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把可人救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在白狐穴發現什麽靈狐,而且武勝男也說了,那麽長時間靈狐就算不死也該衰老的不成樣子了,再說究竟有沒有靈狐這種超乎常理的存在還不知道呢。


    可人是被葉子擄走的,葉子的檔案自己清清楚楚,人家是根正苗紅的中產階級跟走土門搭不上什麽一絲半點的邊兒。可接下來張天一就自嘲般的笑了笑,根正苗紅的中產階級也能做出慘絕人寰的殺人案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但隨之問題又來了,聽武勝男說森子的死狀是道教中取魂的必備步驟,但葉子又不是什麽道家中人,他肯定不會知道這裏麵的門門道道。這點倒是符合自己之前的猜想,共同參與殺害森子的還有其他人,這個人不是主謀就是同夥。


    張天一抬了抬額頭看著武勝男說:“死人味真的能聞出來?”


    武勝男知道張天一是指上次那件事,說道:“自然是聞不出來的,不過或多或少有股氣兒。”


    不等張天一發問武勝男接著說:“這氣兒說白了就是死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你可以去棺材鋪或者壽衣店感受一下,裏麵的氣兒跟死人身上的一模一樣。”


    這點張天一倒沒否認,包括紙人鋪甚至算命先生家都會有股說不出來的氣兒,這氣兒究竟是什麽誰都說不清,隻是常人待久了會感覺渾身不自在。


    張天一現在倒不像之前那般防著武勝男了,有些事憋在自己心裏總是摸不著思路也挺刺撓人的,索性一股腦把那晚的夢說了出來。


    武勝男聽後並沒有太大反應,或者說她早就知道,不過還是給張天一解釋說:“這不是做夢,倒是有點像走陰。”


    武勝男說完後張天一想想還有些後怕,走陰,光聽名字就知道自己跟鬼門關打了個照麵,不過這名字聽著有些熟悉。雖然他也不願相信這神神道道的鬼怪之談,不過當晚的所遇所見確實讓人生疑,一切都太真實了,仿佛身臨其境。


    張天一知道武勝男還有話說便沒有打斷她,畢竟總不能是個人都能走陰吧。


    果不其然,武勝男往張天一身邊靠了靠,伸出手在火紙上邊烤邊說:“其實當時你身上確實有股味,是引魂香的香味。”


    “引魂香……”這個張天一倒不陌生,因為引魂香是走陰人必備的吃飯家夥什兒,而在他老家有不少說是能通鬼神的走陰人。


    張天一心想怪不得剛才聽走陰兩個字有些耳熟,原來跟走陰人有關係。


    那時候還沒破四舊,河南基本上每個村子都有那麽一兩個大仙,那時候窮,村子裏誰要有個什麽病什麽災的都是找大仙讓幫忙瞧瞧。這些大仙裏有神婆,有陰陽先生,還有算命的瞎子,包括走陰人,他們都被人們稱為大仙。


    自己家隔壁的阿婆也是大仙,不過她是神婆,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半夜總是吵吵鬧鬧的睡不著,最後就是被阿婆給看好的,說什麽衝撞到了不幹淨的東西,不過當時年紀小這些也是聽村裏人複述的,長大後自己考上了警校對這些也隻是嗤之以鼻認為是封建迷信。


    而走陰人比其他的大仙神秘多了,有時候十裏八鄉也不能見著一個,說是家族傳承,傳女不傳男。那時候人們都說走陰人是閻王爺欽點的陽間使者,可以來回自如的輾轉陰陽兩界,誰家要是想見見死去的親人就會挎兩筐雞蛋讓走陰人幫忙牽個線搭個橋,這樣就能跟隨走陰人一起去趟陰間跟死去的親人說幾句話。


    每個走陰人都有自己研製引魂香,目的就是為了引魂,生人自然是不可能去陰間的,所以就用引魂香把他們的魂魄引出來,有點像靈魂出竅,不過是真是假就無從考證了。


    張天一老家附近並沒有走陰人,這些隻是聽阿婆以前捎帶說過,具體引魂香長什麽樣他也沒見過,更別提知不知道什麽味兒了。


    那根香是張天一在寺廟買的,目的就是為了能睡個安穩覺,誰會想到最後安穩覺沒睡成還差點丟了性命。因為走陰過程中引魂香不能斷更不能滅,必須要在它燃盡之前回到人間,不然魂魄會迷路就永遠遊蕩在陰曹地府。


    張天一的科學論一次又一次的被推翻,世界觀也一次又一次的崩塌。


    如果世上真的有陰曹地府,那麽究竟是誰帶自己走的陰?


    不言而喻這個人肯定是走陰人,但自己後來又去寺廟看了並沒有發現兜售的香有什麽問題,那些賣香的和尚也都是普普通通的俗家弟子,隻有自己買的那根香被人動過手腳,也就是說這是有針對性的密謀,目的就是為了帶自己走陰。


    這時張天一腦海裏閃過一個人影,他穿著髒亂不堪的道袍,呲著嘴露出一口黃澄澄的牙花子,正是那個瘋瘋癲癲的譚老道。


    張天一皺著眉頭,沒道理啊,人家上次在汽車站給的符籙還救了自己好幾回呢,而且看他穿著打扮儼然一副嶗山道士的模樣,怎麽可能會是鄉旮旯裏的走陰人,而且最後關頭要不是他幫了一把可能自己就永遠的留在了陰間。


    張天一又想起第一次在汽車站遇見譚老道時的場景,他死皮賴臉的纏著自己給了一張符籙,然後這張符籙也莫名其妙的救了自己好幾次,臨走的時候他說還會再見,難道說的就是第二次陰間的相遇?


    武勝男很知趣的沒有說話,目光也沒有在張天一身上停留,她好像對不感興趣的事物都報以漠視的狀態。


    等張天一回味過來看著她笑了笑說:“不好意思,你接著說。”


    武勝男站起來看著頭頂的月亮說:“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


    “那你能說說那張照片的具體拍攝地在什麽地方嗎?”張天一心裏麵有了打算。


    武勝男沒說話,意味深長的盯著張天一,過了有一會兒才道:“在四川江口。”


    “怎麽?你想去碰碰運氣?”武勝男饒有興致的問道。


    張天一沒打算隱瞞,他也知道瞞不過武勝男,開口道:“也不能說是去碰碰運氣,你也知道現在所有案件都跟走土門牽扯到一起了,我這是騎虎難下,總得給群眾一個交代,不把事情搞清楚別說丟了飯碗,就連我自己心裏也邁不過那道坎兒,等到明年更沒有臉再來見大奎跟森子。”


    “那你可要想好了,這不比你破案抓逃犯容易。”武勝男說話間看了張天一一眼。


    張天一沒做回答,擠出來個笑容反問道:“話說靈異論壇的版主都跟你一樣什麽都知道嗎?”


    武勝男聽後反應也沒有之前那麽大了,隻是撇過臉不再理他。


    山頭風很大,等到火紙都燒完了張天一才準備回去。路上張天一有些失神,不管怎麽說江口是一定要去的,至於案子,他有理由相信等把一切都給弄清楚了那麽離解開案子的那一天也就不遠了。


    “對了,走土門的文字你應該不陌生吧?”張天一突然想到這個來。


    武勝男點點頭說:“是不陌生,不過也不熟悉。”


    “那這幾個字你認不認識?”張天一握著樹枝在地上畫了幾個自己印象深刻符號。


    武勝男停下來跟看白癡似的看著張天一說:“你真以為我無所不知?這別說是我就是國內最有名的語言學家他也不可能認得出來,而且你這寫的並不是走土門的文字,它是後來繁衍出來用於另一種交流途徑的文字。”


    “跟神靈交流的文字?”張天一試探性問道。


    “也可以這麽說,他們所謂的神靈就是靈狐,通常這種文字隻有部落裏的祭祀長通曉,用來幫人們向靈狐傳遞信息。”武勝男解釋的很透徹。


    張天一沒吭聲稍微理了一下,走土門的圖騰是靈狐,木牌上刻畫的就是靈狐的頭顱,還有自己家祠堂裏供奉的靈位,靈位上也刻畫著靈狐,也就是說自己家一直供奉著靈狐,這事自己老爹不可能不知道,可既然知道為什麽還供奉一個畜生?莫非走土門還跟自己家有什麽淵源?


    還有那個所謂的跟神靈交流的文字,也是在靈位底下發現的,當時被刻在最底端。


    如果走土門真的跟自己家有什麽關係,那麽老爹的失蹤會不會也跟走土門存在某種聯係?


    張天一覺得這已經不單單是刑事案件那麽簡單了,案件牽扯出走土門,走土門又跟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張天一打定主意等到開春一定要去一趟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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