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帶著檸萌出了丞相府,踏著夜色,腳步未停,朝著某個方向疾行。


    倆人停在了一個院子門前。


    院子裏有暗衛看守,在看到秦昭和檸萌出現在門外的時候,裏麵立刻有人現身將院子大門打開。


    “主子。”暗衛低頭站在一邊。


    “他們人呢?”秦昭開口問道。


    “就在裏麵。”


    暗衛答著,帶著檸萌和秦昭倆人進去。


    房間裏光線漆黑,暗衛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個燈點上了。


    昏暗的燈光下,檸萌看到了蜷縮在角落裏的那幾人。


    一共三個人。


    均是上了年紀的老婦人。


    她們蜷縮在一起,看似十分害怕的模樣。


    在秦昭幾人進來之後,她們更是忍不住瑟瑟發抖。


    秦昭道:“人都在這裏了,你打算怎麽處理?”


    秦昭從小在深宮中長大,然後又去軍隊裏上陣殺敵了幾年,在檸萌麵前他有意收斂自身煞氣,但是在其他人麵前,他就沒有那麽好的耐性了。


    在其他幾位婦人的眼底,秦昭模樣雖俊朗,但是那一身冷冽的殺伐之氣卻讓她們畏懼萬分。


    而且因為秦昭的手下已經對她們嚇唬問話過,所以她們也已經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抓來京城。


    原本一路上就心懷惶恐,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但是沒有見到檸萌之前,她們心裏怎麽說還是有些僥幸之心的。


    然而秦昭一進來,開口就要處置她們。


    三人頓時跪在地上哭嚎出聲:“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閉嘴!”檸萌眉頭一皺,聲音冷厲。


    求饒聲頓時消失,跪在地上的三人閉著嘴,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你們殺害前丞相夫人,是誰讓你們做的?”檸萌徑直問道。


    因為類似這樣的問題之前秦昭的暗衛已經逼問過了,所以此刻三人都無比老實,而且回答的內容也一致:“是之前的柳姨娘。”


    柳姝。


    檸萌神色平淡,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但是嘴上卻道:“之前的柳姨娘就是現在的丞相夫人吧。你們有何證據說是她指使你們做的?”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均搖頭:


    “回大人,老奴沒有……”


    “老奴亦沒有……”


    檸萌冷笑出聲:“沒有證據你們就敢胡亂指正人,我又怎麽知道你們是不是在胡言亂語!挑撥我和柳夫人之間的關係。”


    三人一慌,其中一人大膽抬頭打量了檸萌一眼,目光落在她和吳秋嫻那七分相似的臉上,神色一頓,然後開口道:“小姐?是大小姐嗎?”


    其他倆人同樣抬起頭,看著檸萌。


    檸萌神色冷漠,沒有出聲。


    但是她和吳秋嫻七分相似的臉蛋,已經證明了她的身份。


    最開始說話的那人見檸萌不答話,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大小姐,沒有想到過了這麽多年,居然還能夠見到您,老奴心中有愧。夫人當年要臨盆之前,劉姨娘用老奴年僅六歲的孫兒威脅了老奴,那孫兒是老奴家唯一的一根命根子,老奴不得不從。柳姨娘接二連三,或是收買,或是威脅了夫人房裏的人。但是柳姨娘做事謹慎,直到夫人去世,她也沒有留下絲毫證據。”


    另外一位老奴也開口搭腔:“當年六姨娘每一次要老奴做事情的時候,都是張嬤嬤口訊過來,的確沒有給我們留下絲毫可以指認的證據。”


    她們都嚇得麵容失色了,檸萌不懷疑她們說話的真實性。


    檸萌轉頭看著秦昭,“我能把她們暫時放在這裏嗎?”


    “可以,你想放多久就放多久。”秦昭不假思索的應了,“如果想帶走她們的話,到時候直接讓暗六他們過來拿人。”


    “嗯嗯。”檸萌點頭。


    倆人離開小院子。


    回去丞相府的路上,就不似來之前那般匆忙了。


    沒有坐馬車,倆人漫步在夜色裏無人的小巷。


    檸萌晃了晃牽著秦昭的手,忍不住皺起眉頭。


    如果沒有證據的話,就算有這三個人的指認,也無法讓柳姝承認她當年做過的這件事情。


    說不定柳姝還會倒打一耙,說這三個人是被檸萌收買,來冤枉她的。


    檸萌微歎。


    秦昭沉默的走在檸萌身側,直到倆人悄悄翻牆進入丞相府,回到檸萌的房間裏時,秦昭才低聲道:“別難過。沒有證據,我們可以製造證據。”


    喵喵喵?


    檸萌仰頭,好奇的看著秦昭。


    “可以讓暗衛去柳姝或者張嬤嬤身邊拿一件能夠代表她們身份的東西,或者拿柳姝平時練字的帖子出來,我手裏有人能夠模仿筆跡,可以偽造一份柳姝威脅她們的舊信。”秦昭緩慢的開口,然後緊盯著檸萌的臉,等著她的反應。


    “啊!”檸萌微訝的張嘴,然後驚呼出聲:“宿……秦昭,你好厲害!怎麽這個都被你給想到了!”


    差一點,“宿主”倆個字就要脫口而出了。


    秦昭沒有在意檸萌剛剛的口誤,他隻在意檸萌的反應。


    其實他這個方法有些小人行徑了。


    這也是他剛剛在回來路上一直都沒有開口的原因。


    可是他又有些忍不住,他就想說出來,將自己心中的陰暗一點點表露出來,看看她是什麽反應。


    他一邊想在她麵前維持自己的形象,一邊又想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麵表露出來。


    甚至他都已經想好,如果她覺得他心思深沉,對他產生了抗拒心的話,


    就算她想遠離,他也得牢牢將她抓在手裏。


    可是……


    他聽到了什麽。


    她不僅沒有絲毫不讚同,而且還誇他了。


    秦昭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種呆愣的神色。


    但是很快,這種表情就在他臉上消失了。


    秦昭將檸萌整個人抓在自己懷裏,道:“你要是覺得好的話,明天就可以讓暗六他們去辦。”


    去柳姝或者張嬤嬤的房裏拿個東西,對於暗衛來說並不是事。


    “嗯嗯。”檸萌眸光熠熠生輝,重重的點了點頭。


    正事說完。


    秦昭垂眸看著檸萌的眼神,越發越炙熱。


    檸萌在秦昭的目光下,好似感覺到了什麽,低垂著小腦袋,對著秦昭張開手。


    秦昭眼底劃過一抹笑意,伸手將檸萌攔腰抱了起來,幾步走到床榻上,將人輕輕的放上去,然後自己也覆身而下。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開始在她的房間裏留宿,在天未亮的時候悄悄離開。


    倆人從蓋著純棉被聊天,在他手指輕佻下漸漸變了另一種0距離的親昵。


    雖然倆人一直都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但是她全身上下,他全部撫弄了個遍。


    看著身下咬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的檸萌,秦昭憐愛的親了親她微紅的眼角,聲音溫柔:“萌萌,成親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還有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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