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一坐在監控室的椅子上,電腦畫麵正在回放昨晚的監控錄像,當他看到葉子的身影出現在監控內時,指間的香煙“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


    張天一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又點著一根煙,轉頭問林帆道:“你怎麽看?”


    林帆搖頭說:“還不確定,這隻能證明昨晚他在這條走廊出現過。而且你也看到了,派出所就這麽點大無論到什麽地方都會從這條走廊路過。”


    “但願如此吧……”張天一抽著煙心裏麵思緒萬千。


    昨晚去了王富貴的出租房後張天一發現門口的聲控燈被換到了廁所,毫無疑問在案發後有人曾去過案發地點。之後張天一在聲控燈上發現了一組指紋,不過沒有采集對比過他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而之所以懷疑派出所裏有內鬼,是因為隻有自己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王富貴的手機從物證科拿出來再還回去。


    當然,這點隻要是派出所的人都有可能做到,可要想銷毀每起案件的證據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一個凶手無論作案時多麽冷靜總會留下蛛絲馬跡,可從第一起案件開始到現在大奎遇害凶手都沒留下任何有力的證據,這也隻有技術組的人才能不留痕跡的處理掉案發現場的疑點,而在技術組采集指紋對比dna包括一係列化驗結果這塊則是葉子負責。


    從王富貴案發後張天一就知道肯定不止一個凶手,無論是作案手法還是受害人群都證明凶手是團夥作案,至少也是兩人以上。而且凶手還具有專業的刑偵能力,尤其在反偵查這塊簡直可以媲美專業警員,再結合之前的種種推理愈發證實葉子的嫌疑。


    張天一這次是無論如何也要把案件給偵查到底,一方麵是給森子大奎他們一個交代,另一方麵也算是給葉子洗脫嫌疑,他可不願看到跟凶手裏應外合的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林帆走過去把門打開發現是葉子。


    葉子眼眶微紅,看起來很疲憊,似乎大奎的死對他造成的打擊不小。


    “化驗報告出來了嗎?”張天一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掃了葉子幾眼,他在葉子臉上並沒有見到強力掩飾的痕跡。


    葉子攤開報告說:“我化驗了第二小組帶回來的現場物證,其中在白燭裏麵發現了麥角酸二乙酰胺之類的化學元素。”


    “致幻劑?”林帆接了一句問道。


    “沒錯。”葉子點頭接著道:“麥角酸二乙酰胺屬於神經類藥物,通常添加在致幻劑裏麵,市麵上的常見毒品中也含有這種成分,燃燒後可導致人產生幻覺,嚴重甚至會引起共濟失調生理反射亢進等從而致死。”


    “果然受害人不是意外跌墜死亡……”張天一自言自語的說著,隨後轉頭問:“這種藥物市麵上應該很難買到吧?”


    林帆答道:“確實是這樣,國內對這種神經類藥物的管控很嚴,目前除了一些大型醫院或者是化學實驗室備有以外,其它渠道常人很難接觸得到。”


    “也不一定。”葉子接著說:“白燭上的所含成份很少,純度也不是很高,很有可能是凶手從毒品中提煉出來的。”


    張天一點點頭沒說話,他望著窗外緩緩落下的太陽點了根煙……


    葉子走後技術小組也傳來消息稱衛生間聲控燈上的指紋不是葉子的,他們對比過指紋庫並沒有匹配到相同的指紋。


    得到鑒定結果後張天一繃著的心頓時鬆了下來,不過隨之一想既然不是葉子的那會是誰的?


    張天一下意識想到楊勇,可跟三裏棺鎮的監視人員通過電話後得知,這段時間楊勇一直都在家老老實實的待著並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張天一現在感覺一股無形的緊迫感在驅趕著自己,凶手現在已經不滿足於普通作案了,作案手法越來越殘忍,連作案對象也由普通人換為警察,如果再不及時阻止恐怕還會有更多的人遭遇不測。


    打定主意後張天一跟林帆談了談今晚的行動,大奎生前把需要用到的東西全都備好放在了二樓的雜物室,今晚隻要等血月出現就可以進山了。


    “對了。”林帆看向張天一道:“要不要叫上武記者跟我們一起去?”


    張天一明白林帆的意思,武勝男這個人目前看來很神秘,不管是走土門還是凶手這幾起離奇的作案手法她都很了解,這次行動有她加入固然會輕鬆不少,可張天一現在並不完全信任她。


    有時候太神秘也不是什麽好事,一件普通的凶殺案到最後牽扯出一樁又一樁詭異的命案,一個又一個看起來毫不相幹的人漸漸浮出水麵。至於武勝男,她明顯知道很多,但她並不隱瞞,反而是一點一點的給你揭秘,任何事仿佛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從來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這點倒是跟楊勇有幾分相似。


    想到這張天一抬頭跟林帆說:“暫時不要讓武勝男知道這件事,這次就我們兩個人行動。”


    林帆點頭應聲,卻又被張天一叫住說:“把葉子也叫上吧。”


    林帆有些不明白張天一的用意,但並沒多問,說完後就出門著手準備今晚的行動了。


    張天一點根煙望著窗外徐徐落下的太陽有些心不在焉,他心裏有種預感,今晚的營救計劃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派出所內部到底有沒有內鬼張天一現在也說不清,但他能確定的是,就算有那這個人也不會是葉子。


    一來聲控燈上的指紋已經洗脫了葉子的嫌疑,二來凡是作案肯定有作案動機,張天一實在想不到葉子跟森子大奎之間有什麽恩怨。


    葉子跟大奎森子他們是一個學校畢業,當時包括可人在內一起被分配到平安鎮任職,張天一跟林帆也是同一年畢業來到平安鎮。林帆擔任鎮法醫,張天一森子他們是刑偵組負責辦案,葉子則分配到內勤技術組輔助刑偵破案。好幾年的接觸合作他們已經成了一個十分默契的團隊,葉子不可能對他們痛下殺手,再說他們之間無冤無仇沒有任何理由上升到殺害對方的地步。


    而通過之前的案件分析,張天一發現所有死者的生辰都是3月3號,這裏麵直到森子跟大奎後來遇害時才出現了變化,而且也是從森子發生意外後開始案件似乎又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


    從剛開始的選擇性作案到最後隨即殺人,這其中要說沒什聯係張天一打死都不相信。


    另一方麵張天一又覺得之前的案件跟之後森子大奎的遇害案似乎不是同一個人所為,按照一開始的假設凶手是團夥作案,受害人群定在3月3號生辰跟三裏棺鎮籍的人為目標,之後從森子開始案件就發生了變化,唯一相同的是這次凶手把目標放在了警察身上,而且看森子跟大奎的死狀凶手似乎是在惡意報複,通過殘忍的手段來殺害或者折磨死者泄憤,或者跟林帆說的那樣凶手享受那種主宰人生命的感覺。


    張天一這時倒是想到了武勝男,如果她在的話肯定知道3月3號生辰代表著什麽。說起武勝男張天一還是狐疑她的來曆,森子的死在常人看來無非就是變態殺手高調犯案,可在她看來卻是一場有預謀的玄術遊戲,凶手通過五行相輔相成的規律加上一係列不可思議的操作來取魂修煉邪術。


    還有森子咽喉裏的棺材釘,那種釘子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


    張天一突然拍了拍腦門,他這時才想起來大奎死的時候身上釘了二十多根同樣的棺材釘。


    大奎是在三裏棺鎮的鎮口被殺害的,三裏棺鎮以製棺賣棺為生肯定不會少了棺材釘!


    張天一有些懊惱自己怎麽才想起來,於是馬上給駐紮在三裏棺鎮的民警打電話,讓他們徹查森子跟大奎身上棺材釘的來曆,順便還叮囑他們看好楊勇,在張天一心裏楊勇仍是第一嫌疑人。


    張天一安排好後又點了根煙,他眯著眼睛想的有些入神。


    森子是被槍殺的,而射殺他的槍是自己在白狐穴弄丟的那把遺失槍,當時那種情況根本沒辦法回頭尋找,這就說明在自己逃出去之後有人又進到白狐穴把那把槍拿了出來然後射殺了森子。白狐穴的情況張天一很清楚,常人誤入後根本不可能從裏麵活著出來,更別提還有一隻孟加拉白虎體格般的白狐王,估計就是楊勇也不一定能在它手裏討到好。


    可除了楊勇,張天一真的想不出還有誰有那麽大本事能完好無損的從白狐穴走出來。就拿自己來說,要不是誤打誤撞找到出口恐怕早已成了白狐儲備的過冬食物,雖然最後活著出來了但弄了一身傷不說還丟了槍,更重要的是可人從白狐穴回來後就一直昏迷不醒。


    “楊勇……白狐王……未完成的祭祀……”張天一口中反複念叨著這幾個關鍵詞,眼神有些呆滯,手中的半根香煙不緊不慢的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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