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有疾的原配五


    蘇華風聽到了這嘲諷, 又追了幾步:“瑩瑩,我願意原諒你, 也會說服母親, 你當真不留下?”


    秦秋婉站定,回頭一臉肅然:“我沒有做你以為的那些事!”


    蘇華風根本就沒把這話聽進去,聞言滿臉失望:“都這個時候了, 你還要撒謊。我不計較了……”


    白費唇舌, 秦秋婉轉身就走。


    莊瑩瑩的陪嫁足有十來人,這會兒嫁妝也不取了, 眾人護著她往外走, 上了馬車後, 直接回了莊家。


    莊家夫妻聽說女兒回來, 頓時麵麵相覷。莊母回來試探著說了一下女兒在蘇家的處境, 夫妻倆正商量呢, 她就回來了。


    蘇家說今日要祭祖,女兒在這個時辰回來,很明顯是鬧了別扭。莊母想到昨日自己猜出來的那些事,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定然是蘇家沒有如他們口中那般, 真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還是執著地認為女兒腹中孩子是別人血脈。


    事關女兒家名節, 要是夫妻之間一直猜忌, 日子還怎麽過?


    莊母心裏擔憂,已經急匆匆奔出了府門, 莊父緊隨其後, 夫妻倆這般著急的態度落入了路旁下人眼中, 緊接著,各房就都知道了。


    看到女兒完好無損, 莊母鬆了一口氣,上前把人扶住:“瑩瑩,你身子重,上下馬車要特別小心。”


    秦秋婉應下。


    莊母這才滿意,偷瞄女兒眉眼 ,見她似乎並沒有受太大影響,眼圈沒紅,眼中無淚,隻有回娘家的喜悅。一時間,莊母有些不確定:“瑩瑩,你怎麽這個時辰回來了?不是說你們要祭祖嗎?”


    如果真的祭祖,這會兒正是緊要關頭。


    秦秋婉拍了拍她的手:“娘,咱們進去說。”


    一路到了正院坐下,在這期間,莊母好幾次偷瞄女兒神情,想要猜出她回家的緣由。


    坐下後,莊母按捺住心裏的急躁,揮退了下人,忙問:“我走了之後,你們又吵了?”


    “吵?”秦秋婉看向兩人:“不止吵了,蘇華風拿了一把香回來,想要給我點,說是安神之用。我聞到了那裏麵對有孕之人不利的藥材,當時就戳穿了他。”


    蘇母瞪大了眼:“怎會如此?”


    且不說蘇家那不是證據證明女兒腹中孩子父親另有其人。退一萬步說,女兒就算真的偷人,兩家門當戶對,蘇家無論如何惱怒,也該是和莊家商量,而不是這樣暗搓搓下手。


    莊父怒氣勃發,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豈有此理!”


    他霍然起身:“我要去蘇家問個明白,他們憑什麽這樣汙蔑我的女兒?”


    “我問過了。”秦秋婉上前將莊父扶回椅子上坐下:“後來蘇夫人又端著一碗藥過來,說隻要我喝了,落了這個孩子,就能繼續做蘇家媳婦。”


    莊父知道女兒有孕,被女兒摁著也不敢掙紮,就怕傷著她的肚子,剛把怒氣勉強按捺住。就聽到了這話,瞬間怒火衝天,想要拍桌子,又怕傷著了女兒。手動了動,最後狠狠將手邊的茶杯扔了出去。


    他身為家主,平時挺威嚴。但從來不摔東西發泄,看這模樣便知,這是真的被氣狠了。


    莊母看他氣得臉紅脖子粗,急忙勸:“你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莊父眼神裏滿是冷意,好半晌才問:“瑩瑩,方才你說問過緣由,他們可有告訴你?”


    “有。”秦秋婉看向二人:“一會我說了,你們可別生氣。”


    夫妻倆麵麵相覷。


    一般懷疑女子偷人,應該都是聽到別人說女子和男人暗中來往。女兒當初會嫁進去,正是因為心悅蘇華風,再有,兩人心裏都明白,女兒不會是這樣的人。


    這一次的誤會,不外乎就是被人陷害。


    說話間,門口又來了人。


    “爹,娘,是我和二弟。”


    原來是莊瑩瑩兩個哥哥到了。


    莊大哥今年已經二十有五,挺穩重的一個人。每年的春耕秋收,都是他和張二哥一起忙活。對待莊瑩瑩這個小妹妹也挺疼愛。


    “瑩瑩,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莊大哥眼神不著痕跡的打量妹妹。昨天母親去了蘇家回來,他還問起來著,想要接妹妹回來小住。


    然後就得知了蘇家今日祭祖,妹妹明天會回的事。


    祭祖之日,長房長媳的重要僅次於長房長子,肯定都要出麵的。


    這樣的時候妹妹回來了,很明顯是出了事。


    莊母氣得眼淚直掉,莊父大怒著把事情說了一遍。


    莊大哥很是不能理解:“蘇華風和蘇家為何就那樣篤定?是不是有人在他們耳邊說了什麽?”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妹妹在成親之前,好像也沒有和誰來往親密……”


    這懷疑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秦秋婉麵色一言難盡:“蘇家有位元和道長常年借住,蘇華風說,那道長的批命很準。兩年多前囑咐他注意小人,還說他命裏無子。蘇華風沒當一回事,後來就中了毒,雖然解毒保得一條命,但也傷了根基,一輩子都不能有子嗣…… 母子倆對道長的話深信不疑,又有大夫佐證說蘇華風確實身子有損,不可能有孩子。因此,他們認為,是我不守婦道才會有孕。”


    莊家幾人麵麵相覷。


    兩個莊嫂嫂異口同聲地脫口問:“道長批命,這怎麽能當真?”


    因為這事懷疑家中女眷的清白就更是離譜!


    莊父若有所思:“那個說蘇華風不能有子嗣的大夫,會不會已被人收買?”


    秦秋婉搖頭:“這就不知道了。”


    “反正今日一早,母子兩人連番逼迫,非要我吃了那藥才能繼續做蘇家媳!落胎傷身,很可能會因此一輩子不能有孕,更甚至是丟命,且不說那玩意兒藥效有多大,我憑什麽要為了他們的猜忌傷害自己?”


    “對!”莊嫂嫂滿臉憤怒:“要是你喝了,他們還以為你心虛。”


    身為女子,最恨人拿名節說事。


    “所以我回家了。”秦秋婉一臉歉然的看向所有人:“當時我很生氣,已經揚言不可能再回蘇家。還說到家後就會給那邊送和離書。對了,還有我腹中孩子與蘇家無關的切結書……那份切結書,是蘇夫人的意思。”


    眾人啞口無言。


    屋子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女兒家嫁了人,想要和離歸家沒那麽容易。就算娘家人接受,外麵的閑言碎語也不少。有些人承受不住,自己就尋了死。


    莊父沉著臉:“我先去一趟。”


    莊家兄弟立即道:“我們也一起。”莊母也跟著起身:“我也去吧!萬一是蘇夫人出來見客,你們也辨不過她,平白吃虧。”


    妯娌倆一臉義憤填膺,也要跟著一起。


    秦秋婉哭笑不得,不過,也跟著起身:“我也去吧。”


    “你留在家裏。”莊母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你身子重,不能生氣,也不能顛簸。你放心,爹娘和你哥哥嫂嫂一定幫你討個公道。”


    他們是好心,可秦秋婉心裏卻清楚,這一趟她非去不可。


    當下世人看來,女子在嫁人之後,若是和離,很難尋得到合適的再嫁人選。所有人都默認和離的女子可憐。


    這樣的情形下,萬一蘇家姿態放低 ,再次求和。莊家人萬一會被說動……秦秋婉可不想再來萬一,她煩透了蘇家人。


    上輩子,莊瑩瑩落胎時,是喝了“安胎藥”後又摔了一跤,雙管齊下。蘇家下手忒狠,她病了許久。


    在那段日子裏,蘇華風出門與人談生意時摔了一跤,跌斷了一條腿。


    這人隻要活著,就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結果那位元和道長又冒了出來,說蘇華風如此,是因為莊瑩瑩身上太髒,將晦氣帶給了他。


    蘇莊兩家門當戶對,若是休妻,那可就結下了死仇。


    蘇家不能休妻,蘇華風對莊瑩瑩又始終心又隔閡,兩人的那點感情很快消磨殆盡。最後,他竟然漠視了蘇母對其動手。


    莊瑩瑩是一日日虛弱而亡的,且在病了不久後就口不能言。落在外人眼中,就是她突發惡疾。


    也是隻剩下一口氣時,幕後的人得意洋洋跑到她麵前來炫耀,她才得知真相。


    她被瞞得好苦,更慘的是,沒有人問過她,也沒讓她辨解,就已經定了她的罪名。


    莊家想要撮合二人,秦秋婉也不意外,因為他們不知道後麵發生的那些事,也不知道女兒真正受的那些委屈。


    她執意跟著,誰也拗不過。


    時隔一個時辰,秦秋婉再次回到了蘇府。


    兩家在城裏都算有頭有臉,如非必要都不會得罪對方。聽說莊家所有人結伴前來,蘇家人急忙出來迎接。


    當然了,蘇家母子認為兒媳婦中孩子的生父另有其人這事隻有他們倆知道,所以,在把人引進門後,蘇母就找借口打發了其餘人。隻剩下夫妻倆和蘇華風待客。


    “今日來,是因為我們兩家的這門親事做一個了斷!”莊父直言:“我女兒在這裏發生的那些事,她已經原原本本告訴我了。”


    他麵色越來越嚴肅:“無論從哪方麵說,你們蘇家都不對。我隻問你們一句,你們懷疑她名節有損,人品有瑕,證據呢?”


    蘇父長歎一聲:“親家……”


    莊父立刻抬手止住他的話:“從今日起,我們不再是姻親,你這樣的稱呼,我可擔待不起。”他冷著臉:“我女兒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嫁入你們府中後,被汙蔑被下毒,就此和離還會被外頭議論,遇上你們家,我女兒簡直倒了八輩子黴。如今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我女兒被你們欺負成這樣,這事沒完!”


    說到後來,他已然怒火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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