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石之軒也要爭奪武林盟主,金輪法王即刻正色問道:“就你自己一個人?”他看不透石之軒的高低。


    石之軒餘光不經意間撇過小龍女所在的閣樓,皺起了眉頭,同時他也在漫不經心地回答:“我師門隻有我自己一個人,當然就隻有我自己一個人來比鬥,難道不可以嗎?”龍兒去哪裏了?


    金輪法王冷笑一聲,不屑道:“小子狂妄,當真是不知死活。報上名來!”本來還將他當一回事的,但是見石之軒竟敢這般漠視自己,金輪法王如此自負的人也不禁有些嘲弄於石之軒的自大。


    相較於金輪法王的咄咄逼人,石之軒的溫柔文雅反而更容易讓人心生好感。他輕輕應道:“在下石之軒。”說著他的眼裏閃過一道奇異的光彩。


    金輪法王腳尖向後一點,金輪“鏘”一聲分開襲擊向石之軒,接著他人也如同離了弦的箭矢一般疾速逼近石之軒。石之軒臉上絲毫不見緊張之色,雲淡風輕地騰躍而起,不死七幻相繼使出,將飛來的金輪一掌轟開,一個卡在了牆壁裏,剩下的轉了一個圈又朝石之軒飛來。


    石之軒使用不死印法迎上金輪法王,速度之快不是剛才和楊過鬧著玩的時候能夠相比的。他的手掌已經和金輪法王的掌心對上了,但是他走之前的殘影還留在原地,被飛開的金輪穿過。


    圍在外麵看著的各路江湖中人,看得是目瞪口呆,特別是大武、小武兩兄弟的呼吸聲都加重了許多。就連剛才還對石之軒稍有不滿的楊過,也是一雙眼睛神采奕奕的看著石之軒的招數。


    石之軒對上金輪法王手掌的一瞬間,就感到手上有如千斤重的壓迫力傳來,他皺了一下眉,雙手旋轉把金輪法王的氣勁化為己用。隻一霎那,石之軒身上的壓力就輕了許多,他用從金輪法王身上借來的真氣,反擊回到他自己身上。金輪法王一時不查,被石之軒借勁大勁的做法,弄得內息混亂了片刻。


    石之軒趁著他氣息混亂的時間,腳下一個變換,連人帶掌襲向金輪法王的腦門。金輪法王瞳孔一縮,腳步急急後退。等遇到牆壁,退無可退之後,他一腳踢向牆根,接著牆壁翻身到空中,朝石之軒背後一掌襲來。


    石之軒不慌不忙地轉換身法,閃過這一擊,順便將再一次飛過來的金輪踢飛。興許是石之軒覺得飛來飛去的輪子太過礙事了,腳下用力了一些,那輪子被他踢到空中,穿過高遠的樓台繼續向遠方飛去,然後就不知影蹤了。


    金輪法王攻擊來的腳步一頓,臉上一片漆黑,跟黑炭有得一比。他怒從心起,於是用出來所有的內力來對陣石之軒。他一腳踩入地下,整個擂台就倒塌了下來,不省人事的霍都被埋在廢墟之中。本來還有一個敦厚的達爾巴可以出手救他的,但是這時金輪法王和石之軒的打鬥進入了更加精彩的場麵,他看得忘神,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要去救人。


    繼擂台被兩人弄倒了以後,石柱、石獅子、布景的燈籠,就連結實的牆壁也相繼伴隨著滿天的灰塵倒塌在地。石之軒和金輪法王越打越起勁,周圍被漫天的灰塵圍住了,大部分眼力不夠好圍觀者們,都拉長著脖子往裏看。


    半刻之後,灰塵消散,他們看到石之軒兩指為劍,真氣當即就刺穿了金輪法王的肩膀。金輪法王不敵後退,石之軒化指為掌,緊追不舍。


    這時候,本來呆愣在一旁觀看的達爾巴,見自家師父受傷之後,心中大急。想也不想就掄起又重又長得金杵直奔跑著向石之軒後背砸去。楊過在邊上看得一驚,正準備要提醒石之軒小心,下一刻他就欣喜地閉上了嘴巴。


    盡管周圍有些嘈雜,但是楊過卻不會錯認剛才聽到的幾不可聞的鈴聲。李莫愁沒經手楊過的之前,小龍女就經常用金鈴索來耍楊過玩,美其名曰:訓練楊過的躲閃速度。所以,給楊過帶來過一段苦不堪言的日子,那樣的鈴聲,打死他也不會忘記。


    果不其然,鈴聲響過以後,一條帶著金鈴的白綾,從半空中飛來,然後如閃電般迅速地擊中臨時回防的達爾巴。達爾巴碩大的身體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向空中,然後剛好砸在被木板壓住的霍都身上。他落下的瞬間,那力道,那重力,讓大地都抖上了幾抖。


    部分人臉色白了白,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而石之軒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身體手掌化為道道幻影,和金輪法王快速對打,然後憑著無人可敵的出招速度將金輪法王一掌擊倒在牆上。金輪法王想不到自己會敗在一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手上,重傷之下,再加上急火攻心,吐出了一口鮮血,昏倒在地上。


    楊過的雙目亮晶晶地在石之軒和小龍女身上轉來轉去的,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金輪法王師徒三人都被打敗,這時候大夥就有時間去看那兩個大功臣了。石之軒他們是見過了,於是都不約而同地朝小龍女看去。


    一眼便被她驚豔了,但是想到剛才她一招就將一個不俗的高手打敗,那點心思就熄滅了。而後他們看著小龍女的眼神躲躲閃閃的,還帶著些驚懼。察覺到身邊之人的變化,楊過也想起了那段被小龍女折騰的日子,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


    郭靖看著楊過由喜悅變得奇怪的臉色,擔心他方才是不是被金輪法王打傷了,於是擔憂的問道:“過兒,你臉色怎麽變得蒼白起來,是不是剛才被傷到了哪裏?”聞言,黃蓉也將視線從小龍女身上收回來,看著楊過不語。


    楊過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回答道:“姑姑來了,苦難的日子也來了,接下來不知道又要被她怎樣折騰?”


    郭靖皺起眉頭,沉聲問道:“你何時有了一個姑姑,我怎麽不知道呢?你為什麽這麽懼怕她,難道她對你很不好嗎?”黃蓉也是疑惑地看著他。


    楊過偷偷地看了小龍女一眼,小聲說道:“那不就是姑姑嗎?姑姑其實我新拜的師父。她心思單純,心地也是極為善良的,又怎麽會對我不好呢?隻是……隻是姑姑的性子有些別於常人,思考的方式也和常人不同,所以做起事來,有時就會讓人哭笑不得,真心無語。”他已經說得很含蓄了。


    楊過說話的時候,石之軒對牆上的小龍女招招手,示意她過來。因為眾人有些畏懼於小龍女的武力,所以不是很敢正眼瞧他。小龍女也就沒被影響,乖乖地騰落在石之軒身邊。郭靖和黃蓉順著楊過指著的方向看去,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黃蓉小聲問道:“靖哥哥,那是……”郭靖點點頭說道:“她就是我昨日向蓉兒提起過的那位夫人。真想不到年紀輕輕就將過兒教的這般好。”說到武功,郭靖就想起了楊過對戰金輪法王的時候使用的九陰真經。於是,沉聲問道:“過兒,你剛才使用的可是九陰真經上的武功,你是在哪裏學會的呢?”


    楊過被郭靖說出的“夫人”驚住了,聽到有人叫自己他,才僵硬著臉回過神來,幹巴巴地回答道:“的確是九陰真經。那是王重陽前輩留在古墓裏送給林朝英祖師的‘禮物’。”楊過也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半真半假最容易糊弄人了。


    聽郭伯伯這麽一說,姑姑是真的嫁人了。雖然那男人的武功很厲害,但是還是難以接受。夫人?姑姑被叫做夫人了。實在是太驚悚了,簡直就是不敢想象。


    黃蓉拉了拉郭靖的袖子,郭靖側身對她點了點頭。林朝英和王重陽的事情,他也是聽說過的,過兒也不會說謊的。


    而這時,小龍女和石之軒已經走到了楊過麵前。小龍女看著他淡淡地說道:“過兒都長這麽大了,所以也學會了私自下山嗎?”


    楊過後退一步,站到郭靖身後。他偷偷看了小龍女一眼,摸摸鼻子訕訕道:“嘿嘿!姑姑、姑父,你們好呀。”


    郭靖也是滿臉笑容地看著他們兩人,抱拳道:“石兄弟,石夫人。”雖然他的年紀比自己小許多,但是他畢竟是過兒的師公,還是叫石兄弟親近些。


    石之軒同樣笑著回禮,笑道:“郭大俠,郭夫人。不好意思,攪亂了諸位辛苦組織的英雄大會。”他說完,帶著歉意垂下頭,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笑容變得有些僵硬。石兄弟?!


    小龍女盯著石之軒看了片刻,隨後對郭靖夫婦點點頭,才叫過楊過,道:“過兒,你躲在那裏做什麽,還不趕快過來。我們該回古墓了。”楊過一聽哪裏肯回去呀,他還要去找自己的心上人呢。


    他眼珠子轉悠著,石之軒覺得他此時就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在想對策逃脫。楊過偷偷瞄了一眼小龍女的神色,可憐兮兮地說道:“姑姑,不是過兒不想回去。隻是過兒喜歡上了一個姑娘,而且還和她私定終身了。她有事要回師門一趟,我答應好了要在這裏等她回來的。過兒跟你們走了,她回來了怎麽辦?到時她見不到過兒,豈不是認為過兒失約了?如果她誤會我不要她了怎麽辦?”


    他聲情並茂地哭訴著,就連黃蓉都差點被錯過了。看這小子的樣子,一定是喜歡上了人家姑娘,而且還沒能夠讓那姑娘喜歡上自己。石之軒和黃蓉同時猜想。


    小龍女為難地看向石之軒,沉默半晌,不待石之軒和楊過用眼神講好了條件正要開口,她就先說了。“那我們就陪你一起等吧,到時把那個姑娘一起帶回古墓就是了。我幫你們主婚。”說道最後,她眸子閃過一道亮光。石之軒和楊過都看見了,兩人的眼皮疾速跳了幾下,最後被壓住了。


    聞言,黃蓉還沒說話,郭靖就急切地搶先開口了。“既然過兒不急著走,不如大夥就先在陸家莊住下如何。”他才和楊過相見不久,還沒有好好的聊過一場,怎麽能夠就讓他這樣就離開了呢?


    緊接著楊過就拒絕了,他笑道:“這就不用了,總不好一直麻煩郭伯父。更何況郭伯母有孕在身,也不好叨擾太久。”


    石之軒揚起柔和的笑容,委婉地拒絕。“的確是不用了,我們有其他地方住的。”


    小龍女聲音淡淡的,直截了當地開口拒絕道:“不用了,你們這兒太吵了,沒個清閑。”說完,她眼睛又亮起來,和剛才冷淡的語氣不同,期盼地看著黃蓉問道:“你懷孕了,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嗎?”上次摸了祝玉妍的肚子,一點反應也沒有,小龍女有些失望。如今,聽說黃蓉有孕在身,她又死灰複燃了。


    黃蓉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這一刻總算是明白了楊過所形容小龍女的性格異於常人的話是什麽意思了。她上一刻還冷淡地拒絕了郭靖一片好意,下一刻又“熱情”地想要摸摸她的肚子。幾句話下來,挺讓人鬱悶的。


    “才一個多月,孩子還小摸不出來的,他也還不會動。以後石夫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了。看來石夫人是很喜歡孩子的,所以石少俠要多多注意些才好。”黃蓉提起孩子臉上就變得一臉慈愛,難得柔著性子與人說話。


    “我不……”小龍女隻說出了兩個字就被石之軒打斷了。他朗聲說道:“楊過去哪兒了,怎麽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了呢?”他才不會說出自己是看著楊過偷偷走掉的。


    郭靖四處查看了半晌,仍然不見楊過的人影。搖頭,頗為無奈地說道:“這孩子。”他回頭看見郭芙和大武、小武三人在偷看這邊的情況。就問道:“你們剛才可看見過兒往哪裏走了?”


    郭芙扁著嘴,不情不願地搖搖頭。然後郭靖和黃蓉轉身,卻發現小龍女和石之軒也消失了。這一段時間也足夠,眾人將一團雜亂的擂台打掃幹淨了。金輪法王和他的兩個弟子都被他們抬到了外麵去。在這裏就不得不提一下霍都了,等大家將達爾巴抬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斷氣了。全身的皮膚都是黑色的,有一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不能直接去觸碰他的身體。於是就拿著一張席子把他卷起來埋了。


    兩國是死敵,他們做到這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再說楊過偷偷逃跑去找自己的心上人,而石之軒也拉走了小龍女。身後還跟著一批全真教的弟子門人。石之軒和小龍女都無所謂,照樣該幹嘛就幹嘛,想幹嘛就幹嘛。


    石之軒牽著小龍女冰涼的玉手,在大街上閑逛。因為小龍女的一句“早上還沒有吃東西。”,石之軒就想著帶小龍女在大街上走走,這樣倒是別有一番滋味。找找好吃的,順道耍耍後麵跟著的一大群的道士。看著那身衣服就想起李莫愁。那礙事的女人,不知道嫁給了宋缺沒有?


    走著走著,他們就到了城外。兩人悠閑悠閑地邁著步伐,就是累慘了後麵擔驚受怕被發現得全真教眾人。小龍女將最後一顆糖葫蘆吃掉,沉吟片刻之後,才抬頭對石之軒說道:“你也會生孩子嗎?”


    石之軒麵色漲紅,咳了幾聲,緩緩氣後再笑著說:“不會,你想多了。剛才郭夫人的話,不是這個意思。”小龍女平靜地點點頭,“我那時就想跟她說你不會生孩子來著,但是忘記了。下次見麵的時候,再跟她解釋清楚吧。年紀和師姐一般大,竟然連這點常識都不懂。笨!”


    石之軒已經被打擊習慣了,所以他隻是淡定地點點頭,將小龍女唇邊的碎屑抹去,笑著說道:“那等下次見麵再去解釋吧。”至於黃蓉聽完之後,會是什麽反應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此處無人,全真教的門人也不在隱藏,一起從樹叢後麵跳了出來,把石之軒和小龍女圍在一起。


    孫不二拔劍上前,怒喝道:“妖女,把我派尹誌平師侄交出來。”尹誌平雖然已經不能人道,但是畢竟還是全真教的弟子,他們又豈會對他去了一趟古墓之後就徹底失蹤的事情置之不理呢?故而,他們在被楊過忽悠過了一次之後,就直接找上了小龍女。


    “那是誰,沒聽說過。”小龍女冷淡地回應。


    趙誌敬想出風頭,踏步出來,指著小龍女質問道:“我師弟被你害得不能人道,從此以後整個人都變得陰陽怪氣的。你還敢說不認識他?”一道真氣打在趙誌敬的腿上,鮮血霎時就流了出來。他慘叫一聲,憤恨地盯著石之軒。然後被石之軒邪惡的眼神瞟了一眼,他的臉色唰的就白了。臉上還冒著冷汗,心驚膽顫。那是什麽眼神,太恐怖了。


    小龍女奇怪地瞅了石之軒一眼,然後垂下眸子,不語。


    見趙誌敬隻是說了一句話就被人打傷了,其他人也不再講理,徑直就蠻橫地衝了上來。小龍女都不用出手,石之軒一揮袖,他們就全倒在了地上。不是徹底昏了過去,就是一臉驚懼地看著石之軒。


    小龍女握住他的手,淡淡地說道:“要我幫你嗎?”石之軒身體一顫,一身邪氣收斂起來,人也變得正常了。然後僵硬地笑著對小龍女搖頭。開玩笑,他雖然一時氣惱被道心種魔大法影響,但也沒什麽事情。就算要人幫忙,也絕對不能要龍兒幫忙。


    她頷首說道:“那我們去找過兒吧。”下一瞬,他們便消失在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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