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芳菲嗓子一緊,啞然問道:“灝灝,你爸爸經常抽煙嗎?”


    “嗯,他的書房裏經常能聞到濃濃的煙味。”灝灝想了想說:“那一天,奶奶讓我去樓上叫爸爸。我悄悄推開書房的門,看到他一個人站在窗邊,手上還拿著點著的煙,滿屋子都散發著煙味。看著他的背影,我覺得心裏好難受,尤其是他被煙嗆著的時候,我覺得他好可憐。”


    光聽兒子描述,嚴芳菲就能想象到那種煙霧繚繞的場景。


    這個男人的確是讓人操心。


    他就不知道為了兒子,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嗎?


    突然有了一股想罵他的衝動。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憑什麽去罵他。


    就憑她是他兒子的母親?


    “媽媽,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到自己的家裏住?”


    麵對兒子,嚴芳菲那輕咬著的嘴唇漸漸鬆開了。


    “灝灝,媽媽手上的事情理順了,我們就在江城買一套房子,到時候你就可以過來住了。”


    灝灝問:“那爸爸和我們一起住嗎?”


    “這......”


    “當然了,既然是一家人自然就沒有分開的道理。”佘正東說話功夫已經坐進了車裏。


    不早一秒,不晚一秒,剛剛好。


    回答的也是合情合理。


    灝灝笑著問:“爸爸,那我們的家也會有院子嗎?也可以堆雪人嗎?”


    佘正東寵溺地說:“有,隻要你想到的我們家都有。”


    “太好了。”


    與灝灝的激動相比,嚴芳菲就顯得過於安靜了。


    車子未動前,佘正東說:“她就是胡茵,剛才還在打聽你。”


    嚴芳菲真想問打聽什麽,不過最後還是輕輕“哦”了一聲。


    佘正東繼續說道:“我和她之間什麽都沒有,我的心裏隻有你和兒子。”


    該如何回答?知道,明白。


    顯然這些字眼都不合適。


    再說了他們並不是合法的夫妻,她沒有資格過問。


    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佘正東也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麽,他認為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影響他們的好心情。


    “你們坐好了,我要開車了。”


    “哦。”


    從後視鏡裏看了看,看他們都坐好了,佘正東這才發動車子離開了。


    ......


    佘正蓮這套沉寂了許久的別墅,今天又熱鬧了起來。


    門口處停了一排車,裏麵更是熱鬧非凡。


    男人們在一樓的棋牌室裏打牌。


    灝灝帶著康康在另一間房間裏玩。


    這是佘正蓮讓人準備的兒童房。


    兩個孩子玩的不亦樂乎。


    幾個女人則是圍坐在沙發前,品著美食、聊天。


    安安開口問:“你們怎麽都和約好的一樣,前後腳都到了?”


    嚴芳菲說:“給灝灝挑完東西就過來了。”


    雲諾說:“接了康康我們就來了。”


    肖曉蘇說:“我是把孩子哄睡了就來了。”


    總之是所有的女人說的都是孩子。


    安安看向楊柳說:“哎,這就是女人,所有的事情都繞不過孩子。”


    “是呀。”


    楊柳數了數人數說:“我們這裏都有5個女人了,豈不是可以搭戲台唱戲了。”


    “是呀。”雲諾笑著說:“要是筱歌姐、曾柔姐能來,我們的隊伍會更龐大。”


    曉蘇問:“安安,曾柔姐他們還沒說回來嗎?”


    安安說:“沒呢,蓮之前還給他們打電話來著,手機都關機了,如果不是在路上就是兩人在溫存,顧不上接電話。”


    對於安安她們都習慣了,自然就不會在意她說的話。


    嚴芳菲說:“原本晴晴也要來的,結果雲哲去陪他小姨了,她也就跟了過去。”


    “切,那丫頭眼裏就隻有仲雲哲,哪裏會把我們當一回事呀。下次見到她,一定要好好教訓她。”安安不滿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你眼裏除了你家蓮,還有誰?”曉蘇打趣道:“芳菲姐,楊柳,你們是沒有看見,安安對蓮是多麽的癡迷。這個我和雲諾可以作證的,她深怕蓮丟了一樣,恨不得寸步不離。”


    沒有男人和孩子在身邊,她們說起話來就是隨心所欲。


    恰好曉蘇就坐在安安身邊,安安豈會這樣放過她。


    “好你個曉蘇,居然在這裏揭我的短,那好吧,可別怪我不客氣呀。”說完安安就把手伸過去撓曉蘇。


    旁邊還有楊柳,曉蘇是逃無可逃,隻好求饒道:“好了,安安公主,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不行,現在已經晚了。”說話安安的手撓的更厲害了。


    也就是這一撓,安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過後她說道:“難怪秦禹墨把你關在家裏不讓你出門。”


    就在大家等著她說時,她卻賣起了關子。


    “這個男人呀還真是小心眼。”安安又笑了笑說:“剛才我的手無意中碰到了曉蘇的那裏,那手感真是沒得說。這樣的具有童.顏.***的老婆當然還是放在家裏比較踏實。要不出去也是惹事,秦禹墨還真是明智。”


    雲諾她們抿唇一笑,這倒是弄的曉蘇有些難為情。


    她那裏是比以前大了一圈,不過那是因為生了孩子的緣故。


    曉蘇忙坐起身來解釋道:“我這是最近給孩子喂.奶才這樣的,以前不是的。”


    “奧,不用解釋的。”安安嘿嘿一笑:“有個醫生老公就是不一樣,和手法有關係吧。”


    “噗”一聲,正在那邊取飲料喝的秦禹墨險些被鬱安安的話嗆死過去。


    喉嚨裏難受的他直不起腰來,一個勁地咳嗽起來。


    也正是這咳嗽聲,把所有女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曉蘇小聲詢問:“禹墨,你沒事吧?”


    秦禹墨搖搖頭,隨後又擺了擺手,好不容易說了一句:“鬱安安,你別把我老婆教壞了。”


    說完他就扶著牆壁向棋牌室走去。


    哎,女人呀,女人。有你們在的地方我還是少來的好。


    這成了秦禹墨內心裏的獨白。


    看著他這副狼狽樣,安安得意地說:“我一句話說到了要害,你們看秦禹墨嚇得撒腿就跑,八成是心虛了。”


    肖曉蘇:“......”


    秦禹墨推開棋牌室的門時,蕭煜楓剛好打出一張牌,他問:“怎麽出去喝個水,喝的這麽狼狽?”


    “哎,別提了。”秦禹墨看向佘正蓮說:“蓮,你都教給你老婆什麽了?”


    “奧?怎麽了?”佘正蓮問。


    秦禹墨憋了一會兒才說道:“以後你少給你家安安看什麽島國教育片。”


    “我沒有呀。”


    “沒有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懂得那麽多。”秦禹墨說的咬牙切齒:“別把我老婆,還有雲諾、芳菲、楊柳教壞了。”


    見他提及自己女人的名字。


    牌桌上的蕭煜楓、佘正東、沈童都沒有心思再打牌了。


    他們都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


    怎麽他出去喝個水都能喝出這麽多感概來。


    還是蕭煜楓問道:“墨,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秦禹墨把剛才在客廳喝水聽到的那一段講了一遍。


    聽完後,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了佘正蓮,那叫個步調一致。


    這樣的目光隻看得他頭皮發麻。


    “你們幹嘛都這麽看著我呀?”佘正蓮不自然地牽了牽嘴角說:“安安也就是嘴上說說,其實她不懂這些的。”


    佘正東語重心長地說了句:“你以後少在安安麵前說這些,免得她帶壞你嫂子。”


    蕭煜楓又神補了一刀:“是呀,我怕雲諾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汙了耳朵。”


    沈童也隨上附和道:“蓮少,我們家楊柳還是很單純的。”


    佘正蓮:“......”


    他就納悶了,怎麽這把火一下子都燒到了他身上。


    ......


    魅色酒吧的包廂裏,江詩穎已經是第二瓶下肚了。


    廉書謙臨時回雲城了。


    在包廂裏陪著她的是仲雲哲和嚴晴晴。


    口齒還算清楚的江詩穎開口道:“雲哲,你帶晴晴出去玩,我一個人沒有事情的。”


    “小姨,你就別喝了。”仲雲哲無奈地勸道。


    嚴晴晴在一旁也不便說話,隻好看著他們。


    “嗬,雲哲,晴晴,你說我除了喝酒,還能幹什麽?”


    酒醉三分醒,何況她還沒有醉呢。


    “你們還小,不會懂得。”說著江詩穎便流下了淚。“我從來就不缺錢,可是我缺那個男人的愛。”


    她無數次幻想著那個男人能把他的愛分一點兒給她。


    哪怕是一點點、一絲絲也行。


    可他就是從來不正眼瞧她一眼。


    她江詩穎自認為不比曾柔差,家世、相貌、身材她都非常自信。


    可是她的努力為什麽他就是看不見。


    當初是在梁氏最困難的時候,她不顧一切地嫁給他的。


    她這樣對他,又換來了什麽。


    眼睛越來越模糊,仿佛往事又浮現在了眼前。


    新婚之夜,江詩穎有著新嫁娘的嬌羞。


    她從浴室洗完出來,推開門的時候是滿滿的失落。


    因為她的新婚丈夫梁鵬飛並不在臥室裏,確切地說不知道他何時離開了。


    帶著那顆忐忑的心她找遍了樓上樓下,最後還是在書房裏把他找到了。


    “鵬飛,我到處在找你,你怎麽還在這裏抽煙呀?”


    一身性感的睡衣,把江詩穎的身材勾勒的更加完美。


    要是一般男人看到這樣的場景,早就血.脈.賁.張了,可是梁鵬飛依然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他這副樣子,多少還是讓江詩穎有些失落。


    她甚至在懷疑是自己的魅力不夠。


    從沒有這樣被人忽視過。


    況且這個還是自己的丈夫。


    江詩穎壓抑著還是走到了他身邊,“鵬飛,我幫你放好了洗澡水,你過去洗洗解解乏,我們也好早點兒休息吧。”


    哪知道她話音剛落下,梁鵬飛就拿開她的手說:“詩穎,你我的婚姻是個什麽狀況,我們都心知肚明。你既然累了就早點去休息吧。我一會兒還有點兒公事要處理,公司的事情很多,為了不妨礙你休息,我以後都會睡在客房。”


    江詩穎就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不能動彈。


    她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就像是不認識了一樣。


    半天後她開口道:“鵬飛,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


    “抱歉,我隻能如此。不過請放心,該是江家的我一分都不會少。”


    梁鵬飛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隨後就是車子絕塵而去的聲音。


    那個聲音是那樣的刺耳,刺得她耳朵生疼。


    疼的她眼淚都簌簌地落了下來。


    江詩穎忘不了。


    她拿起酒瓶要繼續倒酒。


    酒瓶還沒有斜下去,仲雲哲就一把奪了過去。


    “小姨,天下的男人不止梁鵬飛一個,你沒有必要為他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向陽光、待人和氣的仲雲哲也忍不住發脾氣了,“你知道外公他們有多擔心你嗎?我媽和姨媽都為你操碎了心,你都看不到,感覺不到嗎?”


    “我......還有表哥,晴晴,我們每個人都在關心你,為了你我們放棄自己的休息時間,就是想讓你從痛苦中走出來。”


    仲雲哲是氣急了,從沙發上拿過晴晴的手包,一股腦地把東西倒了出來,從沙發上翻出了一麵鏡子。


    他把鏡子拿到江詩穎的麵前說:“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他梁鵬飛是和你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你為了他忽視自己的親人,你這樣值不值?外公生病住院了,我們要給你打電話讓你回去,他卻說你心情不好,不要我們給你打電話,說是怕影響你的心情,讓你更煩。可是你呢?你卻是天天醉生夢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是那樣的自私,自我。”


    見他說的如此激動,一邊的晴晴小聲說:“雲哲,小姨已經夠難受了,你就少說幾句。”


    不等仲雲哲開口,江詩穎捋了捋散落在眼角的頭發說:“晴晴,等他說,他罵的對,他這樣罵我,我心裏反而好受一些。”


    她的確該罵。


    要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又怎麽會淪落到今天這一步。


    風幹的淚痕,淩亂的頭發,已經花了的妝容,她哪裏還是那個人人都說漂亮的江詩穎。


    她這般模樣真的和女鬼沒有分別。


    帶著那僅存的一點兒理智,她打開自己的手包,拿出化妝包給自己補了補妝。


    又拿出梳子把頭發梳了梳,收拾完後說道:“你送我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現在再看她至少比剛才精神多了。


    仲雲哲這才鬆了口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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