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麵前。


    沒什麽高低貴賤之分。


    衣著樸素的巴黎市民和評論家及商人,同樣在為自己所見而驚歎。


    畫家顯然正在進行一種新的嚐試。


    他發現了屬於他的顏色。


    一種是藍色一種是白色。


    並且隻用這兩種顏色來作畫。


    而非常巧的。


    這恰是法國國旗中的兩種顏色。


    這不禁讓參觀者驚歎,畫家果然在創作一幅代表著巴黎的城市精神之作。。


    但畫家之前創作的《波士頓人》隻有一幅。


    他們眼前卻有十三幅,所以究竟哪一幅能夠代表巴黎的城市精神呢?


    畫展開幕當天,一個目光銳利的參觀者,突然瞧見了正在畫展中溜溜達達的高凡。


    “高凡先生!”他大叫一聲。


    這個叫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家看到高凡後都是一臉驚喜。


    高凡立刻被圍了起來。


    “高凡先生,請問您些主題畫的創作靈感是什麽?”


    “藍色和白色是喻意著法國的兩種顏色麽?”


    “這兩種顏色的對比為什麽這樣古怪呢?”


    “請問您收集的城市遺物與這次的創作有關係麽?”


    “您對戰爭的看法是怎樣的?我們能贏麽?”


    ……


    麵對這些撲麵而來的問題。


    高凡有些措不及防。


    他隻是來自己的畫展上溜個彎,尋找一些靈感,畢竟他的創作正麵臨一個瓶頸。


    勞倫斯見狀走了過來,他履行經紀人的職責,分隔開了高凡和充滿好奇心的人群,讓局勢變得盡量可控,在盧浮宮的安保人員的協助下,高凡在現場對著關注他創作的市民、評論家、商人和社會大眾,進行了一場小型的發布會。


    經曆過很多次創作與被評價後,高凡對待世界給他的關注的心情已經變化了,最早是很多的不耐煩,一點點的警惕,以及自己不願言明的畏懼,因為他是借著銀鑰匙之力,坐上現代藝術的至尊寶座,或多或少,總有點心虛的。


    但經曆過技巧被封印的人生最低穀,經曆過為東瀛創作支柱、拯救了一個民族的偉大經曆,高凡已經可以用更加從容的態度麵對這一切了,對待自己的崇拜者, 高凡現在像是一個藝術王國中的君王。


    同時,就像是呂國楹曾經期許的那樣, 他不再以恐懼去統治自己王國中的臣民, 而是賦予他們更深層次的靈魂啟迪, 於是高凡充滿耐心得向他們解釋了自己的創作手法、意圖,以及這兩種顏色。


    “‘櫻白’是來自我在東瀛的創作感悟, ‘巴黎藍’則是我將為巴黎繪畫靈魂所要使用的顏色,現在你們所見,隻是一些練習作品, 還算不上成品,很快了,再過一段時間,你們就可以真正見到屬於巴黎的城市靈魂之畫。”


    更多的問題洶湧而來。


    人群在沸騰。


    顯然,雖然這藍與白, 不是法國國旗上的顏色, 但以‘巴黎’命名的藍色讓浪漫的法國人心情激蕩。


    “請問我可以收購它們麽?!”一個人群外的商人舉著手大聲問。


    “這個問題我們之後再回答……”勞倫斯一聽到與‘錢’有關的字眼, 就顯得非常謹慎。


    高凡目前的身價, 按照上次拍賣的結果來計算, 是單幅十億美元, 這不是隨便可被收購的價格,甚至是超過了可被收購的範圍, 顯然提問者並不了解高凡的身價,所以才會提出這種問題。


    “這些畫不出售。”高凡卻直接回答, “但可以交換。”


    “交換……是交換您一直在收購的‘城市遺物’麽?”有人問。


    “對。”高凡點頭, “請把足夠代表巴黎的‘城市遺物’送到我的經紀人手上, 他會評價其價值, 或許就足夠交換這些作品。”


    “那不可能吧!您的一幅畫,就是習作, 至少也值數千萬美元,而那些城市遺物的價值, 遠遠不及於此。”有人感慨,這是懂行的。


    “我需要足夠堅毅、足夠璀璨、足夠頑強的巴黎市民的人生遺物, 收購的價格是沒有上限的。”高凡對所有人說。


    “什麽樣的人生才足夠堅毅、璀璨和頑強呢,您已經收購了許多士兵甚至是偉人的遺物,他們都達不到條件麽?”有人問。


    畫家收購了許多士兵遺物的事,已經被報紙刊登出來,這被視作畫家尋找巴黎城市精神的一個嚐試,但似乎這個嚐試至今尚未得到足夠讓畫家滿意的結果。


    “一個最明確的標準就是, 不畏懼死亡。”高凡說。


    ……


    畫家在盧浮宮開設的畫展。


    便是在便地烽火狼煙的世界, 也在各國新聞版麵上占據了一定的幅麵。


    一是因為畫家的名氣,二是因為開設畫展的所在地,正是歐洲戰場核心區域。


    對於畫家的嶄新創作風格,藝術界表示驚歎,無論是否欣賞這種風格,隻說畫家一年前才在紐約展示出他創作之路的一次轉變,一年之後,就迎來了第二次轉變,且風格前後差異之大,令人困惑,也令人激動。


    在大都會博物館的嚐試,明明是一種‘回歸’,但在盧浮宮展出的作品,又表達出了一種明顯的‘激進’。


    有評論家認為:


    “……對比高凡在前後一年之中的藝術風格創作,可以明顯感受到惡魔派創始人的曠世之才,他胸中似乎永遠澎湃著創作的激情,回歸古典主義無法讓他‘盡興’,他轉眼又跳到了現代主義的路上向前狂奔……


    “……有人說他在盧浮宮的新創是在效仿蒙特利安,說出這種評價的人最好擦亮眼睛,親自去盧浮宮看一看這些畫作中能夠傳遞出的視覺盛宴,我隻能說,那是奇跡,絕非那些‘格子畫’可以比擬……”


    很多人看到報紙上的畫家的新作,就會想到蒙特利安,但隻有現場參觀過這些畫作的人才會明白,這些畫的衝擊力,是超過單一顏色可以表達的極限的,並且,這不是玄學意義上的、隻有藝術家與評論家才能看到的藝術概念。


    而是一種確確實實的藝術表達,這些藍色,就是城市,寫著‘拉辛之堡’的畫作中,你仔細去看,就能看到藍色中哪些是窗哪些是門,又哪些是回廊臥室,甚至再仔細去端詳,都能看到陽光射入這些彩色玻璃時照在地麵上的斑駁光影。


    這些由高凡與安娜·阿瑪斯聯合創造的嶄新畫作,其表達幾近於魔術,又豈是蒙特利安的格子畫可以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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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畫展第三天。


    ‘時間天使’呂克·維利耶走進高凡的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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