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楚玥緊緊攥著手中那張被摳下的半張紙,已是被揉得不成樣子。


    曾經想過再一次見到他是個什麽場景,是自己學成歸來,他高興得向著所有人炫耀道:“你們看!這是我家狗子,可厲害了。”


    或者拉著自己去參加什麽頌靈大會,再者報完仇之後,好好大吃一頓雲雲,再不用看別人臉色。


    可如今大概是什麽都沒有吧?隻是自己想想,僅此而已。


    見得沐梓嵐走向了自己,“唰”地一聲,一陣滾燙的火風掠過自己的手,齊楚玥不由得放開自己握著的那半張字條,那張紙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然而上麵的字也是看不清了。


    沐梓嵐低下身將那字條撿起,塞進對麵那個他喚作“師弟”的人手裏溫聲道:“看不清了,改日送你一副字畫好了。”


    那種語氣,那眼神裏的含情脈脈,是齊楚玥從來沒見過的。


    齊楚玥百感交集心裏不是滋味,大街上的人依舊很多,你擠我,我擠你,很是熱鬧。


    空氣中又傳來熟悉好聞的香氣,幾片淡紫色花瓣飄落在肩頭,那花瓣像之前的一樣受著什麽控製一般,一旦碰到實物便會消失不見。


    站在河邊的男男女女紛紛抬起頭,隻見漫天的飛花迎風而起,飄蕩在半空中,似乎就要將整個城包裹了一般。


    已是深夜,借著月色的光亮,那一片片淡紫色的花瓣閃著微弱的紫光,落到橋上,飄到河裏,有的懸浮在半空中,一閃一閃,很是好看。


    良辰美景 ,亦不過如此。


    而在那紫光的中央,是正在控著靈力的沐梓嵐。


    隻見他輕輕收了手,不遠的梔子花也跟著散了出來,這是許多生在風屬性的齊家人一輩子都未見過的壯觀景象,此時此刻,即便是有些年近古稀的老人,也不禁打開了門,跑到門口來看著百年難遇的景象。


    見得沐梓嵐對著身旁那人淺淺一笑,身邊的少女頓時看得如癡如醉,向著旁人趕忙打探道是哪家的公子。


    那個人就是藺雲吧,能有這樣靈力的,金木水火土(風),什麽都會,當初大概就是好日子過膩了,跑出來玩玩,玩夠了又跑回去。


    自己也是傻,齊楚玥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的笑容。


    如今信與不信,又有什麽關係?


    “宗主,宗主!”耳邊傳來齊晉的呼喊,手腕處忽的一陣溫熱:“宗主可讓我好找。”


    齊晉一臉擔憂,話說到一半又頓了頓:“宗主可還好?”


    “無事。”川流不息的人群很快擋住了齊楚玥望著沐梓嵐的視線,見得沐梓嵐被藺雲拉著手,又突然回頭看了看自己,人頭攢動很快再見不到那個白色的身影 。


    滿天的花瓣紛紛落下,像是閃著淡紫色的螢火,一點兩點,忽明忽暗,忽前忽後,剛剛本還是在漂浮在半空中,現在又落到河邊上,照的整條河都閃閃發亮。


    隨著那人的離去,很多本閃著紫光的花瓣漸漸暗淡下來,許多人家也漸漸回了家去,街上的人也變得越來越少。


    齊晉拉著自己回到客棧:“宗主若是沒事,就早些休息罷。”


    齊楚玥將正關著一半的門連忙按住,對著門口的人喊道:“齊長老。”


    見得齊晉抬眼看了下自己,停下了關門的動作:“長老,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齊楚玥順勢關上了門,拉著齊晉下了樓,已是深夜,大廳的人,寥寥無幾。


    隻有牆角的幾個夜不歸宿的單身失戀大漢在借酒消愁,那幾人圍坐在一起,一人嘴裏大聲喊著些什麽那家姑娘又嫁人了雲雲,今日可真熱鬧,遇見了百年難遇的奇景不說,還見著了誰誰誰雲雲,那本是在扯大嗓門喊話的大漢,說著說著又突然嗚嗚地哭了起來,哽咽了良久才緩緩嘀咕道:“小安今日訂親了。”


    身旁的兩人麵麵相覷,拍了拍那大漢的背,想說點什麽,終是什麽也沒說。


    齊楚玥瞄了兩眼,走進了院子,齊晉被一路拉著跟在後麵,也是一句話沒說。


    “長老,你都知道對不對?又或者說您早就知道了?”齊晉先是一愣,硬是半天說不出話來,先不講為何齊楚玥會有這種想法,他進了那山洞到底看見了什麽還未可知,可是他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齊晉亦是一頭霧水。


    良久,屋內的聊天聲漸漸小了起來,隻聽得店小二拿起掃帚掃地的“茲茲”聲。齊晉聽得這話,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旋即,見得齊楚玥輕輕一笑,一陣大風在院中忽地刮起,在正中央形成一個不算太大的漩渦。


    事實上,那風口並不大,可隱隱約約透出的青綠色靈力將左右兩邊的塵土分隔開來,而那飛沙走石的目標正對著自己!這小子進步倒是很快。


    “叮”地幾聲,從天而降幾點雨水,硬是將那塵土蓋了下去。


    “噹噹噹”,那堆塵土迅速被水凝結成幾塊,被釘在不遠處的圍牆上,因著靈氣的力度不同形成一個規則的“水”字,一道藍衣緩緩從天而降,那人對著齊楚玥作了個揖:“未見不久,齊宗主可真是進步神速。”


    “沈暮秋!”齊楚玥話音未落,齊晉便事先擋在了齊楚玥的前麵對著沈暮秋恭敬道:“沈家少宗主,晚好。”唰地一聲,那人撐開了扇子,笑眼盈盈道:“嘖嘖嘖,為何我們沈家就沒有這般忠心的長老?”沈暮秋朝著齊晉靠前了一步,打量許久,目光又落到坐在客棧裏的三個大漢身上,又覺無趣,收起了扇子道,對著齊晉回了個揖:“齊長老。”


    齊晉見來者並無敵意,將護在身後的齊楚玥推了推,又道:“不知沈少宗主此來是何事?”


    沈暮秋似是略過齊晉,一個轉身迅速在齊楚玥後背輕輕按了按,說時遲那時快,輕輕翻了翻齊楚玥的後領,掃了一眼後又幫他合上,回到原地,滿懷著徯落道:“有趣。”


    “我真是小看你們齊家了呢?嗯?”沈暮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又捏了捏手指吹了一口氣:“深藏不露”他快速瞥了瞥旁邊的草叢,視線又回到齊楚玥身上,齊楚玥順著草叢看去卻是什麽都沒有。


    沈暮秋又繼續道:“還是說貴宗大智若愚?”


    未等齊楚玥反應過來,齊晉已是拉著他閃現到了院子外。


    “想跑?”沈暮秋揮過扇子,從天而降的幾陣水,齊晉連忙後退幾步,隨即在上空劃了個結界,那水嗡的幾聲落到了院子旁的草叢中。


    一陣水汽很大,周圍頓時起了霧,沈暮秋搖著扇子走到兩人麵前,莞爾一笑:“此來沈某隻想聽個故事,並無他意。”


    沈暮秋隔空一彈,見得霧漸漸散去又道:"如今淪陷的僅僅沈齊兩家,晚輩有一事一直不太明白,還望齊長老指點一二。"


    沈暮秋側過臉,望了望客棧又道:“此地不宜久留,可否有勞兩位與沈某走一趟?”


    這沈暮秋一向以純正的水靈氣聞名天下,在他出生之時,便已是帶高階水靈氣,而這氣不但純正還精湛的很,年紀輕輕便名滿天下。


    可以說除了一直不露麵的鍾家以及藺家的人,天底下能在他這種年紀就有如此成就的人,屈指可數。


    即便是修行了幾百年在齊家排名第二的齊晉,勉強也隻能與其打個平手,若是沈晗冬在,幾乎沒有得勝的可能。


    而如今,依照這水汽,由無到有再由有到無的速度來看,那沈晗冬很明顯就在不遠處,這兩人是敵是友,看在兩家的交情的份上,沈暮秋亦不是那種衝動壞事之人。


    兩家這唇亡齒寒的處境,想到這,齊晉懸著的心又不免放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沐梓嵐就是藺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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