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開始


    帶著防毒麵罩跑步,絕對是一種讓人印象深刻的體驗。好在大環境如此,所以哪怕是幾歲的孩子,都能夠習慣帶著麵具奔跑。


    訓練就這麽開始了,蘇遊領頭開始了所謂的負重訓練,兩個女孩子在後邊跟著,隻一圈兒下來,三個人就開始大喘氣了。早上剛吃了那麽多,又馬上進行劇烈運動。蘇遊瞬間就覺得胃部一陣翻湧,掀開麵罩,哇的吐了一地。兩個女孩也是臉色蒼白,相繼為大地獻出了自己的飯菜。三個人不一會兒就覺得胃裏空空的,胃酸來回翻湧。怎麽辦,又不能趴在地上把吐出來的吃回去。


    三個人在下麵艱苦的跑圈兒,上麵的人卻在悠閑地玩著遊戲。“三分兒,這地主老子要了。”葉離百無聊賴的一把抓起了桌上的紙牌,艾可兒悠閑的趴在葉離背上,嗅著葉離身上的氣息。三個人有一張沒一張的出著牌。時不時的傳來艾可兒激動地叫喊,好像她也是參與者之一似的。剩下的四個人倒是做了點兒正事兒,一人抱著一杆狙擊步槍,分守四個方向,全方位的監控著新兵的一舉一動。華虎拿個破舊的擴音器,聲嘶力竭的嘶吼著:“三個小娘們兒,你們沒吃飯嗎!跑快點!”蘇琳和金琪咬了咬牙,吃了都吐了,怎麽就不能算沒吃了啊!蘇遊也是有氣無力的,幾圈下來,真是吐了又吐,胃酸都出來了。怪不得葉離擠眉弄眼的,原來真沒好事兒!對於娘們兒這個稱呼,他還真覺得挺貼切。現在的自己,怕是隨便一個娘們兒就能撂倒了。他們才跑了五圈兒!蘇遊剛想停下歇歇,就聽到嘭的一聲槍響,自己的腳邊兒就騰起了一股細煙兒,草的,這是真打啊,要是偏上一點兒,這腳就沒了。兩個女孩子的身體素質比蘇遊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早就已經在後麵走上了。槍聲一響也嚇了她們一跳,極不情願的又緩緩跑了起來。華虎看著新兵一陣皺眉:“頭兒,你就找了這三個衰貨,這他媽能幹屁啊!”葉離頭也不抬,隨手扔了兩張牌:“對兒四!要不下次你去找?這兩年兵源差勁的不行啊!靠前的幾個區離得太遠了,跑過去跑過來的你不嫌累啊!”華虎聞言一陣無語。離得遠?離得遠你不會執行任務時候捎兩個啊!開著飛機要多拉風有多拉風,還怕沒人來嗎?葉離瞄了一眼華虎:“傻貨,咱們要低調,你懂不!要低調!”華虎一陣無語,x心想老大你什麽時候也和低調沾不上邊。


    三人跑得隻差口吐白沫了,算算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汗水在麵具內流淌,三人要時不時的掀起來放水。偶爾還要通過麵具內的吸管補充水分。麵具的鏡片上霧蒙蒙的,嚴重影響視線。三人實在是跑不動了,不停地摔倒又爬起,磕磕絆絆的,兩個女孩互相攙扶著,一步一步的挪動著。老天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一轉眼就變了天,前一刻火辣辣的日光還在照耀,馬上就陰雲密布,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水在他們腳下匯成了小溪,向著不知道哪裏的溝壑奔湧而去。


    一小波兒貝貝趁著雨天出來捕食了。領頭的一個機靈的發現了雨中三個瘦小的身影。興奮地一聲長嚎。蘇遊聽到聲響下意識拿出了負重的雙槍,哢哢兩聲,卻發現裏麵沒有子彈。這一發現嚇得三人撒腿就往大廈裏跑,速度比剛下去的時候還快了一倍有餘。華虎一看就樂了,二話沒說連開三槍,打在三個人的腳前:“給老子滾回去繼續跑,小樣兒,看來你們體力充沛的很啊!”葉離出牌的空檔,還不忘向華虎比了個大拇指。樂得華虎嗬嗬直笑。


    三人無奈的轉身,接著跑了起來,速度卻是絲毫不減。蘇遊一邊跑著,一邊回頭,一邊高聲大罵:“操你妹啊操你妹!葉離我操你妹!”似乎這樣給他帶來了無盡的動力。蘇遊的罵聲從遍布的監控設備裏清晰的傳進了葉離的耳朵。他淡然一笑,拿過華虎的大喇叭對著下麵喊道:“再加一小時!”


    蘇遊腳下一個踉蹌,果斷的閉上了嘴。拉著兩個女孩兒的手玩命的狂奔。貝貝們在大廈周圍轉了又轉,駐足不敢前行。這裏對於很多異獸而言都是禁區。在外圍遛彎可以,一旦靠近,就是鐵定的玩完。可那三個瘦小的身影是如此的動人,以至於終於有貝貝邁出了腳步。它撒丫子在三人後麵追逐著,三人拚命逃跑的姿態讓它找到了作為捕食者的快感,這一刻,它甚至認為自己已經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它興奮地張開了大嘴,向著一個鮮嫩多汁的屁股咬去。上顎和下顎愉快的碰在了一起,卻沒有咬到任何東西,這讓它有些不爽。它一個哆嗦,更加賣力的追了上去。其他貝貝一看,也是一擁而上。蘇遊那個苦啊!葉離這個殺千刀的,這尼瑪哪兒是訓練啊!這是拿別人的命找刺激吧!他一回頭又看到一個貝貝撲了過來,左手一拉,金琪一個踉蹌躲過了貝貝的撲咬。這樣下去,遲早要被包圍的。已經有貝貝開始迂回了。遠處繞道的貝貝頭上猛地飆出一道血花,撲倒在地,這讓其他貝貝猛地一驚,開始四散奔逃。可過了好久也沒有第二聲槍響,它們的膽子又肥了,繼續對著三個身影奔去。又是一聲槍響。迂回的貝貝再次倒下了。它們終於明白,對方不讓它們繞道。好一個讓貝貝們鬱悶的事實,但它們卻沒得選擇。


    或許是有選擇的,但是它們卻不願意去選擇。所以它們放棄了迂回,緊緊的跟在少年們後麵,渴望著這一頓豐盛的晚餐。華虎在樓上調整著射擊角度,防止真有貝貝咬到三個新兵。他時不時的開槍嚇一下貝貝們,讓少年們有了喘息的時機。轉眼兩小時時限就過了,一個小時的緊張追逐讓三人直接躺在了地上。貝貝們也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被子彈無情的釘在了地上。它們失去光彩的雙眼中充滿了悲哀。禁區永遠都是禁區,它們愉快的參與了一場偉大的訓練,被動的走向了死亡。


    幾個人下樓把他們扛上樓扔在沙發上,濕噠噠的衣服裹著泥漿,將沙發上弄得肮髒不堪,蘇琳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內疚,她還從沒見過這麽高檔的家具,這讓她感到自卑的同時,心底又湧現出絲絲的慶幸,興許她真的踏上了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稍事休息之後,他們去洗了個澡。蘇遊第一次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他全身酸軟無力,連胳膊都懶得抬一下。水流衝刷著他的身體,他卻一點也不享受這種感覺。簡單的洗漱,就讓三人痛苦不堪。他們換好衣服,重新回到桌前,看著滿桌的食物和微笑的葉離,有種牙根癢癢的感覺。葉離倒是不以為意,指了指艾可:“你們下午跟著她,理論課,趁著這個時間,小小的休息一下。”艾可兒對著三人點了點頭,輕輕的給葉離夾了個肉塊。蘇琳看在眼裏,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午飯過後,葉離果然放了他們一馬。他們來到一間封閉性極強的暗室內,開始所謂的理論學習。暗室裏桌椅板凳一應俱全,昏黃的燈光散發著絲絲暖意,將整個暗室都籠罩上了一層橘色的光輝。蘇遊拉開板凳坐下,開始正對著黑板發呆。自從末世日之後,教育一直都是一個大問題。教堂裏麵還好說,大家也接受過一定的教育,蘇遊最最自豪的就是他能一字不差的讀完一本小說。這讓他在麵對艾可兒的時候有些小小的表現欲,然而現實再次傷害了他脆弱的小心髒。


    “信息節點的安置與簡單維修,這是每個遊騎的必修課程之一。”艾可兒用她的實際行動告訴三人,你們弱爆了。看著滿黑板的各種公式,各種示例圖,三個人忽然覺得自己醉了。蘇遊第一次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溺死在知識的海洋裏。艾可兒給每人都發了一本厚厚的基礎知識。蘇琳翻了幾下,瞬間就覺得不再有愛了。別說看不懂,就是能看懂也要看上一年吧!她看著十幾公分厚的所謂的基礎知識,瞬間淩亂了。艾可兒也覺得有些講不下去了。還沒開始講呢,三人頭上就有冒煙的趨勢,這要是講下去,三個腦瓜爆了怎麽辦!金琪已經開始狂抓自己的頭發了,再這麽下去,沒到年紀就謝頂了。


    艾可兒無語的看著抓耳撓腮的三人,無奈的歎了口氣,她忽然覺得讓她教豬上樹都比教他們強上不少。這就是偏遠地區新兵的普遍狀況。要是靠前的幾個區,這些基礎那是人人都會的。無奈之下,她隻好給每人發了一個小型的指揮終端。這現成的器械使用倒是好教許多。三人都不笨,一會兒就能用終端收發情報了。金琪甚至已經開始摸索著給情報加密了。這讓艾可兒鬆了口氣,繼續講解具體使用事項。直到理論課結束,三個人還覺得昏昏沉沉的。蘇遊甚至覺得自己寧願和貝貝一起跑圈,也不願坐在這昏暗的課堂裏。金琪倒是理解的比蘇家兄妹快上一點兒,這讓艾可兒暗暗的吃驚了一把。要知道這些枯燥的課程並不好理解,但是金琪卻上手很快,隻能說是她有這方麵的天賦。


    理論課結束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了。三人被一個精瘦的教官領走,緊接著開始所謂的搏擊訓練。教官下手很黑,不到五分鍾就將三人統統放倒,然後開始自顧自的講解動作精要。然後就是晚飯,晚飯過後又是搏擊訓練,再次五分鍾放倒,依舊是自顧自的動作講解。蘇遊覺得自己瘋了。他們之間差距太大了,往往一個衝拳被別人架住,後來就純屬挨揍了,三個打一個還堅持不過兩分鍾,實在是丟人至極。他們在教堂分部的時候,就接受過搏擊訓練,可是和這裏的一比簡直是大巫見小巫。他揉著紅腫的膝蓋再次衝了上去,一個照麵就又被甩了出來。背部磕在地板上,疼的蘇遊齜牙咧嘴的,兩個少女倒在一邊,都帶上哭相了。教官又開始講解動作要領。這哪裏是教學,簡直是純虐啊!教官看著三人的表情,麵無表情的說:“基礎你們都有,我還教個屁,直接上手打,這是讓你們身體加深記憶的唯一方法。打著打著,你們也就習慣了。”


    ......


    等到解散的時候,三人再次癱倒,教官一人一個把他們扔進了房間,安排他們休息。這一天太多充實,充實到他們不願意去回想。


    深夜的時候,蘇琳聽到了金琪在被窩裏輕輕地抽泣。


    這樣的日子,他們還要過上很久……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區別不在於選擇,而在於去不去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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