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軒打開窗子往外頭看去,人群熙熙攘攘,往來不絕。之前在門外和石之軒有過一麵之緣的人,俱伸頭看向這裏。石之軒維持表麵的謙和,對他們淺笑頷首。之後就將窗子關了起來。


    人多的環境下,自然安靜不到哪裏去,小龍女顯然也不會很好受。


    “咳咳!要不要試一試金針刺穴封閉聽覺呢?聽說效果很好。”石之軒玩笑道。小龍女一聽,即刻抬起頭對石之軒讚賞的點頭:“好主意,試一試也好。”她邊說邊將銀針取出來,皺了下眉頭,又將銀針收回,說道:“玉蜂針用來紮你就好了,可不能用來紮自己。”


    石之軒假假的笑著,沒有吭聲的意思。小龍女對他揮揮手,像在隨便打發石之軒,她說:“你到外麵隨便找找,看有沒有過兒的消息。我要練功。”她衣袖一揮,房梁兩頭就係上了由白綾卷成的繩子。在石之軒無奈的目光中,她飛身躺在上麵。小龍女雙手重疊在腹部,神態寧靜,此時已經進入修煉的狀態,外物與她皆是無關。


    石之軒安靜地看了她片刻,才出門而去,並且細心地為她關好房門。隨後他便四處閑逛起來,看著周圍人來人往的人群,石之軒的眼神有片刻的不對勁,他往來時的路看去。龍兒叫他出來找楊過,可是他連楊過是長什麽樣子的都不知道,該怎麽找呀。


    他歎息一聲,認命地避開人群往裏麵走去。人聲漸消,他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石之軒一人駐足於庭院裏的小片竹林之後,隨著微風的吹動樹葉的聲音,他的心神也慢慢沉浸在道心種魔大法的改編之中。


    他獨自一人站在這裏不知道過了多久,也沒有一個人發現得了他。時間慢慢走過,直到兩聲男聲的傳來,石之軒才緩緩轉醒。他眼眸內一道華光流過,整個人也精神了很多。


    “楊過,楊過……”大武、小武兩兄弟高聲喊著。他們疾步從石之軒藏身的竹林旁邊走過,走到一間房屋門前,急躁地瞧著門。


    石之軒挑眉,透過竹葉之間的縫隙打量大呼小叫的兩兄弟。楊過?這是送上門來了。


    屋裏邊沒人應聲,大武小武敲的是越來越用力了,就連石之軒也為他們的粗暴皺起了眉頭。就在他們不耐煩要破門而入的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郭芙一身豔麗的紅衣,怒氣衝衝地從裏麵出來。


    戳著兩人的胸膛就大罵道:“誰叫你們來這裏的,壞我大事。走走走,快走!”她正好端端在屋子裏埋伏著,想要嚇唬楊過。沒想到大武、小武兩兄弟一直沒完沒了地敲著門,再好的興致都快被吵沒了。


    大武、小武見到出來的人是郭芙也十分吃驚,見郭芙這樣說,他們馬上就想解釋:“你聽我們說,我們不是故意的。隻是在哪裏都找不到你,所以就來這裏找找。”


    郭芙推了他們一把,捂住耳朵道:“哎呀,我不想聽。你們趕快走,要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們了。不要不信我的話,我說到做到。”她遙指遠方,命令道:“快走!”


    武家兩兄弟囁囁嚅嚅道:“好吧,我們走就是了。你不要生氣,也不要不理我們。”郭芙最不耐煩他們這樣的了,揮手,作趕人狀,道:“好了好了,你們還有完沒完。再不走我就要生氣了。


    郭芙說完,即刻進了楊過的房間,關上門阻隔了兩人的視線。武家兩兄弟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裏離開了。


    石之軒在竹林的另一邊看了一場好戲,自語道:“這女子就是楊過了嗎?如此嬌蠻,怎麽看都不像是龍兒教導出來的。但是要是被李莫愁教過就不一定了……”也難怪石之軒把郭芙誤會成楊過,他原本就分不清楊過是男是女的,可是心裏還是認為小龍女的徒弟應該是女子才對,所以在大武、小武叫著楊過的名字,而走出來的卻是郭芙的時候,石之軒就被誤導了。


    他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決定還是回去和小龍女商量一下再說。這樣想著,石之軒就徒步走出了竹林,朝小龍女的住處走去。恰巧真正的楊過也在此時回來了,兩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楊過明銳地發覺到石之軒身上的邪氣,不禁側目看了他一眼。


    這人是誰?好古怪的氣息。楊過搖搖頭,來到自己的房門前,低頭想著那個讓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有些失落。他推門的動靜太大了,而石之軒還沒有走遠,聽到動靜回頭一看,就看見楊過頭也不抬地關上了房門 。他眉頭皺得死死的,遲疑半晌,還是邁步前去找小龍女細說一番。


    那與龍兒年齡相差不大的楊姑娘應當也學了龍兒的幾分本事,想來對付一個男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等到石之軒在外麵又多晃幾圈,已是日落西山。隨著天慢慢黑下來,人聲也漸漸減弱,沒有了白天的熱鬧,多了幾分夜晚的寧靜。


    周圍的房間都亮起了燈火,隻有他們住的這一間房還是黑漆漆的一片。石之軒推門而入,順便點上了燈火。他一抬頭就對上了半空中小龍女沒有波動的眼睛。


    他就近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抬頭瞅著小龍女各種戲弄金蠶蠱。他組織好語言之後,斟酌著開口:“我已經找到楊過了。”


    小龍女停下頭也不抬,繼續擺弄著金蠶蠱,點點頭示意石之軒繼續說下去。石之軒扯了下嘴角,說道:“你家徒兒有消息了,你好歹也給些反應好不好。你要知道,為了幫你早點找到她,我可是從白天找到晚上才回來的。”


    她點點頭,敷衍道:“嗯,石大哥辛苦了。你繼續說吧。”石之軒也知道她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也不再要求太多。簡單地將事情說了個大概,“你那徒兒長得也不錯,短時間內就有三個男子來找她示愛。就是性子有些不好,太過嬌蠻了,像個被嬌慣長大的大小姐,想來那脾氣是被你們慣的。”


    小龍女手一頓,目視石之軒,很認真地問道:“你說有三個男人來找過兒示愛?”她眼神中透露出微弱的訝然之色。


    石之軒非常肯定地點頭,回答道:“是呀,她趕跑了前麵兩個,卻被第三個男子進了房門。兩人在裏麵呆了好久。”


    其實楊過在進門的瞬間就知道有人在房間裏麵了,等郭芙想要向他偷襲的時候,楊過避身,一掌就把郭芙給劈暈在地上了。楊過想要小小報複一下小時候的恩怨,在石之軒走後,就把郭芙扔到了樹林裏。當然,他還顧全著郭靖和黃蓉的恩惠,回來的時候,順道扔了一團寫著郭芙所在的紙團給武家兩兄弟。


    “過兒,過兒……你確定那是過兒嗎?”小龍女細想一遍,不信任地看著石之軒。石之軒篤定答道:“當然,別人都喊她楊過來著。”


    “那他長什麽樣?”小龍女把亂爬的金蠶蠱捉在手中,繼續低頭把玩。石之軒想要將“楊過”的外貌描述一番,最後卻隻說出了一句:“大概也算的上是一個好看的女子吧。”


    小龍女疑問低語,“女子?”然後,她眼中閃過一道笑意。淡淡道:“過兒卻是極美的。”小龍女兩指微動,兩枚玉蜂針射向石之軒。冷聲道:“時間到了,我要練功,沒事不要來打攪我。”


    石之軒淡定地將桌子上的玉蜂針拔出來,搖搖頭,隨後也在床上盤坐修煉今日有所感悟的道心種魔大法。說翻臉就翻臉,這脾氣……嗯……不用改就很好了。


    第二天就是英雄大會召開的時候了,同時還是新任丐幫幫主魯有腳的繼任儀式。小龍女和石之軒沒有馬上就去,而是趁著眾人都走到了前堂,就在後院閑逛了起來。本來郭靖還打算把他們介紹給黃蓉和其他人認識的,但是找了幾圈下來,始終都見不到他們的人影,也就暫時放棄了。


    “你在找什麽東西嗎?”石之軒問著一直低頭看著地下的小龍女。她平靜地抬起頭,而後搖搖頭,說道:“沒有找什麽。在看地下呢?”


    石之軒無力以對,這時外麵逐漸安靜下來,隻聽得到兵器的砍撞聲。他沉聲說道:“外麵不會是出了什麽變數吧。我們去看看你徒兒的情況。”


    小龍女輕輕應了一聲。跟著石之軒走了出去。前堂每一個角落都站滿了人,石之軒帶小龍女飛到屋頂上。


    石之軒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紅衣的“楊過”和站在他旁邊的三個男子。於是指給小龍女看,“你家徒兒就那麽喜歡紅色的一群嗎?這下三個追求者都碰到了一起,他們怎麽就沒有打起來呢?”


    小龍女:“……”頓了頓,她輕聲要求道:“那你去把他叫上來,我們就回去古墓。”


    石之軒看了看中間集中了所有人注意力的戰場,決定從後麵走去。他跑到人群後麵放冷氣,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人群卻是不由自主的為他讓道。


    他走近了以後,拍拍楊過的肩膀,拱手說道:“這位兄台,可否叫一聲前麵看得入迷的楊過楊姑娘一聲。”


    楊過僵笑著,讓石之軒再說一遍。於是石之軒和氣地再次說了一遍,“在下有事找楊過楊姑娘。”


    “楊過,楊姑娘?”楊過忽然拔高聲量。一旁的武家兩兄弟上下打量了楊過許久,噴笑出聲。一時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郭芙皺眉轉身道:“你們笑什麽。”


    武敦儒搶先說道:“他說他找楊過楊姑娘。”周圍的人知道楊過是誰的,都隱隱露出了笑意。就連郭芙也噗嗤一聲笑了。


    就屬楊過的臉色有些發黑。石之軒明白過來,立刻就對楊過拱手道:“楊公子,告辭了。”說完飛身即走。去向龍兒問清楚再說。


    這裏,楊過想也不想也用輕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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