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張遼逐漸遠去後,顧飛舟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隻覺得右手酸麻得厲害,古劍幾欲脫手。


    於是他有些氣悶道:“子龍,我們兩個好像打不過那鳥人。”


    此時趙雲卻笑著搖了搖頭,道:“他剛剛沒有繼續追殺我們,隻能說他也有些有心無力。”


    “虛張聲勢?”


    趙雲點了點頭,道:“以張文遠狠厲的性格,他如果沒有受傷,斷然不會放棄殺死我們的任何機會。隻能說顧兄你剛剛裝得太像了,連我都以為你是一位劍道大宗師,他估計也摸不清深淺。”


    聽見趙雲這句話後,顧飛舟直接腿肚子一軟,癱軟在了橋上,心有餘悸道:“別說了,實力不濟,全靠演技!這簡直是玩命。”


    “今日嚇退了天狼張文遠,顧兄今後恐怕要名聲大噪了。”趙雲一邊調息著,一邊微笑道。


    顧飛舟歎了口氣,道:“名聲得有耳朵聽才行,一會兒讓張遼取得了首錘,我們的耳朵就該和我們道別了。”


    趙雲抹掉了嘴角的血跡,道:“能和顧兄並肩作戰,實乃人生一大快事,丟掉一對耳朵算什麽。”


    “有理!真他娘的想喝酒!”


    隻見趙雲眉頭微皺,一股磅礴的氣息就瞬間暴漲開來,連他頭上束發的布帶都被震散。


    然後就是一指,如山壓般的一指!


    隻聽見一陣龍吟響徹了山穀,顧飛舟隻覺得體內的氣息都順暢了不少,然後身上的布袍也跟著鼓蕩了起來,就像一隻渾圓的氣球。


    那是趙雲練就的混元真氣,在他經脈間穿梭咆哮!


    “固守本心,神魂自觀......”


    趙雲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顧飛舟耳中,顧飛舟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開始運轉趙雲那裏學來的“銀龍訣”心法。


    一柱香時間後,那些在他體內不受束縛的混元真氣便漸漸歸於平靜,潛伏了下來。


    “顧兄,我受傷太重,暫時無法與你同行。這些混元真氣能在你體內存在半日,如果有可能,我還是願意帶著耳朵與你飲酒。”


    將體內的混元真氣注入了顧飛舟體內,趙雲很明顯是想顧飛舟去搏一把,與張遼在“火裁蓮”這關爭個勝負。


    顧飛舟吐出了一口濁氣,站了起來,眼中精光畢露,鄭重道:“子龍兄,那我先行一步。但願明日山巔,你我能帶耳喝酒!”


    “一言為定!”


    兩人互相用拳頭輕錘了對方一下胸膛,顧飛舟隻覺得渾身都躁動了起來。


    那是體內的熱血在湧動!


    張遼你要當一座我們都攀不上的高峰,老子顧飛舟偏偏就是要翻過去,還要在山巔撒一泡尿!


    就在顧飛舟施展著身法往吊橋上方竄去時,張遼已然走在了最後一關“火裁蓮”的石道上。


    “火裁蓮”是一條古道,這條道上沒有刀山火海,也沒有劍陣環繞,但它卻比火雲劍陣、困龍窟更難突破。


    這都緣於“火裁蓮古道”蘊含著一種很詭異的陣法,這種陣法與天地熔爐相呼應,對人體的氣血有著極大的影響。


    除非你是功夫已經練到骨髓的練髓境大宗師,不然這條古道對於任何人都是一份巨大的考驗,這也是越劍爐從來不懼任何勢力的原因之一。


    炎龍大陣,天地烘爐,再加上這條火裁蓮古道,實力本就不弱的越劍爐宗主趙罔,更是一步成為了畫地為牢的王者。


    隻要在劍爐山內,即使麵對千軍萬馬,即使麵對練髓境的大宗師,他趙罔也絲毫不懼。


    如果說天地熔爐是鑄器,那這條古道自然就是熬人了。


    張遼行走在火裁蓮古道上,他每踩下一步,地麵上就出現一隻猶如紅蓮一般的腳印,可謂“步步生紅蓮”。


    漆黑的石階,火紅的“紅蓮”,在這陡峭的山間蔓延著,形成了一幅有些奇幻色彩的畫麵。


    隨著張遼越爬越高,四周的溫度也開始升高,連四周的雲氣都被蒸發得往高空飄去,露出了天幕暗黑的底色。


    最開始,張遼還是健步如飛,到後來就越來越吃力,仿佛他身上背著一座山,每踏出一步都顯得格外艱難。


    但是張遼依然在前進,額頭上的汗水被抖碎,然後被蒸發,化成了道道白煙,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塊被架在火上烤的烙鐵。


    高溫並不是火裁蓮古道最折磨人的存在,無形的陣法給予人氣血上的牽製,才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


    人體之所以能爆發出力量,除開本身的肌肉骨骼外,最重要的就是身體氣血的活躍度。


    而張遼一度覺得自己體內的氣血就像是要停滯了一般,所以才覺得身體有千斤重。


    在進入越劍爐前,他就知道了這條古道的存在。


    卷宗上記載著,火裁蓮古道能讓練髓境以下的修行者受到極大的牽製,當時他還不信,但是他卻不得不信了。


    “這條道確實古怪得很,恐怕隻有能將氣血隱匿於骨髓中的大宗師,才不會受其影響。”


    張遼一邊前行著,一邊喘著粗氣,即使是性格異常堅韌的他,都覺得分外辛苦。


    隨即他又露出了一個冷笑,想到自己都前行得如此艱難,就別提那顧飛舟與趙子龍那兩隻煩人的蒼蠅了。


    他仿佛已經看見了兩人親自割下耳朵的殘忍場景,不由得更加愉快。


    這種辛苦與張遼內心的愉悅交織在一起,就醞釀出了另一種不可言說的滋味。


    張遼覺得這種味道,就像是埋在土裏多年的酒,漸漸變成了濃鬱的香。


    不管是殘酷的沙場,還是這樣的比試,他張遼永遠都是最後的贏家。


    那些過程的紛紛擾擾,被蒼蠅打擾的興致,在最終的結果麵前,又算得了什麽?


    想到此處,張遼不禁興奮得呼嘯起來,仿佛要將顧飛舟與趙雲帶給他的鬱悶清掃個幹淨。


    參悟劍鼎時不如趙子龍,破火雲劍陣時被顧飛舟反超,在困龍窟內被趙雲陰成重傷,這些讓他鬱悶的煩惱,現在又都算什麽?


    隻有最後的贏,才是真正的贏!


    “小雜碎們,等著割耳哀嚎吧!”


    此時太陽初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張遼身上,配上石道漆黑的底色,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尊在黑暗中行走的神佛。


    現在的張遼,心中隻有快意!


    隻是張遼沒有看見,在離他數十丈的下方,在雲霧掩蓋的深處,顧飛舟正在以比他快上數倍的速度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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