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漫漫,大雨後日頭灼目而出,熾熱陽光驅散了長空霧色也驅散了大雨剛過的淒淒寒意。


    江別枝三人麵色各異的杵在大廳內,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白月回了廂房去換衣物,大廳內又陷入了沉默。


    江別枝深歎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她是外人許家別莊今日發生了什麽她不知倒也情有可原,可看蘇酒與許秉兩人對此事也是丈二摸不著頭腦般,反而秦少白和她一樣的外人卻是明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樣子。


    她不禁懷疑,秦少白與許秉到底誰才是許天勝的兒子啊?


    正胡思亂想間卻見管家氣喘籲籲跑了進來。


    “少、少主,白姑娘和堡主吵起來了!”


    三人神色皆是一變,“什麽?”


    白月不是去換衣物了嗎,怎麽和許天勝(爹、叔叔)吵起來了?


    還有,許天勝(爹、叔叔)不是誰都不見的嗎?


    管家胸膛起伏不定,此時也無暇顧及他們心中所想了,管家拉過許秉便往許天勝住處跑去。


    “少主還是先過去吧,白姑娘和堡主都快打起來了!”


    管家此時仍是心有餘悸,白月換好衣物便來找了他讓他帶著她去了許天勝住處。


    他雖疑惑卻也和白月解釋了許天勝如今的狀況,可白月依舊堅持讓他帶她去他便不好再說什麽。


    他帶著白月去了許天勝住處沒料想到許天勝真的開門讓白月進了屋,他正驚奇著屋中便傳出了許天勝的怒吼,跟了許天勝幾十年他從未聽許天勝那般憤怒的說過話。


    他在屋外焦急的詢問出了什麽事卻沒有得到答案,他想推門進去卻駭然發現屋中氣息鎖定著他根本進不去!


    許天勝依舊怒聲質問著白月什麽,他卻無暇再顧及內容,匆忙往大廳而去。


    無論白姑娘做了什麽,她現在都是別莊的客人,而且還與少主表小姐交好!


    管家飛快的跑著,他就怕許天勝心神大亂之際傷了白月,那樣許家別莊如何自處?


    少主與表小姐又如何自處?


    許秉在管家那聲話下心神巨震,稍微用力抽出被管家握住的手臂便掠身而去,蘇酒見狀也要掠身跟上卻被江別枝一把抓住手臂。


    “阿酒!”


    蘇酒稍微愣神間便攬過江別枝跟上了許秉,三人到時白月正從屋中走出來,身後是許天勝的怒吼之音。


    “憑什麽?!”


    白月抬頭望了怔住的三人一眼,微闔了雙目。


    “憑她是我師父。”


    身後啞了火,好一陣沒有聲音傳出。


    白月走到江別枝身邊抬起手想要揉揉她的頭發般最後還是垂下了手臂,她看著江別枝眼中浮現出清淺笑意。


    “保重。”


    江別枝陡然一驚伸手拉住了她,“白月!”


    保重?


    你是要離開了嗎?


    白月伸手覆上了江別枝的手掌,手上的溫涼讓江別枝身形一顫。


    “別枝,總會分開的。”


    江別枝眼中泛淚,執著的把著她的手臂直搖頭。


    她知道相聚總有離散,可這次來得太突然了。


    突然到她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白月將她額間碎發別至耳後,清冷的麵容竟柔和了幾分。


    “會再見的。”


    說完也便推開了江別枝的手掌往外行去,眼邊粉衣一閃卻是蘇酒伸手攔住了她。


    白月順著手臂清冷的目光落在蘇酒臉上。


    “蘇姑娘?”


    蘇酒身形一顫,有些為難的看著她忽而咬住下唇下定決心般。


    “白姑娘,可否告訴我們你與家叔之間出了什麽事?”


    這一問許秉也期期望了過來,正自傷神的江別枝也疑惑的看著她。


    許天勝明明冷著臉說誰也不見卻仍見了白月,兩人還起了爭執,如今白月甚至突然說要離去,樁樁件件由不得他們不生疑。


    白月抬手輕輕揮開蘇酒的手臂頭也不回的走了。


    “許天勝會給你們解釋。”


    蘇酒與許秉對視一眼到底沒在阻攔,江別枝紅著眼上前兩步。


    “白月你去哪?”


    回南疆嗎?


    白月卻未回答,腳步不停的離開了他們的視線,江別枝深吸一口氣回望蘇酒兩人。


    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麽?


    許天勝的性情大變、秦少白的昏迷、白月的突然離開,這些都是為什麽?


    天際雲卷雲舒,許家別莊恢複了往日的寧靜,江別枝抬眼四望,顯然今日不會有人給她答案了。


    時間匆匆,轉眼又是清晨,江別枝推門走出廂房,院內大樹樹葉繁茂如舊,隻是如今住於此的隻有她一人了。


    江別枝往旁邊廂房看了一眼,那個白衣絕色的女子不會再從中推門而出,而對麵的廂房也請悄悄的。


    江別枝深吸一口氣往大廳行去,早在昨日晚間秦少白便醒了過來,如今除去麵色有些蒼白之外已看不出其他,大廳內隻有他一人。


    江別枝抬步而進,望了他一眼複又咬唇低下了頭,秦少白察覺到她的抬頭朝她勾唇一笑。


    “喲,今兒太陽是從西邊升起的?”


    江別枝身形一頓正要發作之際見他麵色蒼白便又生生忍住,氣鼓鼓的找了位置坐下。


    “哪能是西方呢?今兒太陽不是從南方升起的嗎,秦公子你莫不是睡糊塗了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吧?”


    蘇酒與許秉兩人進來時便聽著江別枝反唇之語,兩人無奈的對視一眼又將目光齊齊落在秦少白身上。


    還能鬥嘴,看來是沒什麽大礙了。


    管家很快布好了菜,許秉望著虛空的主位擰了眉頭。


    “爹呢?”


    管家放置碗筷的手一愣,繼而若無其事的道。


    “堡主說他在屋中吃。”


    天知道一大早堡主突然出現在他房中說了一句將飯菜送到他房中時他有多驚訝,不僅驚訝於堡主不來大廳吃飯更驚訝於堡主來他屋中竟然隻是為了交待一句飯菜送至屋中……


    許秉眉心擰的更緊,顯然對於這個答案他很不滿意,秦少白抬眼看他一眼。


    “吃飯。”


    “少白,昨日……”


    “吃飯。”


    秦少白伸手拿過饅頭根本不給許秉說話的機會自顧自吃了起來,許秉臉色一變正要撂筷之際被蘇酒堪堪穩住。


    蘇酒不動聲色的甩了眼神給他,別急。


    許秉心中鬱氣,到底沒再說什麽,江別枝眼觀鼻鼻觀心悶頭扒飯吃,一餐飯吃得安靜。


    幾人都吃好時,秦少白突然側首看向江別枝問了牛頭不及馬尾一句。


    “你什麽時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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