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榕城,氣溫驟降。


    安安和平時一樣早早地起床了。


    習慣站在窗前看一下外麵的風景,今天依然如此。


    隔著玻璃窗,外麵竟然有無數的小雪花飄灑著,時不時地還有飛揚著的雪花斜斜地撞到了窗戶上。


    安安看的有些呆了,看著那些飛舞的雪花,仿佛它們在陪她說話一樣。


    直到眼睛有些花了,有些脹了她才想起今天還要去上班的。


    匆匆趕到衛生間洗漱,一番整理後她就出了門。


    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她應聘到了一家小公司上班,不是為了掙錢,就是為了打發時間。


    不想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煩惱,隻想靜靜地上班,她就讓大哥給她安排了一輛普通的汽車。


    這樣鬱安安就變成了榕城眾多小白領其中的一員。


    對於她的要求大哥是從不會拒絕的,車子,房子都是按照她的要求給辦的。


    就連工作大哥也要包辦時,安安拒絕了。


    她說想靠自己找一份工作,哪怕這個工作的收入所得還不夠她買一雙鞋子也行。


    所有的這些大哥都同意了。


    就在搬進來的那天大哥說:“安安,你想做什麽大哥都支持你,隻要你開心就好。”


    安安感動不已,撲到大哥的懷裏哭了。


    這麽多年,大哥對她的照顧可以說比父親還要細致。


    無論遇到多大的事情,都有大哥為她擋著。


    安安憋了半天隻說了一句:“大哥,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妹妹。”


    鬱謹琛用手指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傻丫頭,大哥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出去工作,他鬱謹琛的妹妹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辛辛苦苦地為了那點可憐的工資過朝九晚五的生活。可是轉念一想,她來榕城不就是想要過新的生活嗎?


    既然安安想要,他就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就好。


    她想體驗新的生活,想靠自己就隨她。哪天她覺得累了,不想幹了就不做了,就當她是玩玩吧。


    想到了這些,鬱謹琛的眉頭才算舒展開來,他嘴角揚起說道:“安安,今天也算是一個好日子,你這算是喬遷新禧,咱們開瓶酒慶祝一下?”


    對於大哥的提議,安安應道:“好呀,大哥你等等,我去拿酒。”


    她抹了抹眼角,歡快地跑過去拿了一瓶紅酒和兩個紅酒杯。


    鬱謹琛笑著說:“還是我來吧。”


    他接過安安手中的開瓶器,沒過多久,隻聽到砰一聲,瓶塞就被他輕易拔起了。


    紅酒順著玻璃杯壁緩緩流下,大哥端起來一杯遞到安安手上,又拿起另一杯和安安的杯子碰了碰。


    在酒杯發出清脆悅耳的“叮”聲後,鬱謹琛微笑道:“祝我們安安搬入新居,以後獨立生活。”


    “謝謝大哥,安安會努力的。”


    “大哥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兄妹二人飲下了這杯酒。


    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緩緩流下,紅酒的味道沒有變,依然是甘醇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又不覺想到了他。


    心裏嘴裏都變得有些苦澀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說道:“大哥,別把我在這裏的事情告訴他。我隻想在沒有他的地方靜一靜,我會換新的號碼,不再和過去的人聯係,我......我怕我會忍不住想他.......”


    鬱謹琛放下手中的杯子,把妹妹攬入懷中安慰道:“傻丫頭,大哥懂你的意思,知道該怎麽做。”


    ......


    從出門到地下車庫也就兩三分鍾的時間,安安開著這輛大哥在三月前為她新購的大眾-尚酷趕在上班的路上。


    因下雪的緣故,大家都開的不快。


    尤其是在橋上的時候,更是像蝸牛一樣爬著。


    眼看著就要遲到了,安安還是忍不住按下了車窗,她探出頭想看一看究竟怎麽回事。


    哪知道一看過去,前麵黑壓壓的一片,都在排隊等候的車輛。


    這樣的天氣任誰都沒有辦法,所有的車子都像是裹了小腳的老太太一樣,小步挪動著。


    原本5分鍾不到就能過的橋,今天偏偏是走了1個小時。


    遲到是肯定的了,還是注意安全吧。


    安安就小心地開著車子向前,終於走了過來,也算是舒了一口氣。


    剛下橋就在她的車子向右拐彎的時候,一輛車子從旁邊擦身而過。


    隔著兩道車玻璃她總覺得有一道熟悉的目光。隻是這天氣不允許她開車走神,她不敢回頭看。隻好隨著車流向前開了過去。


    此時,另一輛車裏的佘正蓮眼睛始終看著車後那輛一閃而過的藍色車子。


    過大的動作,就連坐在前麵的沈童都感覺到了他的異樣。


    沈童警覺地問:“蓮少,沒事吧?”


    佘正蓮這才慢慢扭轉脖子說:“沒事,可能是看錯了。”


    聽他如此說,沈童自然也不好再接話。


    隨後車子裏又安靜了下來,就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司機自然也覺察到了老板的心情不好,加上這種天氣視線也不太好,他更是開的如履薄冰。


    佘正蓮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那輛車子,還有那個熟悉的側影。


    想了又想,他在心裏說:不會是她。


    以鬱謹琛對她的疼愛程度給她挑的車子都是安全性能好的一流車子,不可能是這樣的。


    再說了,她不會在這裏的,鬱謹琛更不會讓她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生活。


    一想到這些,佘正蓮就閉上了眼睛。


    他的整個身體都向後仰了仰,輕輕地靠在了後背上。


    這幾個月他沒有去打聽她的消息,他在想她應該過得不錯吧。


    和仲雲哲青梅竹馬,年齡相當,她當然會開心。


    隻是一想到她當時的決絕,佘正蓮心裏又開始難受起來。甚至是泛起濃濃的酸水,他終究還是不敵仲雲哲那個小子。


    這幾個月他都不敢讓自己停下來,生怕停下來就會多想。


    不停地工作,就想用疲勞來麻痹自己,這樣就不會想她了。


    以前她在身邊嘰嘰喳喳的時候嫌她煩,現在她離開三個月了,又覺得生活過的寡淡無味。


    不想還好,這一想他的那顆心就不受控製起來。


    他就像是溺水了一樣,越是不斷地掙紮著不想越是陷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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