我老爸才方便發話呀。”


    秦鬆沐又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樣子:“這我就不懂了。你家老子是那麽大的幹部,安排一個人,豈不是小菜一碟嗎?為啥非要找這樣的先決條件?”


    李建兵露出了實話:“因為他擔心我會跟月婷死灰複燃。所以,隻要月婷嫁人了,才肯幫這個忙。”


    秦鬆沐又露出了憤然:“所以你想拿我當幌子,來唬弄你家的老子。哼,你簡直太無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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