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夫”的原配 二十四


    看守自然是聽說過的。


    江少觀為了外頭的女人, 給自己嶽父下毒不說,連親兒子都不放過。


    “我讓她幫你幹三個月的活。”


    看守不太相信:“你舍得嗎?”


    本來是不舍得, 可是到如今, 再不想法子自救,興許就得在這大牢中呆一輩子,就沒什麽東西不能舍。


    江少觀見他不信, 道:“咱們立字為據。”


    這就好辦了, 看守再沒有異議,兩人很快簽字畫押。然後, 看守跑了一趟江家。


    於是, 江家鬧得雞飛狗跳。


    江母又哭又鬧, 頭發淩亂, 弄得自己跟潑婦似的, 滿臉猙獰怒斥:“江少揚, 那是你親弟弟!之前那些年裏他幫了你那麽多,你都忘了嗎?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早知道你這麽混賬, 當年我生下你的時候, 就該把你溺死。”


    她聲音很大, 母子倆離得近, 江少揚被她噴了滿臉口水。


    他抹了一把臉, 無奈道:“娘,事已成定局。您怎麽罵都好, 反正我問心無愧!”


    江母:“……”


    她氣急了, 眼看大兒子不肯出手相救。她隻得使殺手鐧:“老大, 我看你是想氣死我。”她冷笑一聲:“我不活了就是,省得你費心。”


    說著, 就要往牆上撞。


    江少揚急忙上前去拉:“娘,你怎麽這麽任性呢?弟弟他下毒害人,丁家人證物證都有,他要是跑了,更是罪加一等。今日他還問我要銀子做盤纏往外跑,你知不知道這銀子要是給了,我就是幫凶!我也脫不了身,咱們江家還有什麽盼頭?”


    道理都懂,可江母就是接受不了兒子入大獄的事。


    “你要想法子救你弟弟啊,否則,我就不活了。”


    胡氏站在旁邊,麵色一言難盡:“娘,二弟他是殺人害命,這是死罪。錯了就是錯了,別說夫君隻是一個東家,就算他是知府大人,也救不了二弟!你這麽撒潑,都是為難夫君。難道你想逼死他嗎?”


    她也發了狠:“夫君要是出了事,我就帶著兩個孩子改嫁。把他們的姓也改了,我讓你江家絕後!”


    江母:“……你敢!”


    以前胡氏還挺孝順,可看到最近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和婆婆的應對,她對這個長輩越來越不耐煩。當下也不避讓:“你要是再鬧,你看我敢不敢!”


    江母怒瞪著她,看到兒媳眉眼間的淩厲後,滑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喊:“老大,你管不管你媳婦?你是要讓她氣死我嗎?”


    下人都躲在門外,恨不得當自己不存在。江少揚被吵得頭疼,道:“娘,二弟犯下滔天大罪,我救不了他。”


    “肯定有辦法的。”江母語氣篤定。


    江少揚看母親鬧成這樣,心裏思索了一下。還真讓他想到了一個法子,他試探著道:“想要二弟無罪,唯一的法子就是苦主不告他。”


    江母一愣,隨即道:“那我們去求丁家啊!”


    江少揚隻覺心累:“我去過了,伯父不願意原諒我們。娘,我為二弟做的事已經夠多,要去你去。”


    去就去!


    江母和兒子賭氣,起身坐著馬車就去了丁家。


    留下來的江少揚閉目養神,很快睜開眼睛:“來人,去請中人來。我要賣鋪子和宅子。”


    *


    江母不知道家裏的事,到了丁家門外,心裏有些害怕。可想到大牢中的小兒子還等著她,有些軟的腳又堅定起來,走上前敲門。


    當然了,丁家主子早就吩咐下來,看到江家的人,一律趕走。


    所以,江母又一次無功而返。


    看著天色還早,她帶了一些飯菜去了大牢中。


    而此時的江少觀正被看守糾纏。


    “我去找過那位趙姑娘,她不願意幫我們家洗衣。現在你說怎麽辦吧?”


    江少觀皺起眉來:“你沒跟她說,那是我的吩咐嗎?”


    “我說了。”看守有些不耐煩:“一開始她還不信,後來看到了我們倆的字據,最後終於信了,但又說她要照顧孩子,沒空幫我做活。讓你多想一想用別的法子酬謝我。”


    “江家那麽富裕,你幹脆給我銀子吧。”


    江少觀為難不已,如果有銀子,他也不會拿趙荷月幫人幹活來做報酬。


    正想著怎麽安撫好看守……都說縣官不如現管,看守在這大牢中天天轉悠,連飯菜都是他們發,如果被他們針對,以後的日子還能過嗎?


    正為難間,江母走了進來。


    看到母親,江少觀眼睛一亮:“差大哥,我娘來了。您讓我們說會兒話麽?”


    那肯定是能的。


    江母順利看到兒子,眼淚卻止不住往下掉:“你哥那個沒良心的,我已經說他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求得丁家原諒,讓你早日出來。”


    聽到母親的話,江少觀心裏高興不已。


    本來他還想讓母親想法子救自己呢,沒想到母親已經在努力了。如此甚好。


    心頭的大石落下,江少觀餘光看到邊上的看守:“娘,你身上帶了銀子和值錢的東西嗎?”


    江母是吵架後負氣出門的,還真什麽都沒帶,頭上隻別了一隻木簪,身上的荷包也是身邊丫鬟繡的。


    她渾身摸索了一圈:“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來。”


    母子二人相見之後,都挺欣慰。


    江母盤算著回去再讓人送點被褥和點心來,盡量不讓小兒子受罪。


    母子倆有許多話跟對方說,一刻鍾後,看守過來催促,連催了三次,江母才肯離開。


    禮多人不怪。給兒子多送點碎銀子進去,日子應該會好過許多。她想得好,可一進門就發現了不對,院子裏擺了幾十隻大箱子,大兒子夫妻倆正在指揮下人裝箱。


    而遠處,不少人搬著貴重東西過來,江母傻眼過後,很快上前詢問:“老大,你這是做甚?”


    江少揚看到母親回來,臉上一臉嚴肅:“娘,我想搬回咱們老家汾城。”


    百年前的江家是汾城搬來的。


    江母訝然:“我們那邊的親戚早已沒來往,現在回去一個人都不認識,為何要去?京城才是我們的根!”想到什麽,又道:“你二弟現如今身陷大牢,你要是走了,他怎麽辦?”


    江少揚歎息:“娘,你怎麽還看不明白呢?將心比心,如果有人下毒害你,還要害你的兒子,兒媳和孫子,險些就得逞了。你九死一生回來,會原諒罪魁禍首嗎?”


    聽了這話,江母心下一涼。嘴上卻道:“冤家宜解不宜結。遠鵬還是江家血脈,丁家看在孩子的份上,應該不會做得那麽絕。隻要我們拿出誠意,丁家一定會原諒的。”


    都這時候了,還嘴硬。


    江少揚懶得說,道:“來人,把老太太帶回房中,沒我的吩咐,不許讓她出來。”


    江母訝然:“你要給我禁足?”


    話是這麽問,其實她心裏並不慌,之前也被禁過足,除了不能出門,其他都一樣。


    江少揚不看她,又開始盯著那邊裝箱的下人。


    江母被下人帶走,一進門,她立刻發現了不對。屋中精致的擺設和值錢的物件全都消失一空。隻剩下簡單的桌椅,看起來很是簡陋,和早上她離開時完全不同,仿佛是兩間屋子。


    她驚訝問:“我這裏麵的東西呢?”


    江少揚追了過來,聽到母親這話,立刻道:“娘,二弟犯的是殺人大罪,你別做傻事。”


    江母疑惑:“什麽傻事?”


    “比如拿銀子救人!賄賂官員! 這些都是蠢事。”江少揚一臉嚴肅:“娘,您年紀大了,該頤養天年。子孫的事少操心,天色不早,你早點歇著吧!”


    說著,揚長而去。


    這一回,江少揚動了真格的,把母親身邊的人全部換走。江母當真是寸步難行,也沒人幫她遞消息。


    看守找上了門來,剛試探兩句。江少揚幹脆利落的遞出了一張紙:“有了這玩意,趙荷月不敢不聽話。我二弟說讓她幫你幹三個月的活,你拿著這東西去找她就是。”


    看守驚訝,接過來一瞧,發現是一張泛黃的身契,正是趙荷月的賣身契。


    江少觀拿回了租金後,多訂了幾天客棧,所以,趙荷月母子這幾天才有落腳地。


    眼看著日子到了,趙荷月也在尋摸下一處落腳地時,看守就找上了門。


    趙荷月看到他,很是不耐:“觀郎一直舍不得我做活,以前還請了廚娘。他不可能做這種事,你趕緊走!”


    看守拿出賣身契:“這玩意兒,你認識吧?”


    趙荷月瞪大了眼:“你怎麽會有這東西?”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這東西怎麽會還在?


    當年她生下孩子,江少觀就說回去就撕毀賣身契,從那天起,她就是普通百姓,再不是任人買賣的丫頭。


    事情都過去好幾年了,這東西為何又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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