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半生依舊麵帶微笑,似乎並不感到意外,稍稍落後黃衣女子兩步,跟了上去。


    黃衣女子直朝著樓上走去,而許半生就默不作聲的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這房子是六層的高度,六樓是個躍層的房型,雖然到了六樓之後還有樓梯通往上方,但是六樓就隻有兩家住戶了。


    見許半生竟然跟著自己到了六樓,黃衣女子不由得略有幾分狐疑,但她對於自己的身手極有自信,雖然也猜測到許半生應該是有些功夫的人,可卻並不擔心許半生會對自己不利。


    在自家門口停下了腳步,黃衣女子看著許半生,想看看他到底是否和對門的人認識。


    可是許半生卻停在了她的身後,笑著說了一句:“開門吧,李小語。”


    李小語大驚,自然形成保護的向後略撤了半步,雙手也微微有個向上提起的動作。


    許半生隻要稍有不敬,李小語是絕對不介意抽出腰間的軟劍將其誅殺當場的。


    “你是誰?”


    在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李小語似乎也已經有了些憬悟。


    許半生看得出李小語的戒備,也知道她一動手就是雷霆一擊,但是他依舊平靜的微笑著,說道:“作為我接下來四年的貼身保鏢,我想你應該不能對我動手吧。”


    “你就是許半生?”李小語其實已經知道了許半生的身份。


    “是我。”


    李小語不再多問,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側開身體把許半生讓了進去,然後自己才進到屋中。


    進屋之後,許半生打量了一下這套房子,進門是一個玄關,旁邊有個衣帽櫃。


    客廳和飯廳連在一起,右手邊是飯廳和一個敞開式的廚房,左手邊是客廳。前方有兩間房間,都關著房門。


    在門口玄關的衣帽櫃旁,有一道旋轉型的樓梯通往樓上。


    屋裏的擺設很簡單,不過用料卻極其考究。這裏雖然地處市區的邊緣地帶,但是房價也多在兩萬一個平方以上。這套房子上下兩層估計總麵積超過一百八十平方,總價總在四百萬附近。可是,這房價卻還不如屋裏的裝修和擺設值錢,倒沒有什麽值錢的古董,隻是這房裏光是地板,怕是就不止四百萬這個價了。


    李小語的門派一定很有錢,竟然用花梨木做的地板,屋裏硬裝修除了地板隻要牽涉到木製的部分,就全都是金絲楠木的。這放在古代並不稀奇,可是現代人,那就……


    “比我住的地方好多了。”許半生點評了一句,在沙發上坐下,就仿佛來到了自己家裏一樣自然,眼睛看向桌上的涼水杯。


    李小語這麽驕傲的女子,竟然沒有對許半生的行為表現出任何反感,反倒走到茶幾旁,給許半生倒了一杯水。


    許半生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這才從腰間取下一塊似金似木油光可鑒甚至有些糯軟半透感覺的牌子。


    將那塊牌子放在茶幾上,李小語恭恭敬敬的雙手捧起,隻掃了一眼,就知道,這的確是太一派的掌門真人信物,執有此牌者,就意味著他就是太一派的掌教真人了。


    那牌子上,正麵雕著一個古樸的“一”字,周圍被三朵祥雲環繞,取得是一氣化三清的意思。


    背麵則雕刻著幾個也不知是什麽字體的漢字,極其古拙,李小語雙眼看去,竟然感覺到那幾個字裏隱約透出幾分安神寧靜的意味,就連她心裏淺淺的一絲鬱結,也似乎因此而煙消雲散。


    牌子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可李小語依舊看不出這牌子是什麽材質。亦金亦石,卻又有幾分木頭的暖意,奇怪的很。


    將牌子還給許半生,李小語點頭道:“我會給你做四年的貼身保鏢,期滿之後你我再無幹係,我們移花宮欠你們太一派的恩情也一筆勾銷。”


    許半生將掌門信物放回到腰間,點頭道:“你對我的情況知道多少?”


    李小語搖了搖頭,道:“一年前師父命我下山曆練,讓我在此等候一個叫許半生的人,給你做四年的貼身保鏢。師父並未告訴我你太多的事情,隻是說我們移花宮欠你們太一派的情,太一派掌教林淺真人曾救過我師祖一命,現在讓我來還給你。”


    許半生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師父叫做林淺,十八年間,他那個師父甚至連姓名道號都沒有告訴他,平日裏許半生隻是以師父相稱。


    “你今年多大?”許半生又問。


    “十八。”


    許半生點了點頭,又道:“我剛下山兩日,對這個世界了解太少,想要進大學讀書。你也跟我一起進大學可好?”


    李小語的師父在她下山之前,就已經對她說的明白,除了男女之事以及牽涉生死,許半生可以對她提出任何要求,她都必須照辦,言語之間,甚至有若是許半生要與她合巹,李小語也最好照辦的意思。而即便是說牽涉生死之事不必聽從,那也隻是說許半生讓她自殺,若是許半生有危險,李小語哪怕是賠上性命也是必須擋在他的身前的。現在許半生不過讓她陪讀,李小語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我都聽從你的安排,你現在就是我的主人,我不過是你的一個丫鬟而已,你不用對我使用這種商量的口吻。”


    許半生微笑著又喝了口水,道:“那好,那我就讓人安排了。雖說男尊女卑,你又是來報恩的,但世間凡事盡皆啄飲相關,現在又是提倡男女平等的社會,我與你商量,是希望在常人眼中我們的關係是正常的。你應當明白,這個世界早已不是大少爺連起居都要丫鬟伺候的年代了。”


    李小語的眼中閃過幾分茫然,她從小所受的教育其實和許半生一樣,即便已經下山一年了,那種男尊女卑的觀念依舊深入到她的骨子裏。移花宮是個沒有男人的門派,男人對於李小語來說,無異於洪水猛獸,這兩種心理狀態看似稍有矛盾,但在李小語的觀念之中就是這樣一種狀況。她既按照傳統的規矩認為女人就該對男人逆來順受,卻又把男人當成洪水猛獸以不屑的姿態去藐視他們。


    現在許半生突然說丫鬟伺候少爺是一種不正常的關係,似乎預示著以後並不需要她這個貼身保鏢去伺候他的生活起居,這就讓李小語有些看不透了。


    許半生也不知是否能夠看懂李小語的茫然,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昨天跟我父親商量了一下,他打算安排我進吳東大學讀曆史專業。你也應當是自小修習道藏的,對古代曆史應當也有所了解。不過近現代史可能跟我一樣有所欠缺,這段時間你可以適當的注意在這方麵補點兒課。總不至於進了學校之後連那些凡夫俗子的考試都應付不了。”


    李小語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她看許半生似乎沒什麽要跟她交待的了,退後了一步,突然間抽出了自己腰間的軟劍。


    寒光一閃,軟劍離開李小語柔軟的腰肢之後,立刻彈成了一條直線,甚至於劍身都並沒有像普通的軟劍那樣劍身亂顫。這劍纏在腰中就和腰帶沒什麽區別,可是一旦灌注內力,便會變得剛直無比,絕不會輸給任何一把名劍。


    許半生多少還是吃了一驚的,這李小語不聲不響的突然抽出了軟劍,許半生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不過李小語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許半生的注意力也就很快被那把軟劍吸引了過去。


    讚歎了一聲“好劍”,許半生知道,這把劍絕對是吹毛立斷削鐵如泥的寶劍,一定是加入了現代合金技術工藝,使得從材質上,這把寶劍已經勝過古代名劍許多,恐怕就算是比起古代的名劍魚腸、莫邪,也未必就遜色到哪裏。


    李小語抖了抖手中軟件,一泓秋水一般的寒光閃耀,她的手腕一翻,劍尖挑了個劍花,許半生甚至可以感覺到以劍身為圓點,其周圍至少半米多的範圍之內,都是寒意陣陣,這把軟劍似乎能夠產生物理降溫的效果。


    “寒鐵?”許半生愣了愣,問道。


    李小語點了點頭,道:“是師父早年間無意中得到的一小塊寒鐵,直到前幾年才將其鞣入到其他金屬之中,然後便給我打造了這柄軟劍。”說話間,李小語又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比普通匕首略小的匕首,遞給許半生,“這裏邊也摻了寒鐵,你拿著吧。四年以後記得還給我。”


    許半生並不客氣,接過那把匕首,放在手掌之間欣賞把玩。


    普通的匕首多在二十二厘米以上的長度,而這把匕首卻隻有十五厘米長短,基本上是一名成年女子手掌的長度。許半生拿在手裏,剛好可以用手掌將其完全遮住,手指略微長出這把匕首一節指節。匕首用招本就旨在出奇製勝,這把匕首又比尋常匕首略短,藏於手掌之中倒是個攻其不備的好武器。尤其是這把匕首又摻了寒鐵打造,鋒利和堅硬程度都有保障,許半生估計,尋常人用這把匕首可以輕易削斷一根一公分以內直徑的鋼條。而換做是他,催動內力,一寸左右直徑的鋼條,他也應該可以削斷了。


    和軟劍不同,匕首的表麵並不是光可鑒人的,反倒是刻意的做成了亞光色,迎向光源也不會反射光線,的確就是一件偷襲的好寶物。這也符合匕首的特性,許半生心道,這把匕首若是落在一名高級刺客手中,還不知道要飲多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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