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沈家的門楣一樣,即便隻是後山。


    齊家也有個類似的石製牌匾,雖不像沈家的那樣大方氣派,富有文藝氣息,篆刻著什麽:竹影掃階塵不動,月輪穿沼水無痕。


    那字還是標準的隸書,規正得十分養眼。


    而風臨山的門楣相比之下顯得十分簡陋,是用草書潦亂地寫著勉強能看清的:歲月無情風刻意,光陰已逝雨寒心雲雲。


    “不該是寫些什麽‘風調雨順、年年有餘’?”齊楚玥擦了擦門邊的灰塵,一臉鄙夷:“這樣也好圖個好意頭啥的,這幾個字寫得…..著實太過煞風景。”


    齊晉將地上半傾倒的石碑扶正,道:“據說在齊風門創立之初,那時還沒有冶煉實物鍾家的存在。而齊家與林家當時是世交,本來要親上加親的。但齊家的少宗主與那鍾家的宗主早已私定終身,兩人還多次逃跑私奔。”


    長老照著齊楚玥的樣子,跟著抹了抹石碑上的灰塵,又道:“但畢竟齊家,家大業大又有林家從中作梗,兩人能逃到哪去?最後迫於世族的壓力,鍾家女宗主為了成全齊林兩家,突然杳無音訊,再找不見蹤影。兩人從此形同陌路,相忘於江湖。”


    老人指了指門旁的字,道:“後來少宗主也多次去尋,終是找不見。兩家聯姻成了大勢所趨。再後來聞得江湖上出現了一新門派——鍾家創立的藥宗,那鍾家本是想懸壺濟世,造福萬民。但是人都有私心,有人發現製毒比救人更有利可圖,便開始有人為心懷不軌者製造毒藥暗器,當然這是後話。


    齊晉頓了頓,又道:“而這字,也是當年齊門宗宗主與那鍾門宗宗主的獨生子,來到此處為其母抱不平而刻的。宗主這才知道他還有個孩子。但那孩子並不認宗主作父親,來了匆匆說了幾句便走了,再沒有出現過。而宗主大概也覺得愧對他母子,也沒有找人拭去那字,就一直留了下來。”


    “那照這麽說齊家和鍾家還算是親戚?”天色漸漸變晚,一陣陰風刮過,齊楚玥聽得似乎有人聲,未等齊楚玥反應過來,便被一陣力道拉進草叢。


    見得齊晉將食指豎在嘴邊,示意不要出聲,齊楚玥配合地閉上了嘴,沒有說話。未幾,原本他們站著的路上出現一群穿著白衣的人。人人手中拿著戟,似乎正在巡視著什麽。


    毫無疑問是靈教的人。


    見周圍並無異樣,那群人便草草看了兩眼,忽地消失不見。


    “誒,我說。”齊楚玥用力拍了拍手背,見得那咬著自己的蚊子似乎還在動,又大力拍了一下:“藺家的人到底有多強?”


    齊晉拉過齊楚玥方才被蚊子咬過的手,從懷中拿出一盒藥膏,將藥塗抹均勻:“靈教的人一向不問江湖之事,可就在這段日子出現頻繁,自從血洗風臨山之後,接著又輕易破了沈家,其實藺家的實力遠在各大門派之上,之前是因為藺家的教主大師兄一直管著,心懷不軌的人不敢輕舉妄動,可如今……”


    齊楚玥的手頓時紅紫,腫的像個豬蹄:“如今什麽?”


    齊晉示意塗了藥膏無礙,又道:“可不知為何,前陣子突然傳來消息,靈教的大師兄莫名其妙下落不明,然後那教主又忽然傳位於那老二。老二藺雲上位後,咱們齊家就出事了。”


    “您的意思是那藺雲從中作梗,逼得教主退位?”齊楚玥的手塗了藥膏後,沒那麽腫了:“而那所謂的大師兄八成…..”齊楚玥抬起豬蹄般的手朝著胸口“捅”了一下:“沒了?”


    “嗯。”齊晉拉著齊楚玥踏進了門楣,又回過頭萬般囑咐道:“進了後山,宗主莫要亂走,不管見到什麽都不要理會,藺家的人還不敢進,目前應該沒有什麽危險,跟著老朽便是。”


    夜色漸漸變深,山裏的路並不好走,正納悶著為何長老要選著晚上,來走這連樹也看不清的路。


    借著月色,勉強隻能看到一丈之內的東西,身邊冷颼颼的,齊楚玥打了個寒顫,半步也不敢離開齊晉。


    林子裏不能打火把,主要的害怕引來靈教守夜人注意。這後山,雖然說靈教的小嘍囉還是不敢進的,但也不知對麵到底有多少人,又或者說那個在江湖上聞風喪膽的藺雲在不在附近。


    現在大概是知道了,白天更引人注目。夜晚藺家的人看不清楚,也不會怎麽在意,白日則不同,誰知道這附近藏著誰。


    想想又覺得奇怪,之前在後山門口,那些人離去的招式,如今細細想來,似乎在哪見過。


    那些人先是在地山畫了個圈,然後再消失不見,方才看著有些眼熟,現在想想,倒是真想起來了。


    那癔病上回走的時候不正是這種?但那癔病像是很生疏般地在空中劃了個半圈,就不見了。


    “嘶…..”一陣陣冷風刮過,吹得樹上還是新鮮的樹葉也嘩嘩地掉下來:“這鬼天氣,真冷。”齊楚玥不免有些抱怨,見著前麵的齊晉並未說話,又乖乖閉上了嘴。


    “宗主。”齊晉突然開了口,指了指不遠處隱隱約約閃著橙黃色光芒的洞穴說道:“快到了,等下宗主不論見到什麽都不要理會,可知道?”


    齊楚玥點了點頭,表示應允。


    這就到了?這路也太順利了吧?相比於想象中見到凶狠大魔獸,冷不防的劇毒案件,以及隨處不可見的陷阱,不要再順當。


    正當齊楚玥納悶。


    “嘭”一聲巨響,齊晉眼疾手快一把拽過齊楚玥,而剛剛所站之地頓時出現一個巨坑,走進一看,那坑大概半人高,形狀怪異,呈半月形。


    胸口頓時傳來熾熱的痛楚,那宗主令像是受到召喚一般朝著那洞穴飛去,就著洞口發出的光芒,齊楚玥正想去追,又被一力道狠狠抓了回來!


    “等等。”齊晉拉過齊楚玥,示意別出聲。


    頓時狂風大作,各處樹葉卷地而起,空氣中傳來好聞的香氣,而那氣味越是強烈讓人聞來越是熟悉,幾片淡紫色樹葉落在肩膀,如上回一樣,一旦那東西碰到自己便會消失不見,不同的是消失的瞬間那形狀怪異的葉子,還微微閃爍著紫光。


    星星點點,一閃一閃,很是好看。


    抬頭看去,漫天的飛花從一方湧進,迎著狂風卷成巨大的七色彩球。


    可那彩球的中央不單單如上次一樣散發著及其耀眼的紫光,那人還運用著頂級的禦風術。


    正感得自己就快要被那風給刮了去,齊晉一把拉住了自己。


    那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紫光中人影晃動,未幾突然又消失再不見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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