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朕在秦都時便說過,願以萬裏江山為聘,娶你做朕的太子妃!而今你收下了朕的玉璽,自也是收下了朕的聘禮……”


    空寂的大殿之中男子聲音不停的回蕩,聲聲不息,直直落入在少女的耳中,坐在榻前看著男子認真的神情。洛無憂五指不自覺的一鬆,手中端著的粥碗便滑下了半空。


    哐啷——


    一聲悶響,便砸在了地板上!


    因地麵鋪著地毯,是以精細的瓷碗未摔碎,碗中的粥卻是悉數的撒了出來,濺得滿地都是,亦有許多濺在了少女的裙擺之上。


    “怎麽都不小心點兒,有沒有燙著?就算收到朕的聘禮很開心,你也不用開心到摔碗吧?摔了碗餓著朕也便罷了,可也別燙著自己,看看,手指都燙紅了,看得朕真是心疼死了。”


    少女還未回過神來,耳邊便傳來男子喋喋不休的‘抱怨聲’,與之同時,少女手指亦是突的被一隻手強拽了過去,而後指尖便傳來了陣濡濡的濕潤感,和火辣辣的刺痛感。


    帶著一股灼烈的氣息。讓洛無憂在瞬間,驚醒。使勁兒一抽,便將自己被燙紅的和指從男子嘴裏抽了出來,洛無憂麵色僵硬了片刻。


    強行平靜下心情道:“陛下說笑了,那傳國玉璽我亦不過暫時替陛下保管而已。便是陛下真打算給無憂,無憂亦是絕然不敢收的。且,陛下若是真將它給了我,到時如何處理政務?”


    “尤其,若被群臣知道傳國玉璽被陛下這般輕易的拿來送人,估計他們便會聯名上奏,將我拉出去火焚了。我可不想落得那般的下場。”洛無憂強自扯起一抹弧度,笑的極為牽強。


    她以為他是想讓她幫他穩住局勢才給她玉璽,墨帝白塵以為他是為了讓她在亂局之下有力自保而給他。


    可沒想到,原來他們兩人都猜錯了。


    以玉璽為聘,估計也隻有君驚瀾才能想出,亦才能做出這般,這般……出格而驚世駭俗的舉動了。


    那可是傳國玉璽,代表著北越至高無上的皇權權威!


    他便那般給了她,還是拿來當聘禮的?


    這無異於是個晴天霹靂,當真是將她炸的有些暈,想要開口說明,她從未想過要真的嫁給他。然則,若說了,隻怕依著他的性子必然會暴怒。


    且此刻正是拿到九天明月心的關鍵時刻,她亦絕不能說。


    可若就這般看著他深陷下去,她隻怕有一天,事情真會發展到她也無法控製的地步。他們都是同一種人,不是愛,便是恨。沒有多餘的其它。伸手撫了撫袖籠之中的玉璽,洛無憂隻覺得無比的紮手。


    北帝陛下卻是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為意:“你怕他們做甚,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傳國玉璽,傳國玉璽,不也就是一塊破玉雕了幾個字而已?反正都是朕的東西,那自然是朕想給誰就給誰。他們若有膽說半個字的廢話,朕便直接宰了他們。”


    “順朕者昌,逆朕者亡!如此,他們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北帝陛下一如繼往的維持著自己殘暴的本性,以鐵血手段鎮壓!


    人都被宰了,氣都沒了還怎麽說話?


    還怎麽反對?


    順朕者昌,逆朕者亡!


    這八個字讓無憂眉心都是一跳,這才是君驚瀾的本性。招若上這樣一個人無疑是危險的,可偏偏她卻招惹上這樣一個人。


    深吸了口氣,她道:“這些還是待陛下身子好些再說吧,粥撒了,藥亦涼了,我先去吩咐人熬藥,再讓禦膳房的人重做一份食補的藥膳粥來給陛下。另外我還要去看看墨夢月。陛下既已醒來,當日刺殺之事的調查陛下也可詢問一下王管家,看該如何處置?”氣氛實在太怪異尷尬,洛無憂隻得轉開話題。


    現在,她亦沒有辦法,隻能使一個拖字訣,先暫時將他穩住。之後再慢慢的疏遠他便是,想來他心中早有一個夢瑤,於她亦不過是幾分興趣罷了。或許是她對他的態度把握錯了方向,這才引起了他的興趣。


    說來,這也不無可能,便如她曾所說,女子之於男子亦不過是附屬之物,又有幾個男子,會將女子真正看在眼中?情濃時可生死相隨,哪怕是把自己的所有一切都捧到你麵前。


    可若興意沒了,情淡了,便也就不再剩下什麽了。


    若能如此,當是最好。


    可一切真的會像她想的那般順利麽?


    想到那煙雨樓中的那具水晶棺,想到還在自己手中那沉甸甸的玉璽,卻是連她自己心中都無甚底氣,洛無憂擔憂之心甚濃。


    不管情況如何遭,此刻,她的話都成功的轉移了北帝陛下的視線。


    墨-夢-月,那個膽敢刺殺他的南齊公主?


    “她既敢那般大膽的刺殺朕刺殺皇後,朕自也會好好的回報她。”一聽到墨夢月三個字,北帝陛下頓時眉宇染上厚厚一層森冷白霜。


    君驚瀾眼中殺意大綻,臉龐之上亦透著無盡的淩厲狠意。那毫針穿體的痛苦,他生生受了下來。既然轉醒逃過此一劫,那自是要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了。


    墨夢月,他是絕然不會讓她死的那般輕鬆的。


    “君驚瀾,你,打算現在就要處死她麽?”


    洛無憂蹙了蹙眉道:“若可以,你不妨先找王衝問清楚當日的情形,我覺得此事並沒有那般簡單。至少陛下應該能想到,她並沒有理由那般行刺陛下。而陛下剛剛登基,我想,不管是墨帝還是陛下都不可能會想,這麽快就和彼此對上。”


    “你的意思有人在其中作梗,想要挑起朕和和墨白塵之間的仇恨,更確切的說,是想挑起兩國之間的仇恨?”君驚瀾眼簾半眯,眼神陡然變得銳利:“你都查到了些什麽?是聖陰教?”


    他自然知道此事看起來並不簡單。


    從他在千嬌樓裏被行刺以後,已過去半個月。他的人卻一直沒有找到那個雲夭的下落。而他們費了那麽大的力氣,竄通君朔給老不死的下毒,眼看他們的計劃就要成功卻是被他破壞截胡,得了所有的利。


    他們自是不會善罷幹休的!


    他亦知他們定會有所動作。若動手應也是在大典期間,也隻有大典之日皇宮裏麵最為混亂,自也是他們唯一可能利用的機會。因此他早就傳令下去調集了上千名的血煞死士在皇宮各處暗中護衛。


    沒想到,便是如此,亦是被他們給鑽了空子。


    總之,這件事定與墨白塵無關便是了。如果他真想行刺他,絕對不會自己來到北越。那無異於是將自己陷入險境。當然,便是如此,他來北越的目的也絕對不會單純。


    當然他此舉也是想防備墨白塵和秦使調查那凰主流言,以免生出亂子一發而不可收拾。如今看來這亂子生的的確是不少。南宮景煜看穿了洛無憂的身份,更知道她便是那個流言中的正主,亦是所謂的凰主。


    雖然他被少女以雷霆手段除掉,可秦使之中還有沒有其它人知道,亦還是個未知之數。還有墨帝白塵心思敏銳,他又有沒有發現?目前也不清楚。


    那凰主的傳言在他登基那幾日,倒是因著登基大典與南宮景煜被處死,而暫時被壓製了些許。可他有種感覺,這件事並不算完。


    反而,這隻是個開始。


    隻怕,那些人定是還會有動作……


    “這個,我亦無法確定。”


    洛無憂沉吟片刻,卻是道:“當夜蕭雲曾說有人扮作太醫,混入了地牢之中,還給墨夢月進行了診治。另外,墨帝白塵也找到了那人的行蹤。到底這是他所杜撰,亦或是確有其事,隻怕還得陛下您自己親自去查證。”


    “不過,這些事都可以慢慢查。我隻是有些擔心,若是陛下醒來的消息傳開的話,會有人再夢月公主出手,所以想去看看。到底她也是陛下未來的妃子,還是堂堂一國公主,突然發生這麽大的事,又被關去了地牢裏……”


    洛無憂話語微頓:“不管如何,無憂相信陛下會有英明的決定,另外,這幾日墨帝每日都來長樂宮中探望陛下,陛下若有時間也可以考慮看是否要見他,說不定,會有收獲。”


    “大致情況便是如此,那無憂先去叫人來清理,再去禦膳房。”少女說完站起走了出去,轉身的刹那,微微鬆了口氣,如今麵對君驚瀾她越發感覺壓力巨大。她倒是希望,他還是一如先前般的仇視她。


    那樣的話,她應對起來還容易一些。


    龍榻之上,君驚瀾瞟了一眼傾灑在地上的雪白米粥,眼眸微挑,看來他今天的言語嚇到她了。倒是沒想到,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居然也會被他的話震得連碗也端不住。


    還真是,有些讓他覺得難以相信!


    殿門被打開,王衝的身影走進男子視線,男子臉上邪恁興意,又帶著濃烈神彩飛揚的笑容頓時在瞬間化去,臉色陡然變得陰沉了起來:“王衝,把朕昏迷這幾日的事,一五一十給朕說清楚,不許有任何的遺漏。”


    聲音裏透著濃濃的肅殺,敢一二再的對他下殺手。


    這些人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若是不把這件事查清楚,不把這些人給抓出來挫骨揚灰,他發誓,他君驚瀾三個字,定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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