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江西穆成了經濟學係大二的學生。


    宋情詞心中那個謎更加的大了,她這般對自己解釋道:“他或許是來讀書的吧,所以才到水仙市,然後很不幸的遭遇到搶劫。”但總覺得,這緣分巧得好似電視劇八點檔。


    班會上,輔導員黃鶯兒說了許多關於之後上課的紀律。她今天穿著黃色的t恤,紮著馬尾,表情嚴肅。“逃課是堅決不允許的!發現一例,是堅決嚴厲批評的,事後要上報院係領導。”


    可惜下麵同學,僅僅是在聽,而沒有用心在記。宋情詞心中那份好奇隨著江西穆的到來而劇增,她迫不及待的要弄清楚。


    本想下了班會去詢問的,但可惜輔導員一走,江西穆也跟著去她的辦公室。班裏都在議論這個插班生——“插班生又不像初中高中,可以轉學。大學能夠轉學嗎?”“誰知道呢,鬼懂他家是不是給學校塞錢。混個學曆嘛,學校會賣個情麵的。”


    宋情詞右手撐著下巴,腦中有許許多多的猜測,小小的腦袋壓根就擠不下,不消一會兒便找清涼油在太陽穴塗抹。


    在輔導員的辦公室,除了黃鶯兒與江西穆,還有一個中年男子,30來歲,著西裝,自稱是招生辦公室的負責人。“待會兒你帶這位同學去宿舍吧。”黃鶯兒依然嚴厲。


    那招生辦公室的男子拉過黃鶯兒,背著江西穆小聲的交談著,“到時候這個人你多注意點,出了問題要盡量壓下來。”


    “堂哥,這個我知道。你待會兒跟他說,讓他把剩下的錢交齊。我這手續辦得了,以插班生名義。”


    “現在是沒有問題,三年後一定會出現問題,你要壓製下來……”


    “莫在那囉嗦那麽多,我又不是沒有幹過。學費交上來,我們私下再說。”


    然後那個招生辦公室的男子帶著江西穆出了辦公室,自我介紹道:“我叫黃鑫縷,負責招生。同學,你的行李呢?”


    “我的行李,很簡單。”江西穆淡淡的回答。


    走出誠行教學樓,往宿舍方向而去。在路上,黃鑫縷壓低聲音說道:“你現在學費,還差一萬塊。哦——你之前給了五萬,現在這個一萬,是宿舍費。”


    江西穆點點頭,“會給你。這周之內。”


    黃鑫縷歎了一口氣:“你也知道,為你安排進學校,要很多手續。每個手續都要卡一下。畢竟你這個不是統招生,比較難辦……”


    “不必說了,這周會交完一萬。”江西穆立即打斷他的為難之言。眼睛看著前方來來往往的學生,依然冷漠。


    黃鑫縷語塞,不知該怎麽接下去。


    江西穆不去理會他,腦子中隻想到了四個字——暫時安全。


    他半眯著眼睛,將背包提了一下。他回憶兩個星期前,進入這個學校的準備工作。


    那時江西穆在出租屋內,用筆記本電腦搜索水仙市的新聞,旁邊的百度推廣寫著這麽一條消息,“想要完成讀大學的夢嗎?水仙師範學院幫助你!自考招生熱線……”


    他冷冷的哼道,關閉了網頁。事實證明,他這般忽略是大錯特錯。


    也就在當天夜裏九時許,一陣敲門聲將他驚住。他不動聲色穿戴好衣服,看著門口的貓眼,是兩個警察。他麵不改色,將門打開。


    “對不起,這麽晚打擾到你。是這樣的,你樓上的鄰居掉了一顆戒指,用以求婚之用。他很著急,就報警讓我們搜索一下。”警察的表情很嚴肅。


    “那進來搜索吧。”江西穆讓開一條道。這個出租屋是他在濱江北路找到的,快要拆遷的危樓業主還要出租。十多平方米,警察進去搜,除了床,就什麽都不剩下。


    “可以出示你的身份證嗎?”一個警察嚴肅的問道。


    江西穆臉色一沉,目光如刀:“身份證不在這,壓在業主那裏。而且——你們不是過來找尋戒指嗎?為何需要我身份證。”


    警察依然嚴肅,“對不起,是例行公事……”


    “有這麽例行公事嗎?我沒有出什麽錯,已經配合你們搜索屋子。我可以有正當理由拒絕!”江西穆麵目冷峻,眼眸凜冽,大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風範。


    兩個警察相視看了看,說了句抱歉,離開了出租屋。


    江西穆從窗台上看著警察離去,然後返身收拾東西。這時候,他想起那招生熱線,立即撥打了電話。


    那人了解情況後,自稱是招生辦公室,十分熱忱的講了學校的曆史,爾後說道費用,其中經管類的自考費用是六萬塊。


    “見麵再說吧。”江西穆掛掉電話,丟下一邊。


    其後,他與這個招生員黃鑫縷見麵,手續隻用交六萬塊,便可以參加自考學習。江西穆所看重的,是其中手續簡單,連身份證都不需要出示。最重要的,身份先有了保障。


    方才這兩人,招生員與輔導員,運用招生的貓膩,在協商分錢吧。“上帝造就一個人,當真是體麵其表,流氓其質。”江西穆在心裏冷冰冰的評價道。


    “這裏便是宿舍了。”黃鑫縷指著這棟建築物說道。


    “哦。”回憶中斷,江西穆已經站在宿舍樓的樓底。宿舍樓很舊,樓梯口擺著三個大垃圾桶,依然桶外擺滿了垃圾。最為顯眼的,宿舍外麵有一條黑乎乎的水,散發著惡臭。


    他們走到c單元,上了四樓,停在405。“這裏便是你的宿舍。”


    走進宿舍,最顯眼的分在兩邊的藍色高架床,然後一眼望到陽台,陽台正對著黑水河。在宿舍當中,有兩個人坐在一塊,對著筆記本電腦炯炯有神。


    這麽一個人的突然到來,令他們很是疑惑。其中一個人站起來,問道:“你們是……”


    “這是你們班新來的學生,黃輔導員將他分到你們宿舍了。”黃鑫縷笑嗬嗬的說道。


    “啊?”那個同學很是驚訝,但又不得不同意輔導員的安排。


    黃鑫縷走後,那個同學熱心的說道:“我叫望書歸,來自e省望崗村。以後咱們就是同宿舍好友啦。”


    江西穆沒有說話,打量麵前這個人。他比自己高一點,約有1.75m,穿著白色的t恤青色帆布短褲。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嗎?盡管提。”望書歸拍著胸膛,挺豪氣的說道。


    “謝了,暫時不需要。”江西穆爬上7號床的床鋪。上麵正擺著一個卷好的席子以及枕頭。


    “你需要抹布嗎?”望書歸從廁所拿過一塊抹布,放到上鋪。


    江西穆斜眼看了一下他,沒有說話,接過抹布,將床上的灰塵擦一下。高架床的質量不佳,輕輕一動,便晃得十分的厲害。


    “我靠,你搖床不用這麽用力啊。”下鋪的人大聲說道,頗為的不滿。


    “哎——新同學過來,整理衛生嘛。”望書歸解釋道。


    “關我什麽事。”下鋪的人憤恨的說道:“我遊戲剛才都點錯,發射的法球沒有命中敵人。”


    江西穆不去理會,臉上依然冷漠。


    “你下鋪叫高台陽。新同學,我該怎麽稱呼你?”望書歸問道。


    “江西穆。”他頭也不抬,淡淡的說道。


    之後,望書歸與江西穆熱情的聊天,隻是江西穆都隻是用極為簡短的話回答,有時不做理會。一個冷淡,一個熱情,真是天壤之別。


    江西穆將席子鋪開,將背包拿上來,從中拿出衣服放在床上。


    “啪——”


    一個黑色巴掌大的筆記本從上鋪掉落下來。望書歸將其撿起,還沒有說些什麽,就聽聞一陣“噔噔噔!”聲響,手中的書順勢不見。


    江西穆一手還抓著扶手梯,另一隻手緊緊的抓住那個黑色筆記本。他口氣十分的冷,句句如刀紮,“我的東西,不要亂動!”眼眸淩厲,放佛再說,如果下次再犯,命必然不保。


    望書歸一陣愕然。高台陽捧著筆記本電腦,輕輕的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管他幹嘛!”


    江西穆瞥了他一眼,毫無表情。


    午飯過後,江西穆在電信營業部充了600塊話費,得到一台華為手機。他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撥通一個電話,電話打通後,“喂——是我。手機號碼換了,以後這個聯係。”隨後電話掛斷,將此號碼刪除。


    宿舍依舊是他們三人,另外兩個並沒有回來。


    下午的課僅有一節,江西穆看著手中的線性代數,聽著老師在講台上用特有的方言講課,神情有些恍惚。這樣的上課感覺,他從來都沒有過,有這麽一段時間,他仿佛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


    到了下課時候,同學收拾課本要回宿舍。宋情詞走到他桌前,“同學你好——”


    江西穆斜眼看著她,她一臉笑嘻嘻的模樣。他拿著課本,起身。宋情詞攔住,問道:“那天為什麽你會不辭而別?”


    江西穆冷冷的眼眸微轉,似乎記不起來了,許久才解釋道:“哦,起來得早,見你睡覺,沒有打擾你。”


    宋情詞眨巴著眼睛:“這樣啊,那你還蠻會關心的——額,不是這樣,我是想說,其實你可以留下字條的。”


    江西穆轉身離開座位,“沒這習慣。”


    宋情詞看著他的背影,身子挺直,卻道是那般的落寞。就像是荒漠裏唯一存在的小山丘,飽受孤獨,獨享靜默。


    “那手機號碼告訴我吧,至少我能找到你。”宋情詞掏出小米手機,眼眸中的微光盡是期待。


    江西穆拿出華為,聳聳肩。手機對於他,不過是一包餐巾紙,用完即可丟掉。不過他還是好奇的問道:“記我號碼有什麽用?我們很熟悉嗎?”


    這句話頓時讓她語塞。他們都成為同班同學了,竟然還被他認定為不熟。她抿著嘴,手指繞著頭發,“感覺我們很有緣分,問下號碼而已。”


    江西穆拿回手機,通訊錄上赫然躺著“宋情詞”這個名字。他習慣性的點到刪除,當提示是否刪除時,他猶豫了,最終點了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七罪仇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忘了的消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忘了的消逝並收藏七罪仇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