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鵬飛亦是看的如癡如醉。


    隻見他的眼眸深邃得像是千年的古潭一樣,神奇又平靜,似要把曾柔吸進去。


    閉上眼睛的曾柔渾然不覺。


    僅僅三秒後,梁鵬飛已經從對麵坐到了曾柔的身邊。


    身邊的沙發突來的一陷,也讓曾柔睜開了雙眸。


    這一睜開仿佛是是流星落進了她的眼眶,她的眸子閃動著令人迷醉的光彩。


    曾柔放下手中的酒杯,莞爾一笑:“怎麽好端端地坐過來了?”


    “柔,我突然有了想幹壞事的衝動。”梁鵬飛的聲音低沉的如這甘醇的白葡萄酒一樣。


    眼見他的唇就要落下來,曾柔小聲地說:“鵬飛,這是酒店,人來人往的......”


    “柔,這裏是米蘭,不是江城,沒有人認識我們,我們就盡情享受生活吧。”這呢喃細語就這樣飄進了她的耳朵裏,心裏。


    好一個盡情享受生活。


    梁鵬飛的話是致命的誘.惑,曾柔的那顆心也蠢.蠢.欲.動了。


    是呀,讓羞澀和所有的顧忌都見鬼去吧,她就要這樣放肆一回。


    有了這樣的認知,曾柔的身體主動向前傾了傾。


    她的雙手已經繞過梁鵬飛的頸項,吻上了他的唇。


    這一吻就是最大的激勵,梁鵬飛隻覺得像是回到了年輕時一樣。


    那深埋在身體裏的衝動因子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傾巢而出。


    仿佛置身在廣闊無邊的大草原一樣,是那樣的歡.脫。


    兩人的唇早已經貼合的嚴絲合縫,難舍難分。


    這樣的環境下,他們就如同一幅唯美的畫麵,是那樣的賞心悅目。


    原本上前送餐的服務員也識趣地悄然離開了。


    因為他知道他們此刻已經不需要了。


    米蘭人的包容讓他們更加投入、更加地忘我。


    從餐廳到電梯,再回到客房,這一路他們就沒有停歇。


    兩個人就像是懵懂的少男少女,難以控製那顆激動的心。


    歲月總是無情地改變人的麵貌,滿臉的膠原蛋白也在悄悄地流失。


    可是歲月磨滅不了兩顆躁動的心。


    心不老,人永遠年輕。


    梁鵬飛的左腳輕輕一勾,門“啪”地關上了。


    就在門關上的瞬間,兩人四手更加地忙碌。


    從門口到床邊,兩人一邊走一邊脫。


    就像是剝開洋蔥一樣,一層層地剝著,直至見到“蔥白”。


    梁鵬飛那雙多情的眼眸燃起了一簇焰火。


    他一改往日的溫和,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讓他們沉.淪下去。


    他的手掌所過之處,都像是帶著火花一樣,讓曾柔的身體燥.熱不已。


    “柔,我愛你......”梁鵬飛沙啞的聲音低喚著她的名字,臉上亦是濃濃的情.愫。


    玫瑰花散發的幽香,這夜色是如此的美。


    一場震.蕩心扉的纏.綿正式拉開了帷幕......


    再激烈的戰場,也終會鳴金收兵。


    看著旁邊臉色紅潤睡得正香的曾柔,梁鵬飛的嘴角始終掛著笑意。


    可是,他又不覺憂心起來。


    明天她會怎麽樣?


    他輕輕地掀開被子,穿上衣服走進了衛生間。


    放下馬桶蓋,他坐在那裏,眼眸黯淡了下來。


    隨手摸了摸口袋,他掏出了一包煙和一個火機。


    這是一包未開封的煙,他撕開一角,彈了彈,抽出一根來。


    銜在嘴唇好一會兒,梁鵬飛這才“啪”一下打開了火機。


    藍色的焰火就這樣燃燒著,煙放上去的時候,他輕輕吸了口,煙草的香氣就這樣飄了出來。


    突然意識到煙味會熏到曾柔,剛抽上兩口的煙還是被他折斷了。


    隻見他起身,翻開馬桶蓋把折斷的煙也隨手丟了進去。


    “嘩啦”一聲,水衝去了煙絲和煙味,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梁鵬飛對著鏡子,隨便抹了一把臉,長歎道: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說完,他拉開了門,悄然走到了床邊躺了下去。


    他就這樣側躺著,看著眼前的曾柔,漸漸合上了眼睛。


    ......


    醫院的咖啡廳裏,alice早早地等在了那裏。


    見到佘正蓮從門口走過來,她也提早站了起來。


    就這樣看著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alice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看著有些不自在站在那裏的她,佘正蓮溫潤的聲音傳來:“坐吧。”


    直到坐下後,alice開口道:“我給你點了咖啡,先喝點吧。”


    “好,謝謝!”佘正蓮說完把手上的一個文件袋遞到了她的麵前。“這是你姐姐的診斷書,這些都一直是沈童保管著。你有什麽疑問都可以在這裏找到答案。”


    alice撫摸著這個文件袋,手指輕輕顫了顫。“為什麽你不早點告訴我?”


    “以前我一直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佘正蓮看著她的臉說:“說實話,以前我隻聽楊寶玲說過夏琳有一個妹妹,可是並沒有見過你,也不知道你長什麽樣。要不是這次去榕城,我還不知道你已經回國了。”


    alice問:“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麽不早點揭穿我?”


    “沒有揭穿你是因為我想知道誰在安安的報告書上做了手腳,畢竟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個人能完成的。隻是沒想到你會和蔣慧狼狽為奸。”佘正蓮的表情沒有了往日的溫潤之色,多了幾分嚴肅。


    不過這個也可以理解。


    畢竟是她和蔣慧做了觸及他底線的事情。


    “對不起,之前是我主動找到蔣慧,然後鼓動她做的。利用的就是她對你的那份癡心。”alice如實說道。


    “姐姐的離開很突然,她隻留下了她的積蓄和日記本給我。這些年我是帶著對你的恨活著的,在痛恨中過日子並不輕鬆。要是早一點兒知道或許我的生活也會不一樣。”


    如果早一點兒知道會是這樣,佘正蓮就換另一種方式解決了。


    “alice,今天我來也就是希望你能徹底放下。”佘正蓮唏噓道:“你姐姐的悲劇千萬不要再上演了。原本一個好好的演員,如果不是抑鬱症,她的路可以走的更遠、更好。實在是太可惜了。”


    “謝謝你為我們姐妹做的這一切,更謝謝你的大度。”


    佘正蓮輕笑一聲:“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對於你姐姐來說我是她的老板,在她給公司帶來效益的時候,我為她做的也就是盡自己的本分。對於你,我更是舉手之勞。說白了為的還是我公司的利益,隻有讓她無後顧之憂,才能好好拍戲。”


    “即便這樣,你也是一個好老板。”


    “謝謝!”


    佘正蓮抬手說道:“喝點東西吧。”


    “嗯。”alice輕呷了一口道:“我打算離開中國,在離開之前就想著和你見一麵。”


    “奧?還要回美國嗎?”其實剛剛一進門佘正蓮就看到了她身邊的行李箱。


    他們今天這應該是最後的見麵了。


    “嗯,那裏更適合我。畢竟在那裏有我最美好的回憶。”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如果alice能夠真正投入全新的生活,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以佘正蓮對李維良的了解,他是斷不會讓她這樣身份的女孩子進李家的門。


    再說,關鍵是李呈勳的心不在她身上。


    與其這樣耗著,還不如早點去過全新的生活。


    “alice,路很還長。你將來總會遇到那個懂得欣賞你、珍惜你的人。”


    他的話,alice又何嚐不知道什麽意思呢。


    昨晚她一夜未眠,想了好多好多,就是為了讓自己下決心離開。


    如今真的沒有什麽放不下的了。


    alice笑著說:“我也相信會有那一天。”


    她說的是那樣的篤定,眼裏皆是對未來充滿的希望。


    這是一對沒有了仇恨的雙眸,變得格外的清澈明亮。


    佘正蓮很是欣慰,端起麵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道:“alice,咖啡很好喝,謝謝!”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了。


    alice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時,她也提起了一旁的行李箱站了起來。


    走到醫院的西門,alice攔了一輛出租車,就這樣悄悄地離開了。


    “師傅,去機場。”她的聲音是那樣的淡定、柔和。


    司機說道:“好嘞。”


    車子就這樣緩緩駛離了醫院。


    繞過江邊時,她還是不自覺地抬了一下頭,在心裏默默地說:“呈勳,保重!”


    ......


    李呈勳披著外套站在窗戶邊上,靜靜地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輛,一言不發。


    急促的腳步聲還是讓他回過了頭。


    看著門口著急忙慌的楊柳,他問道:“怎麽了,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李總,alice......不見了。”楊柳喘的厲害,早已經是上氣接不上下氣。


    李呈勳微微蹙起眉頭,“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柳解釋道:“是這樣的,我上午來之前,alice說突然想吃小湯包了,讓我幫她帶一點兒。我就先去買了湯包,再來的醫院。剛剛我到病房裏看,發現病號服疊的整整齊齊地放在床上,到處找都沒有找到她。後來在枕頭下麵發現了這個。”


    說完楊柳把手上的信封遞給了李呈勳。


    信封上的落款是他的名字,筆跡是alice的,李呈勳是不可能認錯的。


    他開啟了信封,依然是alice的筆跡,是她的留言。


    呈勳:


    我走了,就不和你當麵告別的。我怕......我怕當著你的麵我會舍不得離開。


    就在昨天我知道了很多事情,原來這些年我一直恨錯了人。後來我一直在想要是沒有仇恨,該有多好呀。我希望時光可以倒流,這樣我就是一個簡單快樂的女孩子,或許你就會多看我一眼,在你的心裏占有一丁點兒位置。可是現實生活裏沒有那麽多的如果,那些如果都是發生在童話故事裏。


    說實話,我還是很開心。今生遇到你是我的幸,至少當我老了的時候我也有可以回憶的美好。好了,不多說了,說多了怕你嫌煩。


    保重!


    alice


    簡短的幾行字,無非就是一個信息,她走了。


    紙張隨著他的手輕輕落下。


    別離總是讓人傷感,不管是戀人之間,還是朋友之間。


    他們雖不是戀人,更不是朋友,卻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裏麵。


    或許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


    看著他這副失落的表情,楊柳戰戰兢兢地問:“李總,你沒事吧。”


    “嗯?”李呈勳這才反應過來說道:“沒事了,你也別擔心,這是alice留下來的,她已經離開了。”


    對於他們之間的事情楊柳也有所耳聞,她站在那裏靜靜地等待著他的指示。


    李呈勳說:“你回分公司報到吧,這裏不需要你照顧了。辛苦了!”


    “李總,我沒事的,這是我的工作。”楊柳還是忍不住問道:“李總,那你這裏怎麽辦?”


    “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既然他都如此說了,楊柳自然也不能再多說什麽了。


    和李呈勳又說了幾句,她便離開了醫院。


    而立在窗邊的李呈勳則是遠遠地眺望著江麵,盯著那江水,眼睛是一眨不眨,像是被人點了穴。


    ......


    梁鵬飛牽著曾柔的手走出了酒店的大門。


    門口處,孫嘉林已經跨步上前。


    “梁總,梁太太,請上車。”小夥子十分機敏地接過了梁鵬飛手中的袋子。


    隨後他又退後幾步,拉開了車門。


    直到他們都坐進去了,孫嘉林這才把袋子放到了副駕駛位置上。


    繞過車頭,他徑直坐進了駕駛位上。一切都做的那樣的周到得體。


    這一路,他的車子開的很平穩。


    速度適中,足夠讓曾柔有時間欣賞沿途的風光。


    盡管是冬天,看看建築也是不錯的。


    尤其是整潔的街道,讓人的心情都變得很好了。


    不到半個小時,車子就停了下來。


    “我們到了嗎?”曾柔問。


    梁鵬飛笑著說:“爸媽離我們住的酒店並不遠。”


    “你要是早說,我們就早點過來了。”曾柔開玩笑道:“這樣我們還能省下住酒店的錢。”


    “這還不是為了省錢就過來了嘛。”說完梁鵬飛對著孫嘉林說:“嘉林,你先回去吧。”


    “好的。”


    孫嘉林把袋子遞到了梁鵬飛的手上,和曾柔告別後就開車離開了。


    站立在這棟小樓前好一會兒,梁鵬飛的手緊了緊說:“走,咱們進去吧。”


    “好。”


    曾柔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


    推開柵欄,沿著石階向前走去,他們一路來到了大門處。


    望著厚重的雕花大門,梁鵬飛還是輕輕地推開了。


    大門推開的瞬間,客廳沙發上的兩位老人也側過了頭。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門口,看向了曾柔。


    那是期盼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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