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一跟林帆第一次對心中的無鬼神論產生了動搖。


    灌木叢的後麵是個池塘,張天一跟林帆滿臉的難以置信。池塘的正中央飄著一朵荷葉,荷葉上一隻渾身雪白的狐狸竟然雙手合十對著天上的血月跪拜。


    林帆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叫出來,張天一也好不到哪去,輕輕喘了口氣示意林帆不要害怕。


    荷葉上的白狐側對著二人,它的一舉一動張天一都盡收眼底。白狐搖著尾巴,兩隻眼睛發著綠光滋溜溜的轉,它的每一個動作都十分人性化,先是對著血月手舞足蹈,然後“嗷”的一聲一躍而起。落下的時候白狐盤坐在荷葉上,正對著血月又跪又拜!


    林帆告訴自己放輕鬆,然後鬆了口氣。這時荷葉上的白狐突然警覺起來,鼻尖頻頻觸動,繼而似乎聞到了什麽,然後轉過身對著貓在灌木叢裏的張天一齜牙咧嘴。


    “不好!”張天一拉著林帆就要跑。可身後白狐的動作更快,隻聽“嗖”的一聲徑直跳到了他們的正前方。


    張天一來不及多想當即拔槍對著前麵的白狐打了過去。子彈在空氣中留下一股硝煙味,直直對著白狐飛去。


    白狐身影一閃躲了過去,然後一溜煙爬到了樹上。張天一跟林帆背靠著背,周圍慢慢平靜下來,黑暗中隻有兩人粗粗的喘氣聲。


    “小心!”旁邊的樹枝抖了一下,張天一下意識拉了林帆一把,結果正好迎麵對上白狐。白狐一口咬在張天一的虎口,張天一一時吃痛手槍從手裏滑落。


    張天一甩了甩麻木的手腕說:“這畜生機靈得很,不要被它傷到。”


    林帆點點頭。可奈何白狐的速度太過於快,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等到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揮著爪子跳了過來。張天一二人躲避不及,身上被白狐的爪子劃開諸多傷口。


    張天一靠在樹上喘著粗氣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去吸引它的注意,你見時機合適就開槍。”


    不等林帆應答張天一便跑了出去,緊接就看見一道白影追了上去。這時林帆撿起地上的槍,可白狐的速度太快根本無法瞄準。


    張天一擦了擦汗,白狐不給他喘氣的機會直接撲了過去。


    在白狐將要落下的時候張天一順勢滾到了一邊叫道:“趁現在,快開槍!”


    隨後隻聽“嘭”的一聲,林帆扣動了扳機,子彈打在了白狐的尾巴上。白狐淒涼的叫了一聲,隨後一閃消失在黑暗裏。


    張天一拉住想要追上去的林帆說:“不要追了,它應該不會來了。”林帆停下把槍還給張天一問道:“你還好吧?”


    “沒事。”張天一坐在地上短暫休息了一會兒。林帆跟著也坐了下去,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些傷痕。


    林帆整理傷口的時候怔了怔,下一秒突然失聲叫了起來,一邊搖晃著張天一的肩膀一邊指著自己身上的傷口說:“天一你看!你快看!”


    張天一看了看自己跟林帆身上的傷口頓時大喜過望,自己身上的傷口跟女死者身上留下的傷痕一模一樣。這時張天一的腦袋裏突然閃過女死者脖子上的兩個洞,對比自己虎口處的傷口後發現兩者竟然也是一模一樣。


    林帆也發現了這點,於是說:“我們之前判斷女死者身上的傷口是大型貓科動物造成的,對比我們身上的傷口不難看出十分吻合,唯一不同就是我們身上的傷口比之要小很多。”


    張天一點點頭,自己虎口的咬痕也比女死者脖子上的要小很多。


    休息了十幾分鍾二人又開始趕路,天上的月亮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這時前麵傳來陣陣呼喚聲,張天一聽後迎了上去。


    “可人?你怎麽來了?”張天一看了看林可人身後發現她是一個人來的。


    林可人嗔視道:“那麽晚了也沒見你們兩個回來,怕你們遇到危險所以就過來了。”


    林帆笑了笑說:“我們兩個大男人能有什麽危險,再說……”隨後林帆突然想起剛才的白狐,肩膀抖了抖便沒再往下說。


    林可人走過來問:“你們身上怎麽了?怎麽那麽多傷口?”


    張天一不想讓林可人知道白狐拜月的事怕她害怕,於是瞞著說:“車子沒油了,天太黑沒注意就被荊棘劃了幾下。”


    “對了,你是走哪條路來的?”張天一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在同一個地方轉了好幾遍。


    “這邊。”林可人招了招手,張天一跟林帆跟了上去。


    三人走了一會兒,張天一感覺周圍慢慢冷了起來,而且不知什麽時候四周逐漸被湧出的濃霧籠罩,林帆跟林可人的臉也越來越模糊。


    又過了幾分鍾的樣子,前麵的林可人突然停了下來,此時張天一隻感覺一股又一股強風打在身上,腳底生寒。


    林帆的呼喊聲在強風中漸漸模糊:“這是哪啊?天一?可人?你們在哪?”


    張天一應了一聲讓林帆不要動,隨後耳邊的風呼嘯不止。


    “遭了!快往後退!”張天一拉著林帆往後退去,另一隻手準備拉林可人卻發現撲了個空。


    這時張天一感覺身上火辣辣的疼,濃霧下一個白影接連閃了幾下。


    “畜生!你敢!”


    張天一的後方傳來一聲怒喝,然後就聽白狐“嗷”的嘶叫一聲直愣愣的躺在了地上。


    白狐死後濃霧漸漸散去,張天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自己跟林帆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山頂,強風從四麵八方不同方向吹過來,自己前方不過一米的地方是片空地,而下麵,竟然是一處近百米深的懸崖!


    林帆拍著胸脯仍心有餘悸,白狐的屍體就在他的腳下。此時白狐已經斷氣,它的身體被一把斧子一分為二,要是白狐再晚死一會兒,估計自己跟張天一就成了一灘肉泥。


    “叫你們天黑的時候不要趕路偏不聽,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說話的正是鎮東頭的木匠楊勇,剛才要不是他及時趕到把白狐劈死,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麽事呢。


    “多謝了。”張天一靠在樹上喘口粗氣,而林帆則在一邊捂著胸口看起來驚魂未定。


    張天一這時突然想起前來接自己的林可人,打量了四周一圈卻發現絲毫沒有她的蹤跡。張天一看著前麵的山崖心頭一驚,暗想林可人不會掉下去了吧。


    楊勇走過來從白狐身上拔出斧子,擦了擦上麵的血跡說:“別看了,這畜生尿裏有毒,聞過以後會產生幻覺,你們都被這騷蹄子給迷惑住了。”


    張天一聽了楊勇的話後可算是鬆了口氣,還好隻是幻覺,不過這幻覺也太逼真了,竟然能變成林可人的樣子一步一步引誘自己墜崖。


    張天一反應過來後跟楊勇連連道謝,此時林帆的內心也慢慢平複。


    張天一雖然對楊勇的突如其來感到好奇,可人家畢竟剛救了自己當下也不好意思刨根問底。


    夜色中張天一借著月光瞥了瞥楊勇手中的斧子,就平常家用的小號斧子,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可就是這樣一把相貌平平的斧子,在楊勇手中竟然比自己槍裏的子彈還厲害。白狐的速度之快自己跟林帆是有目共睹的,可還是被楊勇一擊斃命,張天一隻感覺眼前的楊勇越來越神秘。


    剛才出了一身汗,現在風一吹身上冰涼刺骨。張天一跺跺腳咳了一聲,趁楊勇不注意給林帆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白狐的屍體裝起來帶回去研究,說不定跟幾天前的命案有關。


    林帆剛有動作就被楊勇打斷,楊勇走到崖邊把白狐的屍體一腳踢了下去嘟囔著:“害人的玩意兒,早該死了……”


    張天一裝模作樣的咳嗽幾聲說:“看來楊師傅對這東西很有研究啊?”


    “我再提醒你們一遍,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還好這次遇到了我,要是再不聽老漢的勸……”楊勇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抬頭正視張天一的目光,眼神裏有幾分威脅的意思。


    “不聽會怎麽樣?”張天一滿不在乎的說道:“再遇見一隻白狐?又或者被有心人殺之滅口?”張天一倒也不怵,還之目光對視還有點警告的意思在裏麵。


    楊勇聽後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冷哼一聲道:“好話歹話我都說了,至於聽不聽是你們的事。”楊勇離開的時候看了二人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張警官,那祝你早日破案。”


    楊勇走後張天一一腳踢向旁邊的樹幹,倒也不覺得痛。隻是楊勇臨走時的笑容讓他十分惱火,有點有恃無恐的樣子,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又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張天一抬頭看了看月亮,周圍也漸漸響起一些動物早起的覓食聲,估計過不了多久天就亮了。


    二人剛剛經過白狐一事後身體都有些疲倦,當下也不著急趕路,於是找了個稍微寬敞點的地方等到天亮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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