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染看著楚言歌像個狐狸一樣在自己的手心裏蹭來蹭去,麵具之下的臉色頓時變得一陣青一陣紅,這個死女人,居然還敢說他隻做了一件好事??如果不是他心有不忍,這個女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行了!!你幹什麽呢!!”蕭染忽然驚呼出聲,連忙將手從楚言歌的臉上收回。


    楚言歌到底知不知羞啊?她居然敢用臉蹭自己的手??一向冷若冰霜的蕭染大人的臉上居然難得的浮上了一抹紅,隻是隔著麵具,楚言歌根本不知道蕭染在發什麽神經。


    “我都快冷死了,你還不救救我嗎!!”楚言歌雙眼一紅,想她雖不是什麽千金小姐,但好歹也是從小就在自家母親和哥哥的嗬護下長大的,她哪裏受過這種悶氣?吃過這種苦?


    “你.......”蕭染看著楚言歌那理所當然的模樣,心中竟然莫名的一滯,原本陰損至毒的嘴裏居然半天冒不出一句話,最後隻能硬生生的道:“你冷你不會生火嗎?”


    楚言歌雙眼一閉,幹脆坐在了地上,大哭道:“啊!!我真是可憐啊!!哥哥不在身邊,我就要被別人欺負!!莫名其妙的把我帶到這種凍死人的地方!!凍死人就不說了,而且還從不搭理我,一直隻顧著自己療傷!!!可憐我一個孩子!!嗚嗚嗚..........居然要被凍死在這種地方了........啊!!!哥哥!!母親!!歌兒就要被凍死了!!再也.......”


    “停!!楚言歌!!”蕭染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楚言歌那哭喪一般的聲音,忍著身上的疼痛扶額道:“我去給你找些柴火來,你在茅屋裏好好呆著!”


    楚言歌一聽蕭染妥協了,當下便一抹眼淚站起身,笑嗬嗬的點頭。


    蕭染見後眉梢一挑,心裏恨得牙癢癢,楚言歌.........還真是........會裝啊!!


    “你在這裏等著啊.......”蕭染的嘴角一勾,臉上笑意滿滿,聲音卻是咬牙切齒的。


    楚言歌哪裏不明白蕭染是為了什麽生氣?就是因為她知道,所以她隻能訕訕的縮了縮腦袋,沒有接話。


    蕭染似乎格外滿意楚言歌有些害怕的表情,當下輕哼兩聲才開門走出了茅屋。


    那茅屋的木門一開,楚言歌連忙躲到一邊,等蕭染走後,楚言歌才從後門走出,快速的將木門關上,用力的搓了搓自己是雙手,然後在茅屋裏踱步,等著蕭染撿柴火回來。


    蕭染去得快回得也快,楚言歌還未等多久,木門便從外打開,伴著一陣風雪吹進屋子,蕭染扛著一打木柴走進了茅屋,並且還不忘吩咐楚言歌將門關好。


    楚言歌連忙應聲,上前將門關好,然後回頭想要問蕭染要火折子,可是她一回頭卻看見蕭染已經臉色蒼白的躺在了地上,胸口處不停的湧出黑色的血跡。


    楚言歌見了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扶起蕭染的身子,顫著聲音問道:“你......你怎麽........怎麽了?”


    蕭染輕咳一聲,將臉上的麵具取下扔在一邊,蒼白的容顏出現在楚言歌的眼中,可是此刻楚言歌卻沒有心情去欣賞蕭染的容顏,因為此時他的臉上,已經爬上了一層青色的血絲,顯然是中了劇毒。


    “你.......你........”楚言歌抱著蕭染略顯僵硬的身子,口齒不清的想要詢問著什麽,可能因為太過緊張,她的聲音都在打結。


    蕭染眼皮耷拉著張了張,重重的咳出了一口鮮血,冷冷的看著楚言歌,沉聲道:“我沒事,還死不了。”


    “可是.......可是你中毒了.........”楚言歌現在無比懊惱,自己為什麽會要讓一個重傷的人出去給自己找柴火呢?或許她忍一忍就過去了,可現在蕭染卻因此傷勢加重,很可能會死掉。


    想到這裏,楚言歌心底的自責更加濃重,眼淚不由得滑落下來,抽泣道:“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聞言,蕭染有些遊離的神識忽然清晰起來,隻見他輕輕的扯了扯嘴角,嗤笑道:“你個小丫頭能有什麽本事?我中的是鬼獄的毒,每到冬日便會發作,在以前我還可以用內力壓製,可今日受了傷,內力調動不起來,隻能任由那些毒素在我身體裏,四處作祟了.......嗬嗬.........”


    看著蕭染帶血的嘴角掛著一絲笑容,楚言歌頓覺心痛,要如何絕望,才能在自己的生死關頭,說出如此戲語?


    “我.......我可以救你的,你中的是冰碧之毒,我知道怎麽解........”楚言歌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咬著嘴唇,猶豫了許久才吐出這句話。


    蕭染聞言,忽然睜開雙眼看向楚言歌,神色莫名。冰碧,是每一個鬼獄殺手都必須服下的毒藥,出自上一任鬼獄大長老楚寒之手,此毒無色無味,每至冬日寒冷時節便會發作。發作之時,若無解藥,便會全身潰爛,皮膚上浮出一層如碧水一般的血絲,劇痛難耐,中毒之人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化成一灘青色碧水。


    冰碧,名字素麗靜雅,可殺人手段之狠厲,就不得不讓人聯想到製毒之人,那是勾黎的倚仗,鬼獄的支柱,大長老楚寒。


    “你父親是楚寒?”蕭染的聲音驟冷。


    縱然他心中已有了答案,可還是忍不住親口問出了這個問題。


    本欲起身給蕭染找藥草的楚言歌被蕭染這麽一問,頓時呆在原地,隨即有些疑惑的望著蕭染,輕聲問道:“那是誰?我父親是姓楚,可我父親是叫楚子涸。”


    “哎呀,你還是好好休息吧,都這個樣子了,還操心本姑娘的父親叫什麽名字!”楚言歌見蕭染呆愣的模樣,頓時有些鬱悶的將蕭染拉著自己的手扒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裹著披風跑了出去。


    蕭染看著楚言歌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茅屋門口,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下來,手上的青絲仍在蔓延,可他卻好似並不在意一般。隻是低聲喃喃道:“楚言歌........你還是走吧,現在我沒有那個本事攔住你。否則.......你若是回來了,我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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