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道了,側妃也是。”留下這麽一句話之後,李從嘉便快步離開了春雨閣,留下了一臉淚水的幻淩,獨自站在春雨閣上,愣愣的出神。


    “娘娘?”當幻淩的丫鬟從樓下上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幻淩一臉呆滯的模樣。


    “走吧。”幻淩抬眼望了一下臉上布滿擔憂的丫鬟,然後緩慢的伸出手,搭在了丫鬟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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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大遼和南唐的和親盛宴,前所未有的壯大盛禮,整個金陵城,都彌漫著喜慶的氣氛,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耶律阮一身大紅衣袍,騎著白色的戰馬,從大遼驛站一路遊街前往皇宮南大門。


    皇家嫁女,正門大開,李璟親自將李永微送到了南宮門,李璟的身側,是同樣盛裝出席的鍾皇後和大寧公主李永儀,至於李永儀之後,則是南唐的嫡公主李永姍,李永姍身旁,是三公主,四公主。


    李璟的左下首,依次是燕王李弘冀,衛王李從瑾,鄭王李從嘉,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皆是一身親王正服,以顯對大遼的重視。


    等到耶律阮的隊伍越過禦街最後一道彎道的時候,李璟滿意的點了點頭,雖說耶律阮是大遼的兒郎,但是,這相貌肖母,倒是像極了江南人士。


    從李從嘉的方向看去,正好能夠看見耶律阮的兩側,是一身黑衣勁裝的耶律瀚和紅衣張揚的雅南郡主耶律辛婭。


    今日,耶律辛婭倒是收起了一貫喜好鬧事的模樣,規規矩矩的騎馬行在耶律阮的左手邊,臉上掛著淡笑,並不失禮。


    至於耶律瀚,臉上倒是難得的沒有了屬於戰場的鋒利。


    等迎親的隊伍行駛到南宮門的時候,耶律阮這才從馬背上翻身而下,緩步走到李璟的身前,以大遼的規矩給李璟行了個禮,沉聲道:“南唐陛下,今大遼南安王不甚榮幸,能娶得南唐公主。”


    “哈哈哈哈!南安王太過謙遜了,朕也很高興,有南安王這樣的乘龍快婿啊!”李璟大笑一聲,然後從一旁牽過李永微的手,遞給了耶律阮,兩人在南宮門告別了李璟之後,耶律阮便帶著大隊的人馬,從禦街驅馬過了龍光門,一路出了金陵城,往北而行。


    這一場盛大的婚宴,在熱鬧中落下了帷幕,公主被大遼的人接走了,但是,除了耶律阮之外,耶律瀚和耶律辛婭卻依舊留在金陵城,因為,他們還在等著大遼新的和親公主到來。


    在回驛站的途中,耶律瀚和耶律辛婭兩人騎著身下的馬兒,慢悠悠的走在金陵城的街道上。


    “大哥,父王有沒有說陛下送來的和親公主是誰啊?”耶律辛婭百無聊奈的看著耶律瀚。


    聞言,耶律瀚的眸子微微一閃,然後沉聲道:“是耶律蕭眉。”


    “什麽?耶律蕭眉??”耶律辛婭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去,從她臉上的表情看去,就能明白,這位耶律蕭眉的身份,有多麽尊貴,並且,讓她詫異。


    與此同時,才參加了自己二妹的婚宴回宮的李永儀收到了一封千裏傳書。


    看著傳書了寫下的密密麻麻的字體,李永儀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將信紙放在油燈上,看著那信紙,慢慢的燒成了灰燼。


    看著燈罩裏留下的灰燼,李永儀的眸子微微一斂,摩挲著手掌,輕聲道:“耶律蕭眉..........嗬嗬............也不知道父皇會將這位尊貴的公主,許給誰呢..........”


    “耶律蕭眉是誰啊?”楚言歌沒有去看成兩國聯姻的大場麵,心中十分堵塞,所以,無聊的她就選擇了來找同樣無聊的高子弋。此時,楚言歌還躺在桃林的搖椅裏,悠閑的吃著果子。


    聽得磨藥的高子弋提起這位和親的大遼公主,當下不由得問了一句。


    看著楚言歌嘴角還遺留著沒有吃完的殘渣,高子弋不由得微微搖頭,然後輕聲道:“這耶律蕭眉,是先帝的嫡兄唯一的女兒,她的母親,是大遼第一家族蕭氏的嫡小姐。所以,她的姓名裏,有一個蕭字,據說,這是她外公為她取的字。”


    “聽上去來頭好大的樣子。”楚言歌窩在搖椅裏,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和親公主嘛,不管你之前的身份有多麽尊貴,到了其他的國家,還不是無依無靠的女子?


    不過,如果你身後的家族大一些,自然不用吃那麽多的苦。


    高子弋無奈的笑看了楚言歌一眼,然後抿唇道:“你可別小看了她,她不僅是大遼最尊貴的公主,更是蕭家培養的未來的皇後。如今被穆宗這麽送到了南唐,說不定,蕭家和耶律家,就要反目成仇了。”


    “這麽嚴重嗎?”楚言歌有些訝異的問道。


    至少,在楚言歌看來,這蕭家應該不至於這麽蠢吧?


    “蕭家恨的,自然不會是穆宗,他們隻會以為,這件事的幕後之人,是耶律屋質。”


    “為何?”楚言歌終於來了一點興趣。


    看著楚言歌手中還未吃完的果子,高子弋的眸子裏劃過一抹笑意,然後輕聲道:“你就沒想過,為何耶律辛婭,不和親嗎?”


    “她是神女。”楚言歌皺眉道,就算這是虛無縹緲的事情,耶律辛婭也是不可能離開大遼的,因為,她的身份注定了她隻能為大遼效力。


    “誰知道呢?除了穆宗和耶律屋質之外,誰還知道耶律辛婭是大遼的神女?在旁人的眼裏,耶律辛婭隻是一個郡主,隻是北院大王的女兒,這種身份,不高不低,正好用於和親。”高子弋淡笑著打破了楚言歌的疑問。


    聞言,楚言歌這才抬頭望了高子弋一眼,然後微微皺眉。


    是這樣的嗎?因為耶律辛婭是耶律屋質的女兒,因為她沒有和親,矛頭就會指向耶律家嗎?


    或者說,耶律屋質一係?


    看著楚言歌緊皺的眉頭,高子弋微微歎了一口氣,然後輕聲道:“所以說,這穆宗,也不是個昏君。”


    能在混亂的宮變裏坐上那個位置,誰又會是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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