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被打壓的原配 十二


    留在原地的兄妹倆臉色很是難看。


    從這馬車奔出去的架勢就看得出來, 如果不是他們躲得快,被馬車當頭撞上, 能夠留得一條性命都是好的。


    這個女人太狠了。


    兄妹倆人心底裏奢望她原諒的想法轉瞬間一掃而光, 回城的路上,兩人又商量了一下,覺得想要拜田章為師, 靠他們自己怕是不能, 還是得去找父親。


    於是,當好不容易騰出空的江海到書院外試圖和妻子拉近關係時, 就在院子外不遠處碰上了兄妹倆。


    一看到兄妹倆, 他就覺得胸口疼。


    “你二人來做甚?”江海眼神慌張地四處張望, 就怕被人給看見。


    “爹, 我們有事情找您, 很重要的事。”事關二人前程, 再沒有比這更嚴重的事了。


    江海見二人麵色嚴肅,按捺住心裏的慌亂追問:“有話快說。”


    看到父親這樣,兄妹倆心裏都不好受, 他們也不是那矯情的人, 難受歸難受, 正事也沒忘。常寧上前:“田章已經收了佑康他們為弟子, 我和妹妹也想拜師。本來昨天都已經入了她的院子, 結果夫人帶著佑康他們前去,又說了一些話, 我和妹妹當時就被田前輩給趕了出來。”


    常芸眼圈通紅:“爹, 她們太欺負人了。我和哥哥也隻是想學得更好而已。”


    江海心情煩躁, 關於兄妹兩人拜田章為師的事,之前趙麗娘就已經跟他提過。


    他那時候就想讓姚敏美幫著牽線, 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牽扯出了別的事。


    眼看兄妹倆還沒死心,他真的想開口讓二人打消這個念頭。田章此人,根本就不愛收徒,之前他也找人打聽過。知道這個人性子執拗,脾氣古怪,認定的事情少有人能改變他的想法。


    又有姚敏美從中作梗,兄妹倆想要拜師……不太可能成功。


    勸說的話到底沒說出口,他心底裏隻是想趕緊把這二人打發了,別讓人看見他們之間相處。開口道:“我記下了,你們先回去吧。”


    兄妹兩人好不容易看到父親,不想這麽快分開。


    也是因為最近江海對他們母子三人冷淡得狠,從來沒有上門探望過,母親送出去的信也如石沉大海,再這麽下去,江海哪天不管他們了都不稀奇。


    “爹,您最近忙嗎?”常芸上前一步:“娘整日在家以淚洗麵,前天還在說頭疼,找了大夫也看不出緣由,您能去探望……”


    她往前逼近,江海卻如見了洪水猛獸一般,急忙往後退:“你別過來。”


    他擺了擺手:“你們趕緊走。”


    常芸低下頭:“娘要看大夫,家裏的銀子……”


    上一回才給了近百兩,這才幾天就花完了。江海覺得母子三人花錢太厲害,如果換作以往,他可能會說教幾句,此刻卻顧不得。這要是被人發現,又得送出一間鋪子,那就不是銀子的事了。他來不及多想,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銀票遞上:“省著點花,趕緊走。”


    “喲,好巧啊!”清悅的女子聲響起。


    江海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隻覺眼前一黑,一瞬間有些天旋地轉。


    常家兄妹倆看到姚敏美出現,無端端覺得心虛,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江海擺了擺手:“往後別在路上堵我了,趕緊走吧!”


    兄妹倆知道姚敏美對他們毫無好感,不可能幫他們說話,甚至會挑撥父子之間的關係,當下也不敢多留,很快消失在巷子裏。


    江海揉了揉眉心:“夫人,我沒有想見他們,是他們特意在這裏堵我。”


    秦秋婉似笑非笑:“反正你們總歸是見麵了的,剛才我還看到你給了他們銀票。你今日得空嗎?”


    江海沉默了下:“不得空。”


    “那就明日吧。”秦秋婉從善如流:“明日一早,我去找你一起去衙門。”


    江海是真的舍不得自己的鋪子。


    這才幾天,他名下的鋪子就已經少了大半。再這麽下去,早晚都得全部送給姚敏美。


    他心裏難受,麵上也不敢說難聽的話,轉而問:“佑康拜師了?”


    江海試探著問:“田前輩還收徒嗎?”


    秦秋婉隨口道:“就算是收,也不會收常家兄妹,他們倆人品不行。”


    江海:“……”


    “分明就是你從中阻撓,否則,事情大概已經成了。”


    秦秋婉頷首:“你說得也對。但我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們兄妹倆雖然搬出了江府,但曾經發生的那些事我都還記著,凡是他們想要做的事,我都會阻撓。”


    原諒是不可能原諒的。


    江海聽出來了她的話中之意,想要開口勸,又清楚自己說服不了她,憋得實在難受。


    秦秋婉不欲多說廢話:“明日一早,你可別忘了。”


    語罷,轉身施施然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江海在她身後恨得咬牙切齒,眼神死死盯著她,巴不得把人給瞪穿。


    翌日早上,秦秋婉當真到了江海借住的院子外。


    江海本來不太樂意,不過,看到馬車中隻有她一個人,不見陳長栢的身影,立刻就擠了進去。


    他打算借著去府城這一路上好好跟她談一談。


    兩人之間的那些恩怨,每每提及,裂痕隻會越來越大。他刻意不再提,轉而誇讚道:“夫人今日好美。”


    秦秋婉最近換了衣著打扮,理由都是現成的,被自己夫君背叛之後性情大變嘛。迄今為止,還沒有惹人懷疑。她伸手摸了一下頭上的步搖:“我哪天都美,隻是有人瞎,看不見而已。”


    哪有人這麽誇自己的?


    江海麵色一言難盡。


    “夫人,我覺得你最近氣色好了不少,夜裏睡得好嗎?”江海殷殷關切:“對了,你一直住在外麵,有沒有找到合心意的廚娘?”


    秦秋婉似笑非笑看著他:“我們倆之間發生了那麽多事,你以為還能和好如初?”


    心思被戳穿,江海的麵色不太好,他勉強扯出一抹笑:“我們是夫妻,總不能一直別扭著。”


    看到麵前女子臉上的疏離,江海一顆心直直往下沉。照這麽下去,他怕是一輩子都哄不好她。


    一直這麽鬧著,趙麗娘那邊還要糾纏,他得送多少鋪子給她才夠?


    剛想到這裏,就聽到麵前的女子道:“我住在外城也不方便回城,但你又經常接濟他們母子三人,不如這樣,你先多過繼幾個鋪子,我記在帳上,回頭你再和趙麗娘見麵,我們也不用跑得這麽勤了。”


    江海:“……”


    看她說的一本正經,好像真的是這麽想的。他再一次確定,不能任由事情發展。


    夫妻之間吵架正常,誰家都要吵。


    又有老話說,床頭打架床尾和……江海想到此,伸手去摸麵前女子的臉。


    與此同時,他的唇也湊了過來。


    秦秋婉一抬眼,就看到他湊過來的嘟起的唇,下意識抬腳一踹。


    下一瞬,江海的慘叫聲起,他整個人從簾子底下滾落了出去。


    車夫不妨馬車中忽然有人滾落,也嚇了一跳,急忙勒停馬車。


    江海滾到了地上,馬車從他身上掠過,擦過了他的肩膀。


    馬車停下,車夫急忙下來回頭去看,隻見江海蜷縮在地上,伸手抱著肩滿臉痛苦。


    秦秋婉也下了馬車,走到他麵前:“你怎麽樣?”


    太過疼痛,江海來不及遮掩自己心裏的想法,抬頭惡狠狠瞪著她:“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秦秋婉攤手,一臉無奈: “我被你嚇著了嘛,誰讓你湊上來的?”


    江海:“……”明明就是她反應過度。


    他們夫妻多年,孩子都生了倆,什麽樣親密的事沒做過?為何這一次就忍不了?


    她這分明就是借著此事故意踹他下來!


    看她方才出腳的力道絲毫不留情,他掉下的地方是馬車中間,若是剛好落到馬車輪子下,不死也要殘。


    這女人太狠了。


    江海咬牙切齒:“姚敏美,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太狠了。”


    秦秋婉歎口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說著,彎腰伸手去扶人。


    江海不想被她扶,但這會他周身疼痛,根本拒絕不了。


    秦秋婉扶他時,“不小心”碰著了他的傷。


    江海痛得齜牙咧嘴,秦秋婉見狀,安慰道:“你先忍一忍,我們回城就去找大夫。讓他好好給你瞧一瞧有沒有內傷。”


    她一本正經:“我跟你說,這外傷好治。怕就怕的是內傷,咱們還得找一個高明的大夫。聽說有人受了傷之後,大夫沒發現其體內受傷,結果一命嗚呼的也有不少。”


    江海:“……”這是在咒他死吧?


    “夫人,我們去保和堂吧!”


    秦秋婉想了一下:“保和堂在南城,咱們去的話,要先路過衙門,還是先改了契書再去,等你治好了傷,也不用折騰著掉頭了……”


    江海忍無可忍:“我受了這麽重的傷,你還想著契書?你還是人嗎?”


    秦秋婉眨了眨眼:“我長得這麽美貌,不是人,難道是狐狸精嗎?”


    江海沒心思跟她說笑,幹脆閉上了眼,哪怕如此,他也被氣得胸口起伏,好半晌都平複不了心情。


    到了衙門處,秦秋婉立刻伸手去扶人:“先改契書!”


    江海不想去,但他肩膀受了傷,胳膊根本就經不起拉扯,一碰就疼。偏偏姚敏美這個狠心的,下手挺重,他壓根不敢掙紮。


    改完了契書,秦秋婉吹幹墨跡,自顧自上了馬車:“我回外城還有事,就不去南城了。你自己去吧!”


    說完,揚長而去。


    江海方才為了和妻子拉近關係,壓根就沒讓馬車送自己。也是怕他另有去處之後,被姚敏美從馬車裏趕出來。


    此時他捂著肩膀上的傷處,看著馬車飛快消失在轉角,頓時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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