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鬧出的動靜頓時驚動了伊藤野相和犬養等人。一名保鏢在犬養的授意下往這邊打了一顆照明彈,整個地宮瞬時亮如白晝。姬乘風和關山的身影完全暴露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八名保鏢見這兩人身手不俗,槍口一抬,就想對著他們開火。


    伊藤野相抬手製止他們,微笑道:“看來這兩個支那人已經幫我們取到了我們需要的東西,先留著他們的性命,不要把東西打壞了。守好墓道口,別讓他們跑了。哦,對了,要小心他們的暗器!犬養,準備煉妖壺!”


    犬養一愣,驚道:“老師,您……您想收服這條妖蟒?”


    伊藤野相點頭道:“修煉出內丹的妖蟒可是千年難見啊,如果不是在支那這片神秘的土地上,又怎麽可能遇到?這條妖蟒精魂,就算是這次支那之行最大的意外收獲了!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你一會兒跟著為師多學著點!”


    犬養麵露為難之色:“可是……”


    “嗯?”伊藤野相瞥了他一眼,麵露不悅之色:“可是什麽?”


    犬養咬了咬牙,鼓起勇氣道:“老師,學生以為,還是應該以咱們需要的東西為重!這條妖蟒雖然受傷了,但這也是它最危險的時候。隻……”


    伊藤野相麵色一冷,打斷犬養的話道:“怎麽?你是在懷疑老師的實力嗎?”


    犬養嚇得倒退兩步,連連躬身道:“學生不敢!學生隻是覺得,隻要這條妖蟒不再主動攻擊,咱們就不要節外生枝了!咱們已經損失了不少人手,還是盡快取了那件東西,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妥!萬一……萬一有什麽差池,咱們想打開那座墓,恐怕就更是遙遙無期了!”


    聽到“那座墓”這三個字,伊藤野相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猶豫之色。


    犬養趁機進言:“老師,我想參謀部也希望您能以大局為重!”


    這句話卻反而觸怒了伊藤野相,他冷冷盯了犬養一眼,不耐煩道:“行了,老夫心裏有數!少拿參謀部來壓我,老夫為參謀本部效力的時候,你父親還沒出世呢!”


    犬養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頭都差點躬到了胯下,不敢再多說什麽,乖乖的將煉妖壺從行囊中取了出來。


    看著已經逼近身前僅三四步遠的血色毒蜃,伊藤野相眼中無絲毫懼色,反而隱隱升起一絲興奮之意。他雙手緩緩伸出,左手拇指掐住無名指指根,右手抬起至比肩稍高,右腳突然往西北方向踏出一步。


    這一步看起來非常別扭,但是踏出之後,八名保鏢頭上的礦燈光都是猛地一暗,就像刹那間耗去了大量的電量一般。


    “山術?”


    看到伊藤野相擺出的姿勢,關山低呼了一聲,冷冰冰的語氣中透著說不出的震驚。


    “什麽?”


    姬乘風正與屍傀搏鬥,一時沒聽清楚,忙問了一句。


    他二人有了前次與屍傀搏鬥的經驗,又有著日本人提供的充足光源,舉手投足並不擊打屍傀的胸腹,所以也就不用懼怕屍毒擴散傷人,開口說話自然無妨。


    關山並不答話,隻是拿眼睛死死盯著伊藤野相的動作。


    一股看不見的氣流在伊藤野相身邊緩緩凝聚。伊藤野相左手拇指往無名指指尖一推,隨即壓住小指根部,緊接著左腿又斜斜跨出一步。保鏢們頭上的礦燈光再次變暗,地宮之中無端端的刮起了一陣陰風。


    這次連遠在地宮邊緣的姬乘風都感覺到身上絲絲發涼,好奇的將目光轉向伊藤野相,隻見伊藤野相身邊已經聚集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而血鱗巨蟒身前的血色毒蜃,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逼得倒卷而回,不由得驚道:“這是什麽力量?難道這老頭的真氣竟然已經修煉到了這個程度?能外放這麽寬的距離?”


    關山冷冷答道:“這就是山術。他運用的不是真氣,而是自然界中本來就存在的力量,隻不過被他通過掌局調動了而已。”


    “什麽?這就是山術?”


    姬乘風一驚,他早看到伊藤野相雙手擺出的奇怪姿勢,似乎跟師父平常在掌上推衍天幹地支差不多,又有點似是而非,又問了句:“他手上掐的那些奇怪指訣就是掌局?”


    關山雙手一鎖,將一個屍傀的雙臂折斷,又抬腳踢飛一個屍傀,抽空答道:“不錯!通過推衍掌局就能調動自身靈力與自然界的力量相溝通,從而運用自然界的力量!這就是起術!不過伊藤野相的山術似乎學得也不怎麽到位,有點似是而非,根底還是陰陽道。”


    這麽講實在過於抽象,關山限於自己丹田被破,術力盡失,無法親身給姬乘風示範,便一邊跟屍傀打鬥,一邊給他講解:“人身五指對應人體五髒,伊藤先左手拇指掐住無名指指根,無名指是肺經的反射區,肺屬金,金又生水,再配合步法往西北而行,西金北水,同樣是金生水的格局,他起的是一個水局。蛇五行屬火,身上的鱗片血紅,紅色也是屬火,這條巨蟒火行極旺,所以伊藤野相起水局克之。他第二步便開始推小指,小指是腎經的反射區,腎屬水,這是在加大水的力度。我想他接下來該配合天幹地支生水了!”


    現場教學的效果立竿見影,此刻姬乘風已經完全沉浸到這神奇的術法之中,雙手條件反射般揮動,擋住屍傀的進攻,心神卻完全放在了伊藤野相身上,看著他手指和腳步的變動,印證師父所說的話。同時他的目光也不時掃一下血鱗妖蟒,想看看它如何應付這種奇術。


    奇怪的是,血鱗妖蟒也不知是沒將伊藤野相放在心上,還是在集中力量利用內丹療傷,除了蟒軀周圍攏聚起一團越來越濃重的血色雲氣之外,並沒有其他動作。


    伊藤野相卻趁著這個機會抓緊了推局,這時他已經跨到了第五步,緊接著拇指在申、子、辰三個位置快速點過。經過關山的指點,這一下姬乘風輕易便看懂了。正如關山所料,這的確是一個地支生水的掌局。申金生水,與子水相合,最後加入辰土,正成水局。


    起初姬乘風還對辰土位有些不解,土不是克水嗎?仔細一想,卻不由得在心裏暗讚伊藤野相高明。辰土對應的是春季最後一個月,其卦象是兌上乾下的澤天夬,正如詩中所言:“清明時節雨紛紛”,其時正是雨水連綿的時候,所以辰土又有“水庫”之稱,代表水泥濕**氣,萬物都靠其滋養潤澤。伊藤野相這麽做,是在抽取地脈中的水氣。


    果然,他的這個掌局一起,地底之下的水氣便開始蒸蒸而上,尤其是那條溫泉河,更是水浪翻湧,氣霧騰騰,宛如沸騰了一般。


    滔天水氣化為一條又一條無形的繩索,向著血鱗妖蟒身上捆縛而去。血鱗妖蟒感覺身上的壓力越來越重,似乎也意識到有些不妥,開始扭動身軀,想要掙脫水氣的束縛。可惜這時水局已成,水氣不斷消耗著血鱗妖蟒體內的火之力,將它克製得死死的。


    姬乘風右手一招金龍探爪,喀嚓折斷一條屍傀的手臂,左手一招小折梅,又將其另一條手臂折斷,身邊突然一空,原來不知不覺已經穿過了陰屍陣。關山抬腿將一具屍傀的腿骨踢斷,也跟著穿了出來。


    地宮水氣彌漫,陰風陣陣,能見度大大降低,墓門處守衛的保鏢,頭上的礦燈隻剩下幾團蛋黃般黃光,估計最多也就能照到麵前三四米的地方。關山喜道:“現在機會正好,伊藤野相在全力收服妖蟒的精魂,無暇顧及咱們,咱們趁著視線不佳悄悄摸過去,幹掉保鏢,迅速撤離!”


    兩人以那幾團黃光為指引,緩緩向墓門靠攏。到離墓門隻有七八米的時候,關山止住腳步,對姬乘風道:“不能再往前走了,霧氣的流動很可能引起他們的警覺。用石子打他們的喉結!”說著從地上撿起幾枚小石子夾在了指間。


    他的習慣本來是打眉心,但這些保鏢都帶著防毒麵具,他也隻好退而求其次。


    姬乘風點了點礦燈的數目,發現隻有四盞,低聲罵道:“這些小鬼子還真他媽精明,竟然隻在外麵留了四個人,墓道裏麵還潛伏了四個!”


    關山道:“這個好辦,一會兒我出手打掉外麵的四個,裏麵的人肯定衝出來,這時候你再搶在他們開槍之前出手幹掉他們!”


    血鱗妖蟒終於嗅出了一絲危險的味道,身上的紅光陡然間強盛起來,浮在空中的妖丹滴溜溜的轉動,地宮中的溫度開始急劇上升,血色毒蜃竟然又一次逼向伊藤野相。


    與此同時,伊藤野相和犬養體內同時感到一陣燥熱,似乎渾身著火了一般。


    火旺克水,伊藤野相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水之力,竟然有被血鱗妖蟒反侮之象。


    犬養驚呼一聲:“老師!”伸出右掌,也快速起了個水局相助。


    伊藤野相沒有答話,麵露凝重之色,突然又往前跨出一步,左手拇指在亥、子、醜三個位置上快速點了一圈,最後重重按在醜位上。


    犬養此刻目光正落在師父身上,見狀不由得麵色大變。他是伊藤野相的親傳弟子,自然識得老師推的這個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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