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我說有什麽用?”遠二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二.奶奶登時就偃旗息鼓了,隔了半晌,她忽然道:“老三家的給七弟下的可不是什麽迷藥。”


    遠二爺蹙了蹙眉:“什麽意思?”


    “要我說,七弟莫不是去哪兒泄火了,怕七弟妹知道吧?”二.奶奶似笑非笑道。


    遠二爺沉吟片刻道:“七弟若是要泄火,何不直接回弟妹那兒?何苦再跑出去?”


    二.奶奶被遠二爺堵得語塞,半晌才懨懨道:“算了,反正現在七弟和七弟妹沒事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傅臨安現在畢竟是朝廷命官,倘若真在傅家老宅出了什麽岔子,恐怕誰都脫不了幹係。


    “老三家的這回也是自作自受,竟是被三弟踹的滑了胎。”二.奶奶的聲音中藏著幾分幸災樂禍,她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麽,若有所思道,“二爺,你說七弟妹院子裏那把火,會不會是老三家的……”


    遠二爺抬頭看了她一眼:“爹似乎想讓老三休妻。”


    二.奶奶登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她還以為老三家的栽了,這輩子恐怕要去住佛堂了,沒想到爹竟然已經有了這樣的心思。


    遠二爺瞧著她的樣子,遂道:“你也不想想,老三家的把主意打到了誰的身上。”


    是啊,狀元郎啊!


    七弟現在可是翰林院從六品修撰,是整個家族的榮耀。


    不過遠二爺沒說出口的是,他覺得傳出老三要休妻的消息,恐怕梁家會自亂陣腳,到時候少不得補償,梁家是不可能放棄和傅家的姻親關係的。


    但是這隻是遠二爺的想法,他也不知道自己父親是否也存了這樣的心思。


    且不說遠二爺是如何想的。


    二老爺帶著一家人給傅臨安好一通賠禮,當真是長輩的老臉都豁出去了。


    又在傅家待了幾天,便要回京了。


    因為是翰林院給的假,半點都耽擱不得,臨行前一天,曹嬤嬤清點著要帶回京城的東西。


    其中不乏傅家老宅和溫家塞給他們的。


    蒔七臨窗而坐,心裏頭一直在想著那個夢。


    夢裏那人說,她的記憶是傅臨安抹掉的,還說他不是好人。


    可是,若是連傅臨安都不是好人了,這世上還有人能讓她相信嗎?


    更何況,他又是怎麽樣抹掉她的記憶呢?


    想到這裏,蒔七忍不住笑了笑,不過是個荒唐的夢罷了,她居然還浪費時間認真思量著。


    她回眸看著一麵嘀咕,一麵忙得焦頭爛額的曹嬤嬤,不由莞爾一笑:“嬤嬤,要是忙不過來,便讓清秋幫幫你吧。”


    言罷,她若有所思的喃喃道:“說起來,我都好些天沒看見清秋了。”


    曹嬤嬤本在清點行李,聽到蒔七的話,頓時一愣。


    “奶奶說什麽?”


    蒔七隨手拿起桌上的書開始看起來:“把清秋喊來幫你吧。”


    曹嬤嬤又是愣了愣,半晌才道:“清秋……是誰?”


    她這話一出,蒔七猛地抬起頭,眸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之色:“清秋啊,我的陪嫁丫鬟。”


    曹嬤嬤依舊茫然,她甚至有些匪夷所思:“奶奶這是怎麽了?奶奶的陪嫁丫鬟沒有叫清秋的,倒是有個叫宛秋的。”


    如一聲驚雷般轟然炸響在蒔七的耳際,她手中的書猛地掉落在地上。


    “你……你說什麽?”她滿目皆是震驚,“宛秋?她是誰?”


    曹嬤嬤不說話,倒是放下手中的單子,徑直走到蒔七身邊,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繼而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喃喃道:“不熱啊。”


    宛秋……


    不是清秋麽?


    蒔七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極快,她來不及抓住。


    她唇角無力的扯了個微笑:“嬤嬤別鬧了,清秋去哪兒了?我都好些天沒見到她了。”


    細數起來,似乎是自打那次大火之後,她就再未見過清秋。


    隻是因為掛心她和傅臨安的身體,以及這兩日不停的有人來探病,還有就是臨行之前各種收拾行李,她根本想不起來已經沒見清秋好久了。


    屋內熏香爐中嫋嫋升起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蒔七卻覺得有什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猛地站起身,唇角的笑意顯得有些牽強:“嬤嬤,是不是清秋出事了?她是不是在大火裏沒救出來?你是不是怕我傷心,所以不敢告訴我?”


    她這一連串三個“是不是”已經將曹嬤嬤問懵了。


    “嬤嬤,你別嚇我了,清秋是不是已經……沒了?”最後兩個字她說的很無力,幾乎用了氣聲,而此時她麵上的笑容顯得格外牽強,淚水就在眼眶中打轉,卻遲遲不肯落下。


    曹嬤嬤眼神滿是驚恐,她本能的噔噔噔後退了幾步,然後一張老臉上擠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聲音中滿是驚懼和哭腔:“奶奶你別嚇老奴啊,老奴向來膽兒小,您是知道的……”


    “那清秋呢?”蒔七的淚砸在地上,幾乎是厲聲質問。


    曹嬤嬤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的搖頭,眼淚橫流:“沒有清秋啊!隻有宛秋!隻有宛秋!”


    一瞬間,蒔七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離了一半,她無力的坐會榻上,怔怔道:“那宛秋人呢?”


    “宛秋回來的路上……病死了……”曹嬤嬤幾乎是嚎啕大哭,在地上跪著爬到蒔七腳邊,緊緊抱著她的腿,大哭道,“宛秋,是不是你回來了?奶奶身子弱,你不要折騰她了,奶奶向來對你不薄啊,你投胎去吧,我一會兒給你多燒點紙錢,你不要折騰奶奶了……”


    有那麽一瞬間,蒔七覺得自己瘋了。


    真的瘋了。


    怎麽會沒有清秋呢?她腳上的繡鞋還是清秋納的,她穿的裏衣也是清秋做的,怎麽會沒有清秋呢?


    蒔七怔怔的坐在榻上,任由曹嬤嬤抱著她的腿哭。


    傅臨安自外頭回來,一進門看見的就是這麽個場景,他蹙了蹙眉,上前一把拉起曹嬤嬤:“這是怎麽了?”


    曹嬤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四爺……四奶奶她……被宛秋纏上了……”


    蒔七抬眸怔怔的望著傅臨安,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詢問他:“沒有清秋?隻有宛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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