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雁蕩派掌門杜真大聲喊道:“弟兄們,給我殺。”


    他和三十多個門下弟子,手中的鐵蒺藜紛紛擲出,向山穀下的清兵射去。


    “哎!”趙欽衛大歎一聲,直呼可惜。


    雁蕩派的人動手後,埋伏在中路的江湖豪傑紛紛動手,把手中的暗器射出。


    邱處一大聲喊道:“給我殺!”他內功深厚,喊聲響徹山穀,敵我雙方的全部人都能聽到。


    原本跟著清兵“潰逃”的六十多人,勒轉馬頭,向前幾十米,手中的暗器也向清兵射出。


    在前路和中路伏擊的人,見那幾百清兵全部在中路軍的正下方,自己正對麵沒有清兵,紛紛衝下山來,向清兵殺去。


    在這股清兵的北邊一千多米處,圖賴正率領兩千一百名清軍騎兵前進,忽聽前麵喊殺聲震天,漢人的聲音遠遠傳來,急忙勒馬停下,命人前往查探。很快,兵士來報,前鋒部隊被漢人伏擊,損失慘重。


    圖賴問明了漢人的人數,大約為兩千人。如果對陣明白,如果是一對一,就算是兩千清兵對付五六千的明兵,他都絲毫不怕。但聽兵士所說,這批漢人似乎是江湖人物,服飾武器各不相同。這下圖賴犯難了,到底該出擊還是撤退呢?


    稍微思索了一陣,圖賴還是決定撤退,正規軍隊碰上江湖人物,在人數相當的情況是占不了絲毫便宜的。損失前鋒部隊,總好過讓自己所帶的人馬損失慘重。要真是這樣,固山額真譚泰不會放過他,旗主也不會放過他。


    在伏擊戰的戰場,五百多清兵被暗器襲擊以後,損失了一半的人馬,由於自己在低處,被突襲後難以通過射箭反擊,隻能盡量抵擋、躲避射來的暗器。


    一千八百多江湖豪傑,在進行一番暗器射擊後,全部人都衝下來,向剩下的不到三百名清兵殺去。


    趙欽衛施展輕功,向山下飛躍,他跟滿清既有家仇,又有國恨,隻是平常把這股仇恨埋藏在心底而已。擴充自己的軍事實力,才是對抗滿清,最後消滅滿清的有力保障,在平常裏,他都是埋頭幹實事。現在殺敵機會來了,滿腔怒火爆發出來,當他飛躍到山穀下,立即衝入清兵人群中。


    隻見劍光閃閃,趙欽衛出入清兵人群中,立即施展出周公劍法中的絕招“萬劍歸宗”,瞬間有好幾名清兵被擊中要害,從馬背上跌下來。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屠殺”清兵,來發泄滿腔的怒火。


    淩羽也不甘落後,手中的長劍對清兵絲毫不留情,隻恨自己內功不夠深厚,還無法像幫主那樣施展出“萬劍歸宗”。


    清和師太施展出峨眉派最強掌法中的絕招“金頂綿掌”,雙掌瞬間掌擊斃了好幾名清兵。


    在場的眾人中,武功最高的當屬武當派掌門邱處一,他身影掠過之處,清兵不是咽喉被劃,就是胸口被刺,紛紛倒地斃命。


    八旗騎兵驍勇善戰,即使陷入絕境,也沒有人害怕或投降,他們進行著最後的困獸之鬥,揮刀反擊著。


    但這批被包了餃子的清兵,那裏是人數占了絕對優勢,又武功高強的江湖豪傑的對手,沒多久就被收拾完畢,無一生還。


    戰後,迅速統計戰果,這次伏擊戰,殺死清兵五百七十三人,其中,包括清兵軍官甲喇額真一人,牛錄額真二人。已方隻戰死十三人,受傷二十幾人。長業幫幫眾全部安然無恙。


    絕大多數群豪在歡呼著,而趙欽衛卻連連歎息,江湖人物終究不是軍人,即便有武林盟主,也不可能軍隊那樣有嚴明的軍紀,令行禁止。前鋒部隊被襲擊後,導致後麵的清兵主力部隊掉頭撤退。本來很有希望獲取更大的戰果,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如果是交給長業幫那批按照軍人的要求進行軍事訓練的幫眾來作戰,絕對不是這個結果。


    看到群雄們在歡呼著勝利,趙欽衛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這些話隻能跟少數的幾個人說。


    原本帶兵潰逃的這批明兵,見追趕自己的清兵被伏擊,忙停下來觀戰。領頭人是一名軍職為守備的人,見這夥清兵被全部消滅,嘴角裏發出笑意。


    “感謝眾位英雄好漢,替朝廷殺掉這批可惡的韃子。”


    守備策馬前來,笑哈哈地說道。


    眾人對明兵冷眼以對,大多數人對朝廷失望透頂,北上抗清不是為了腐朽的大明朝廷,而是為了被韃子迫害的千千萬萬漢人百姓。


    趙欽衛冷冷地說道:“朝廷歸朝廷,我們這些江湖中人,隻是為了漢人百姓,才千裏迢迢北上抗擊韃子,跟朝廷半點關係都沒有。”


    守備顯然很滑頭,他說道:“隻要是抗擊韃子的,朝廷都歡迎,這些清兵殺我漢人百姓,實在太可惡的,弟兄們,把這些韃子的腦袋全部砍下來。”


    五百多個明白得令,紛紛拔刀把死去的清兵頭顱砍下,掛在馬鞍上。群雄們雖然厭惡腐朽的明廷,但自己壓根兒沒有想過去造反,也就不想跟明兵發生衝突,沒有去阻止,任由明兵把一顆顆韃子的頭顱割下。


    隨後,這名守備再笑嘻嘻地對群雄們說些好話,然後帶著部下向南部奔去。


    明兵走後,淩羽說道:“幫主,這些明兵要韃子的頭顱有何用?”


    趙欽衛說道:“這些官兵是拿這些韃子的頭顱去邀功的,這樣他可以向上級虛報說自己殺死了五百多個清兵,有頭顱作為證據。”


    說到這裏,群雄們紛紛出言譏笑、諷刺明兵們可恥的行徑。同時,盛讚趙欽衛富有謀略,以很小的代價幹掉了“大量”的清兵。此役之後,趙欽衛在江湖中的聲望又有所上升。


    群雄們把發射出去的暗器,陸續回收起來,對於沒有逃走的戰馬、清兵身上的弓箭等有用物品,當然不會浪費。處理完畢後,眾人挖了大坑,把五百多具清兵的無頭屍體掩埋了。


    清理戰場後,群雄迅速向景州一帶的山區轉移,防止清兵的大隊人馬反撲。


    那名守備率領這幾百個剩餘的部下南下至吳橋後,分別向兵部和總兵匯報,虛報說自己設下伏兵,消滅了五百多清兵。他是有證據的,把五百多顆留著金錢鼠尾辮的頭顱送給總兵。崇禎得知後龍顏大悅,將他從守備晉升為遊擊將軍。


    群雄離開山穀後不久,身為固山額真的譚泰,親率近萬名清兵,來到清兵被伏擊之處。跟著他一起前來的,還有幾十名武功高強之人。


    在這個小山穀裏,能明顯看出戰鬥的痕跡,地上有大量的血跡。


    譚泰怒道:“圖賴,如果不是你的部下沒有事先觀察地形,輕敵冒進,焉能有此敗,要不是看在你往日英勇殺敵的份上,就算不砍下你的腦袋,也要將你撤職。”


    圖賴說道:“將軍,是卑職的錯,卑職以後一定戴罪立功。”


    一個四十多歲的紫衣女子嘿嘿一笑,說道:“如若當時我在,定給這幫中原武林人物一點顏色瞧瞧。”


    另外一個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說道:“藍香主你的手段厲害,不過我也不差。”


    紫衣女子道:“那好,下次遇上這批中原武林的人,我倒要看看誰更厲害。”


    華服男子說道:“那等著瞧。”


    譚泰說道:“那些江湖人物武功高強,神出鬼沒,極為難纏,常規的軍隊與之戰鬥起來有諸多不便,對付這些人,還得多多仰仗諸位。”


    在景州某處的山林裏,群雄們暫時在這裏落腳。


    邱處一、清和師太、趙欽衛、燕若海、杜真、泰山派掌門聞鍾道長等聚在一起,商討下一步的行動。


    趙欽衛細細回想在現代時候查閱的曆史資料,清兵的這次入塞,在現代不可能查閱到十分具體的動向,但有幾點趙欽衛記得很清楚:第一,盧象升將會在這段時間在巨鹿一帶戰死,具體時間是十二月份;第二,清兵會沿著大運河進入山東,並且攻占濟南府;第三,清兵退兵的時間是在明年三月份。


    邱處一說道:“諸位,雖然這次我們取得了一個小勝利,但是清兵大軍壓境,形勢仍然很嚴峻。清軍以及依附於他們的江湖人物會有什麽動向?我們下一步該如何行動,諸位有何高見?”


    趙欽衛說道:“敵人具體的動向,隻要依靠情報才能刺探出來,不過有一點可以預測到,清軍的嶽托這路大軍,從通州開始就沿著大運河南下,對大運河沿河進行肆虐,他們肯定還會沿著大運河繼續南下至山東,甚至還有可能會東進至濟南府。”


    燕若海說道:“就算知道清兵大軍的動向,那又有何用?我們這些江湖勢力不可能跟大軍硬撼。”


    趙欽衛說道:“對付清兵,我們隻能挑選他們的小股部隊下手。至於神風教以及投靠滿清的江湖勢力,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雖然有點冒險,但值得一試。”


    接著,他對幾人說出自己的滅敵大計,幾人聽了以後,對趙欽衛是連連稱讚,越來越佩服這個年輕的後輩。


    知道這個計策的不超過十個人,萬一被泄露出去,後果會相當嚴重。


    在這段時間內,有一個人過得很鬱悶,那就是絕刀門的燕青天。他本來就反對抗清,加上憎恨曾經當場擊敗他、讓他出醜的趙欽衛,趙欽衛混得越是風光,他就越是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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