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原配 八


    這一日傍晚, 綿綿出去倒藥渣,一直沒有回來。


    從鄭狼出現在鋪子周圍起秦秋婉就一直暗地裏注意著, 發現了綿綿的不尋常, 立刻抬步追了出去。


    先是跑到了平常倒藥渣的地方,看到那裏空著的藥罐後,立刻拔腿就追。


    她猜到是鄭狼, 抬步就往鄭家村的方向。果不其然, 還沒追出多遠,就看到了鄭狼扛著掙紮不已的綿綿一路狂奔。


    身後是鎮上, 再往前就是人煙稀少的小道。秦秋婉大喊道:“有人拐孩子了!”


    一言出, 瞬間許多人冒頭。


    當看到小道上疑似有個男人扛著孩子時, 眾人再不遲疑, 立刻追了上去。


    鄭狼眼看身後追來的人多, 想著此時回到村裏, 那就是自投羅網。腳下一轉,直接進了山。


    秦秋婉緊追不舍,在他進了山後沒多久就把人給攆上了, 撿了一塊石頭丟到鄭狼腳下將他絆住, 她終於抓到了綿綿的手。


    綿綿嚇得大哭不止, 被秦秋婉拽回了懷中後, 嚎得聲音都啞了。


    秦秋婉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 前麵的鄭狼一個晃神間,扛在肩上的孩子就被人拽了回去。知道這一次的打算又落了空, 他不甘心地回頭瞪了一眼後, 繼續往山上狂奔。


    秦秋婉豈能容他逃?


    方才好多次她都可以出手把人打落, 但因為顧及他肩上的孩子而沒動手。


    萬一鄭狼一摔,孩子也難免摔跤。那麽高的地方落下來, 若石頭剛好磕到石頭,可不是玩笑。


    眼看鄭狼直往山上跑,秦秋婉撿起一塊比較大的石頭,掂了掂後,對著他後背扔了過去。


    鄭狼隻覺得後背一痛,與此同時腳下一軟,他整個人滑落在地,再想爬起身時,隻覺得雙腳軟得像麵條一般,好半晌都沒有力氣。


    他大驚失色,扶著樹還想起身逃跑。


    還沒來得急站起,秦秋婉已經到了跟前,捂住孩子的眼睛,衝他狠狠踹了一腳,直接把人踹得滾下了山坡。


    鄭狼捂著被踹的肩膀,隻覺疼痛難忍,加上腿上發麻,剛才滾下來時,又受了些傷,這一回徹底爬不起來了。


    恰在此時,林子裏傳來眾人的呼喊。


    秦秋婉揚聲道:“在這裏。”


    幾息後,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圍繞近前,但看到地上的人是鄭狼時,絲毫意外都無。


    自家的孩子就算沒那麽疼愛,也容不得被人偷走。疼孩子的人家,更是恨毒了這種人。當下,好幾個人上前圍成一圈,狠命踹人泄憤。


    鄭狼雙手抱著頭,不停求饒,隻說是誤會。


    眾人充耳不聞,該揍就揍。


    鄭狼一開始還求情,後來就隻剩下喊叫了,眾人也怕鬧出人命,踹了幾腳便停了手。


    “我要報官。”不待眾人詢問,秦秋婉直接道:“我最恨偷別人的孩子,讓親人骨肉分離的人。”


    鄭狼:“……”完蛋!


    這周圍村子裏和鎮上的人,除非被人欺負狠了,否則是不會想到去報官的,剛才他挨打時,也是想著興許挨完了打,此事就了了。


    沒想到被打得半死後,趙木香這女人竟然還要報官!


    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倔的女人?


    她都不怕丟臉麽?


    無論心裏怎麽罵,鄭狼口中都不敢吭聲,隻求饒道:“趙大夫,那都是誤會。我是想到這林子裏幫你采藥,但那株藥地勢凶險,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藥材,所以才帶了你女兒過來,想讓她幫著辨認一二。如果是藥材,我打算哪怕拚上一條命,也去幫你取回,算是你救了我娘的謝禮。”


    秦秋婉冷笑道:“那你前頭帶路,我幫你辨認。”


    鄭狼平時不愛幹活,自然也不喜鑽林子,什麽藥材之類的話都是他現想出來的借口。這一時半會,他能上哪兒去找藥?


    要不……隨便找個陡峭的懸崖亂指一通,先把此事了了再說?


    他打算得好,又聽到周圍的人勸說:“趙大夫,你該不會真信了他的謊話吧?這鄭狼從十歲起,一直都在鎮上偷雞摸狗,他要是能找著藥材,那我們這裏的所有人都是大夫了。”


    秦秋婉煞有介事地點頭:“你們說得對。”她踹了一腳地上的人:“趕緊起來,我們去衙門分辨個清楚,免得你說我誤會你。”


    鄭狼:“……”起不來!


    起不來也不要緊,這麽多人在呢。哪怕他身子高壯,也被趕過來的十幾個男人換著抬下了山。


    這麽大一群人從林子裏出來 ,動靜自然很大,很快就傳入了離此不遠的鄭家村眾人耳中。


    因為抬著的人很像是鄭狼,村裏凡是得空的人都跑出來看熱鬧。


    鄭狼被眾人圍在中間,渾身都不自在。找著機會就跟周圍眾人解釋。


    可惜,沒有一個人幫她求情。


    此時天色已晚,再要送人去府城,也得明日一早。


    當日,秦秋婉把人送去了鎮長家中,打算第二日再去府城。也有不少人表示願意幫忙送她去。


    這裏麵大部分人是看不慣鄭狼偷孩子的事而出手相助,少部分純粹是為了看熱鬧。


    當然夜裏,這附近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了此事。


    夜裏,秦秋婉剛洗漱完,想起白日出去得急,有幾樣藥材沒收好,便去了前麵鋪子裏。


    正準備去櫃台後收藥材,就聽到有敲門聲傳來。


    一般人也不會跑來敲大夫的門,秦秋婉飛快上前打開,以為是有人求診。


    f當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是鄭狼那幾個兄弟時,倒也不意外。


    “趙大夫,我們聽說狼哥他抱走綿綿的事,這裏麵會不會有誤會?”幾個年輕人七嘴八舌的幫著分辨,大意就是鄭狼應該不是為了拐孩子。


    “沒有誤會。”秦秋婉伸手一指街上:“我發覺不對追出去的時候,這條街上許多人都去幫忙了。那麽多人親眼看到她抱著我女兒往密林裏鑽,還能有什麽誤會?”


    “我救了他娘,不圖他的感激,我沒想到他竟然對我心存怨恨,還衝我女兒下手。”秦秋婉一臉灰心模樣:“要是人人如此,我還怎麽出手救人?”


    眾人七嘴八舌的安慰。


    正說話間,街上又有人過來。


    這一回來的人是周氏,她隻能勉強走動幾步,此時被眾人放在椅子上抬了過來。


    見狀,最先到的鄭家幾個年輕人立刻迎上:“大娘,我們來了就行。您身子弱,晚上風大……”


    兒子被人誣陷拐賣孩子,別說刮風了,就上天上刮的是刀子,周氏也要過來一趟。她很是急切:“大夫,這應該是誤會。”


    “是不是誤會,去了衙門由大人分辨。”秦秋婉看了看天色:“天不早了,我明日還要趕路,大家請回吧!對了,要是有人打算明日來找我治病,你們順便告知一聲,就說我不在。如果是急症,先去找別的大夫治著。”


    說完,抬手就要關門。


    門板卻被一雙滿是皺紋的手攔住。


    秦秋婉有些不耐:“有話就說。”


    周氏執著地道:“趙大夫,我想私底下跟你聊幾句。”


    秦秋婉沒有拒絕,讓眾人把她抬進了門。


    等到門重新關上,屋子裏隻剩下了兩人時,周氏從椅子上滑落,似乎想要跪求。


    秦秋婉上前把人拎回了椅子上放好,道:“你也是母親,要是有人害你的孩子,你忍得住嗎?”


    周氏:“……”


    她滿臉苦澀:“我也不知道狼兒這是怎麽了,以前他沒這麽膽大。趙大夫,我隻求你,放過他這一回吧!以後您要是需要我這把老骨頭的地方,盡管開口。這輩子報答不完,下輩子我做牛做馬還你的恩情。”


    “我得弄清楚他為何要傷害我女兒。”秦秋婉正色到道:“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倒要看看,我到底哪裏對不住他!”


    周氏眼見勸說不動,隻覺得滿心無力。


    事實上,她猜到了一點緣由。


    兒子之前故意給她下毒,就是為了誣陷趙大夫草菅人命。如今又非要針對綿綿,應該也是為了威脅她。


    周氏恨兒子的不成器,但又舍不得。對著大夫,她隻有滿心的歉疚。


    秦秋婉大概能猜到一點她的想法,總而言之,在不熟悉的大夫麵前,她選擇幫著自己兒子。


    天剛蒙蒙亮,秦秋婉就去鎮長家莊帶上了鄭狼,打算去衙門理論。


    告狀對於鎮上的人來說,算是一件稀奇事。就算不跟去府城看熱鬧的人,也特意起了個大早,送他們去了鎮子外。


    鄭狼被捆在馬車上被這麽多人圍觀,隻覺得難堪無比。


    一片難堪裏,他也沒忘了思量對策。


    事到如今,脫身最簡單的法子就是找到苦主,也就是趙木香求情,讓她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直接不去衙門告狀。


    無論成不成,總要試一試。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得不快。太陽出來,眾人有些口渴,停在路旁休整時,鄭狼這一路一直盯著趙木香的位置,見她路過自己身邊,覺著機不可失,急忙喊道:“趙大夫,我有話跟你說。”


    秦秋婉本來也想找他聊,但兩人的關係不睦,甚至有仇。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聽到他叫,秦秋婉頓住腳步,板起臉道:“你別再喊冤,我是不是冤枉了你,由大人說了算。”


    鄭狼並不生氣,放軟了語氣:“我不是想喊冤,隻是想問問你,你醫館生意那麽好,需不需要人幫忙?”又急忙補充:“不要工錢的那種,您隻要管飯就成。”


    “我不缺人手。”秦秋婉淡淡道:“就算缺,也不敢要一個怨恨於我的人。”


    她好奇問:“我就想不明白,我救了你娘,有哪裏對不起你?你為何要對我女兒下毒手?”


    鄭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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