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可是,他一直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到。”蕭染的聲音,猶如鬼魅。


    “天下一統,後周稱帝?”楚言歌看著蕭染,緩慢的道出了蕭染沒有說完的話語。


    聞言,蕭染淡淡的掃了楚言歌一眼,然後點頭道:“榮子木一直以來想要的,不就是後周得以統一嗎?我要讓他,泉下不瞑目。”


    “你要去後周?”這是楚言歌沒有想到的,雖然在她的心裏,不想蕭染過多牽扯金陵的勢力,但是也不想他繼續涉險。


    畢竟,汴京不似金陵,有他的勢力。汴京臥虎藏龍,更有往日忠心於榮子木的死士,若是蕭染想要攪渾汴京的一趟渾水,最後,怕是難以脫身。


    蕭染似乎明白楚言歌的擔憂,所以他輕笑了一下,不顧耶律辛婭在場,輕輕的擁住了楚言歌,然後道:“你不是想讓我離開金陵嗎?現在我走了,你該開心了嗎?”


    “不......”楚言歌想出聲說些什麽,但是蕭染卻忽然捂住了她的嘴,並且搖頭道:“言歌,不要說一些讓人難過的話。我知道你這些年所受的苦,你的仇,我已經替你報了,現在的勾黎已經成了喪家之犬,我把他放在身邊,日日折磨,算是替你償債了...........”


    聽到蕭染溫柔如春風的聲音裏訴說著不同以往的殺戮,楚言歌的心中沒有寒意,反而是滿滿的溫暖和感動。


    原來,在自己瑟縮著躲避他的情意,在自己責怪當年他的過失時,他已經為自己報了如此大仇。


    這讓楚言歌不能不愧疚,不得不感動。


    她張口,卻發現一切的話語都變得蒼白,他們之間的故事,似乎到了一個瓶頸,永遠都走不出去了。


    “蕭染........”這是與蕭染坦白之後,楚言歌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蕭染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將楚言歌從懷裏拉出,驚喜的道:“你原諒我了,是嗎?”


    楚言歌哭著點頭,她早就原諒他了,隻是一直以來,有些東西在她的心底滋生,讓人無法麵對真實的內心。


    “言歌........”蕭染看著楚言歌,眼裏劃過一抹笑意。


    “言歌,可是,我要走了。”蕭染看著楚言歌,眼裏劃過一絲狠厲。


    不管經曆過什麽,他和楚言歌都是一樣的人,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楚言歌了解蕭染,所以,她沒有打算阻攔。


    隻是,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也不知.....未來會是何等景象。


    “言歌,金陵一別,我們恐怕,就是對立麵了。”金陵城外,蕭染坐在馬背上,臉上戴著初見時的一張黑色雲紋麵具。


    楚言歌看著蕭染,站在馬下的她,臉上同樣戴著麵紗,她的眼睛透過紗布看向蕭染,清明如初。


    “蕭染,若是有緣,我們還會見麵的。”


    “我相信,還會有緣的。”蕭染大笑了兩聲,道別確實要瀟灑些。


    聞言,楚言歌莞爾,抿唇道:“前途茫茫,一切小心。”


    “你也是。”蕭染深深的看了楚言歌一眼,然後拉著韁繩,直奔北方而去。


    這兩個舉世無雙的男子,這一別,或許就是一生,可是,為了心中所堅守的,他們都選擇了遠離彼此,各自去開創了一個新的道路。


    “走了?”在蕭染走後不久,一個穿著異域服飾的女子走到楚言歌的身邊,像楚言歌一般看著遠方,輕聲問道。


    聞言,楚言歌偏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耶律辛婭,輕聲道:“走了。”


    “那麽,現在你該給我一個交代了。”耶律辛婭的眼裏,是滿滿的殺意,從始至終,她都把耶律瀚的死,算在了楚言歌的頭上。


    “我讓你來金陵城,是為了還蕭染一個真相,也是為了還你一個真相。”楚言歌淡淡的啟唇。


    “什麽意思?”耶律辛婭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些疑惑。


    楚言歌輕輕一笑,然後道:“你不是預言神女嗎?你能看到過去和未來,難道你就沒有看過,你的哥哥,究竟是被誰殺的嗎?”


    “你想說什麽?”耶律辛婭自然看過了,是李宣遠。


    可是耶律辛婭更知道,李宣遠受命於榮子木,現在榮子木已死,耶律辛婭的目標,自然是楚言歌了。


    “榮子木是死了,可是李宣遠並沒有,他還有西北,還有整個保寧王府。”楚言歌轉身,以極緩的步子往城中走去。


    耶律辛婭跟上了楚言歌的步子,抿唇問道:“你想我與李宣遠為敵?李宣遠武功蓋世,我不是他的對手。”


    聞言,楚言歌輕輕一笑,隨即故意道:“我還以為大遼的雅南郡主是個勇猛無敵的女子,沒想到,也是這般的畏首畏尾。”


    “你不用激我,李宣遠是西北南王,我根本殺不了他。”


    楚言歌回頭看著耶律辛婭,眼裏迸射出幾分寒意:“那你覺得,自己能殺得了我?”


    “你.........”耶律辛婭被楚言歌堵得無話可說。


    沒錯,若不是耍一些小聰明,她耶律辛婭確實不是楚言歌的對手。


    看著耶律辛婭吃癟的樣子,楚言歌的心情倒也是暢快了不少。


    “我給你指一條明路,想為耶律瀚報仇,你隻能和我合作。”楚言歌不鹹不淡的說道,腳步速度不減。


    耶律辛婭看著楚言歌一副閑適淡然的模樣,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問道:“怎麽合作?”


    聽到耶律辛婭妥協,楚言歌這才轉過身,腳步頓住,沉聲道:“與南唐合作,滅了西北。”


    “你能做得了南唐的主?”能滅西北,大遼自然開心,畢竟........前不久的大遼可是被後周打得抱頭亂竄。


    “過些日子,郡主就知道了。”楚言歌神秘的一笑,然後轉身往鳳凰樓走去,一邊走著還不忘回頭道:“郡主若是不嫌棄,這些日子,就住在鳳凰樓吧。”


    “我才不要和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住在一起!”楚言歌的計策環環相扣,不止算計了李宣遠,還算計了整個南唐和大遼,難怪耶律辛婭會說她是蛇蠍心腸的女人。


    耶律辛婭罵完楚言歌之後就離開了,而楚言歌卻是怔愣在原地,許久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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