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比賽後,再加之這個圍繞籃球產生的奇案,班級中、乃至係裏麵,刮起了對籃球的熱愛。一到了下課,男女生談論的話題竟然出奇的一致。


    籃球的技巧、nba、國內的比賽,包括黑子的籃球等等,處處包含著籃球的魅力,就好似一股旋風,將所有人迷得團團轉。


    不過江西穆卻對此不感冒,他的位置依然是沒有人經過的地方。或許是別人見他太過冷漠,止步不願說話。


    宋情詞似乎找到了什麽新聞,一進教室就到江西穆的桌子前,輕輕喘著粗氣,“你知道嗎?我們學校體育館的保安。我們居然都認識呀。”


    “哦。”江西穆在草稿紙上計算著一道極其難解的微分,等到做完解出答案才抬頭,淡淡的說了一句:“不認識很正常。”


    “難道你見過了?”宋情詞以為她這樣的消息能讓江西穆沒那麽冷淡,現在反而是她最後一個知道,有點小失落。


    江西穆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傷疤,“你是想說,前個星期遇到的人吧。”


    “是啊,我聽二班說了,很是驚奇。”宋情詞抿著嘴,等了一會兒,詢問的眼光看著他:“要不,今晚我們去謝謝他?”


    江西穆低下頭,拿著筆繼續算下一個難題,冷冷的說:“你去吧。”


    宋情詞則問道:“那你見到他的時候,有沒有說聲感謝。”


    “沒有。”江西穆脫口而出。


    “那不就是?這次得當麵謝謝他。我聽二班的幾個男生說他很愛喝酒,剛好我家還有幾罐啤酒,可以給他。”宋情詞不禁意打量著他的左手,傷疤還留在上麵,時刻提醒著上次是有多危急。“不過,上次就不應該拉你出來吃鹵麵,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聽著這自責的語氣,江西穆輕輕歎了一聲,“該來還是會來。”然後抬著頭,看著宋情詞那因傷自責的眼眸,答應今晚一起去答謝那個安夕教練。


    他側著臉,對著陰影——還有一個事情得向這教練落實一二。


    晚上七點,宋情詞在隧道等著江西穆。她提著4罐燕京啤酒,安靜的佇立在隧道外麵。隧道中湧出來的風吹向她,卷發輕輕飄起。她用手請親搓著發冷的皮膚,打了一個冷戰。


    她不禁想到前一個星期的晚上,卻出乎意料的遇到了兩個混混。那件事實在太過可怕,在腦海中無法消除。尤其是那些混混威脅他們的時候,眼神是有多凶惡。提著啤酒瓶,猛然砸碎,再狠狠的向他們砸過去。如果是砸中,那該有多疼。


    她一陣冷戰。


    也就在那時起,她才感覺有江西穆在,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江西穆麵對威脅卻毫不畏懼,冰冷的臉上寫滿了倔強和不屈。在無路可走的時候,他竟十分冷靜的打量四周,果斷的衝進一個居民家中。


    那種安全感,是她那天體會到的,直到現在還留存著。


    輕鬆的微微一笑浮現在臉龐,心中變得寧靜。


    這時候,江西穆走出隧道,看著一旁的她,脫下薄薄的外套,丟給她。隨後拿著地上的啤酒朝著體育館走去。


    宋情詞愣了一下,披上了衣服,跟在後頭。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到了體育館,聚光燈下,果然是安夕教練以及那些經濟係的球員。這一次,是十個球員一起都來了。


    安西教練的訓練方法還真是特別,並沒有讓他們練習投籃,提高準確度。而是,讓這十個隊員做俯臥撐。


    這些隊員上場時候生龍活虎,但是做起俯臥撐還真不是那麽一回事。有些個人做著做著,腰部塌了下去,被教練狠狠的用教鞭——一根棍子——抽打了一下。


    “好了,半個小時到了,你們休息一下吧。”安西教練看著籃球計時器,宣布道。


    球員們顯然是等著這個命令太久了,猶如久旱逢甘霖,命令一下達,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哀聲連連。


    “這幫隊員底子不錯,可惜耐力不足,手腕柔韌性不好。”安夕教練有些憤恨的說道。不過他似乎看到了江西穆手中的東西,“帶啤酒啊今晚。”


    “嗅覺不錯,隔著編織袋就知道是啤酒。”江西穆不為動容的評價道。他將酒放在門口的桌子上,一瓶瓶拿出來。


    “這是我爸不喝的酒,我想拿來,表示感謝。”宋情詞笑嗬嗬的說道。


    “好嘛,知道投其所好了哈哈。”安夕教練眼中的光芒大現,一把將啤酒都抱回了保安室,飛快藏在桌子裏。


    “下次不用帶那麽好啦。”安夕教練一瘸一拐的走出來,拍打著啤酒肚笑眯眯的說道。


    宋情詞手指纏著卷發,抿著嘴,“還以為你會說不夠檔次。”


    “哎——話可不能這麽說,我什麽酒沒有喝過。就算是白開水兌成稀稀的白酒,我都喝過。”安夕教練擺擺手,說道。


    隨後他一瘸一拐的走到那些隊員麵前,將腰挺直,露出個大肚子,再雙手叉腰,厲聲厲氣的吆喝道:“行了,休息了十分鍾,可以起來繼續訓練啦——”


    “不是吧——我做得人都起不來了……”“老爹,你比法-西-斯還狠……”地上全是怨聲載道的低嚎聲,再搭配那咒怨一般的表情,足以表明球員是多悲痛自己今晚的命運。


    “既然都叫我一聲教練或者老爹了,那就聽我的命令。趕緊帶著籃球,屈膝,進行拍打籃球的訓練。”安夕教練凶狠的說道。當然為了緩和氣氛,說了一個不知是不是典故的典故,“《灌籃高手》的安西光義可是有白發惡魔這個稱呼的,我的嚴厲程度還沒有到逼死人的程度。”


    隨後這些隊員十分的無奈,隻得爬起來,唉聲歎氣的拿著籃球進行下一個拍球訓練。所有隊員排成一字,屈膝,快速的拍打籃球。


    陽光一邊練習一邊問道:“老爹,要練習多久?”


    “四十分鍾。”說罷,這個安夕教練美滋滋的回到保安室,掏出一罐開封的五糧液,小啄一口,然後喜滋滋的偷笑。然後出來,與宋情詞說道:“美女,過去看著這幫帥小夥有沒有偷懶。”


    宋情詞過去,一圈圈的巡視。而安夕教練拿著五糧液還有兩個塑料杯,邀請江西穆:“到門口喝幾杯不?”


    酒這種東西,江西穆沒有任何興趣,因為有礙精神注意力的集中。他拒絕道:“不需要。”


    可是教練卻不這麽看,“男人嘛,喝點酒而已。等你到社會也是要喝酒的。”


    社會?江西穆冷笑著。數了數念頭,15年在社會中摸爬滾打,混社會那是低層次。


    安夕教練不管那麽多,拽著江西穆走出體育館,坐在地上。然後將五糧液倒進兩個小塑料杯,還未等江西穆答應,自己倒喝了兩杯。


    “哎——”打著酒嗝,酒味濃烈的超江西穆撲過來。江西穆試著拿杯子,聞了聞,嗆鼻的氣息傳過來。


    “喝喝嘛,年輕人,總得嚐試一番啦。”安西教練慫恿道。


    江西穆微微嚐了一口,那股強烈的辣意像似火燒一般在他嘴巴燃燒著,他咳嗽了好幾聲。他並沒有像別人第一次喝酒那樣流眼淚、吐舌頭,顯然是極力的克製保持鎮定。


    “現在時運不濟咯,在學校裏做保安。”安西教練喝著酒,感慨道。這是他喝的第五杯酒,臉上通紅通紅,且搖頭晃腦不止。他半眯著眼睛,嗬嗬的傻笑著:“想當初,我可不是做保安的哦。”


    江西穆似乎沒有在聽,他撐著頭,那股醉意衝進了他的大腦,打亂了他的所有理性。他的杯子又被安夕教練灌了一半。


    “你才喝了三杯,還不夠——”安夕教練笑嗬嗬的拍打著他的肩膀,“熱心”的勸導。直到江西穆伸長著脖子將酒喝光,他才繼續講述他年輕時候的故事:“我30多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副校長了哈哈。在老的二中,不是那個九龍公園旁邊新二中呀。那時候,我真的是副校長嗬嗬。隻是那時候,校長看我不爽,大概是96年吧,我離開二中,去了機床廠做副書記。”


    這個96年,將微醉的江西穆打醒了,他拚命的讓自己清醒,急忙問道:“那你知道96年發生的大事嗎?比如那個——那個8月份的劫案。”


    安夕教練打著嗝,極度的興奮,“當然知道,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會不知道。不過也沒有我悲慘。96那件事真是讓我——憤怒不已——我恨死那些給我調換工作的人。監獄劫案的事,遠遠沒有我悲慘。”


    江西穆緊追不舍,“那你可以說下那件事嗎?”


    “那件事呀哈哈。97年的時候我又調換了工作——哦,不,準確來說,連工作都沒得做啦。”安夕教練陡然之間哽咽,接著酒的作用,眼圈潮紅,酒成了苦淚,“妻子與我離婚,她獨自一人撫養孩子……我卻無所事事,不知該怎麽生活。每天真是對著家具發著脾氣,將能用的都砸了……直到有人給我一份保安的工作。”


    江西穆打量著教練,又抬抬頭看著夜空,喉嚨一陣發酸——自己何嚐不是?


    “不說我了,說說你故事吧。”安夕教練平靜下來,喝了兩杯酒,轉悲為笑:“昨日有警察來察攝像頭,詢問我是否有學生經過這。你到底犯了什麽事,引來了警察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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