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王爺的話,奴才們也不知道小王爺這是,這是怎麽了。


    剛剛奴才們也是奉王妃娘娘的命來給小王爺送吃的,可小王爺還跟之前一樣,一點胃口沒有,什麽都不吃,奴才們也不敢硬勸著啊。


    這,這正要退出去呢,就聽見屋裏一陣響動,再回頭就看見小王爺不知道何時摔碎了點心盤子,正拿著碎片往自己手腕上割呢。


    奴才們趕緊上去要攔,可小王爺卻拿碎片對著自己脖子威脅我們不準上前,奴才們也是……也是不敢再上前啊。”


    “什麽?”小廝們的解釋讓宗廣王不敢相信,更不能接受,這意思是他家朝宣自己把自己弄傷的,那是在自殘嘍?


    為什麽啊?這小子可是好不容易才被救了回來,是死裏逃生勉強撿回了一條命的。


    那天的火勢他也是親眼所見,朝宣能被救出他真是頗為意外的,所以經曆了那麽多事情,要說他的兒子現在在自殘,宗廣王如何都不能理解啊!


    這到底是為什麽啊!這些小廝也統統是廢物,連朝宣這般樣子是為何都說不清楚!簡直可氣!可氣!


    “王爺,這都是奴才們疏忽了,奴才們不知道小王爺醒來之後會……沒照顧好小王爺,還請王爺娘娘治罪!”滿屋的小廝們已經被趙朝宣突然而來的舉動嚇得心顫了,雖然他們也挺無辜,但這會誰也不敢說求饒的話,隻能認命了。


    “你們……唉……都是廢物,你們一群人連朝宣一個人都看不住,本王要你們何用!”不管小廝們求不求情,宗廣王卻是真的惱火。


    畢竟兒子還是最重要的,本以為救回來了,人就沒事了,可沒想到他還是這個樣子!


    再加上外頭的事情也是沒個頭緒的,宗廣王已經很累了,他實在不想眼前這小子再折騰出什麽事來了,偏偏就是天不遂人願啊,哎呦……宗廣王有多少的脾氣也不夠發作啊。


    “是是是,是奴才們疏忽了,奴才們也沒想到小王爺會……會……”自殘啊,這話小廝們誰也不敢說出口,可眼下這情況誰也知道小王爺這是不好了,估摸著這比小王爺昏迷的情況可能還要糟糕一些啊,屋裏沒人敢多吱一聲。


    “苒兒……苒兒……”而趙朝宣就坐在衣櫃高處的一角,恍恍惚惚,搖搖欲墜,嘴裏念念有詞,對於眼前的一切完全不予理會。


    “宣兒,聽話,聽娘的話,快下來,快下來吧……”王妃衛鸞看著自己兒子如此狼狽頹廢的模樣,心如刀割,簡直心疼得不行,想要靠近前去。


    “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而此時的趙朝宣連自己母妃都像是認不出來了一般,極力排斥。


    “宣兒,你這是怎麽了,我是母妃啊,宣兒,聽話,上麵太危險了,你先下來,先下來好不好?”


    “不,不,不……不……”


    “宣兒,聽話,你手受傷了,在淌血,要包紮的,聽話,先下來,下來,好不好?”王妃衛鸞揪著一顆心不住地勸著。


    “血……”


    “對啊,你看,你的手腕,全是血啊,聽話,下來,下來好不好?”


    “血……嗬嗬……”王妃衛鸞還在一聲比一聲溫柔地勸著,安撫著,可趙朝宣似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般,完全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隻是呆呆地把手抬了起來,看著手腕上的血一滴一滴不斷地滴在身上,地上,突然就癡癡地笑了。


    那一笑可嚇壞了屋裏所有的人,說不清楚是種什麽趕緊,就是……就是覺得那高處坐在的並非是他們家小王爺一般,不少小廝都有些莫名地後脊背發涼。


    “宣兒……聽話,下來,母親在這,你有什麽就跟母親說啊,有母親在你別怕,下來好不好?”看見趙朝宣突然傻乎乎地笑了,那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傻笑讓王妃衛鸞隻覺得心裏難受,越發要靠近了去。


    “別,別過來,別過來……”


    “鸞兒,小心!”


    “王爺……我們宣兒他這是,這是怎麽了嘛……”王妃衛鸞最疼的人就是趙朝宣,知道他被救回王妃衛鸞幾乎高興得昏了過去,如今好不容易盼著他安然醒來,想著過去種種磨難該是結束了,可沒想到這才剛剛是個開始啊,她這兒子是,是……怎麽了?


    王妃衛鸞實在不能接受趙朝宣這幅模樣,既心疼又著急,撲在宗廣王懷裏眼淚止不住了……


    “太醫,太醫!”


    “王爺,微臣等在……”


    “你們不是說本王的宣兒沒什麽大礙嘛,為什麽他現在會這樣?啊!”宗廣王也想弄清楚他這兒子到底是怎麽了!


    “回,回王爺的話,微臣等到現在都還沒近了小王爺的身呢,具體情況微臣等也說不好,不過……就小王爺現在的狀態來判斷估計是……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所以……”太醫們說話也是慎之又慎的。


    “什麽?”這話跟沒說有什麽差別,宗廣王很是不滿!


    “王爺,微臣等也是根據小王爺現如今的表現預判,不過具體小王爺到底為何,微臣等還是近身把脈仔細診斷一二才行啊。”


    “是啊是啊。”太醫們的態度倒也一致。


    “呼……”宗廣王皺著眉頭,眼神又看向了高櫃上坐著的趙朝宣,心裏閃過一陣無奈。


    “宣兒,聽娘的話,下來,下來好不好?


    娘知道這些天你受了不少的苦,娘都知道的,你心裏若是有什麽委屈不滿就跟娘說,娘在這呢,你什麽都不用怕,知道嗎?


    下來,下來……好不好……”王妃衛鸞聽太醫這麽說,心裏更不是滋味,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又對趙朝宣伸出了手,希望他能聽到她的話乖乖地從高櫃上下來。


    而趙朝宣始終是恍恍惚惚,迷迷離離,隻是搖頭,隻是看著自己猩紅的手腕傻笑不已……


    “宣兒!你到底要做什麽啊!


    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被救了回來的,為了救你已經搭上了兩條人命,還有墨丫頭至今高燒未退人還昏迷不醒。


    宣兒,你不能再出事了啊……聽話,下來,快把手裏的東西放下,放下好不好?”看著趙朝宣手腕上不斷淌出的鮮血,王妃衛鸞的臉色真是越來越差,她不斷地低聲溫柔地勸著有些神智恍惚的趙朝宣,隻希望他能聽話安然下來,莫要再傷了自己。


    “她不要我了,她再也不喜歡我了……我把她弄丟了……我為什麽要活著……”


    “宣兒你在說什麽啊?”趙朝宣嘴裏不住地呢喃,王妃衛鸞費了好大的勁才聽了個清楚,頓時心涼了一半。


    “她不喜歡我了,她不喜歡我……”


    “宣兒……”


    “她不喜歡我了……她不喜歡我了……”


    “宣兒這是在說什麽?”宗廣王越聽越糊塗。


    “宣兒是在說秦苒……”


    “什麽?你的意思鬧了半天了,咱們家宣兒是在為了秦苒那個毒婦尋死覓活?這麽大陣仗,這臭小子還真是……真是……”作為傳統的大男子主義的宗廣王如何也接受不了他堂堂宗廣王的兒子會了一介低賤的歌妓如此落魄狼狽,渾渾噩噩!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本來還帶著幾分心疼的宗廣王,瞬間不滿了!


    “不準你說苒兒,我不準你說苒兒!”宗廣王的話還未得到宗廣王妃的回應,倒是先把衣櫃上坐著的趙朝宣給激怒了。


    秦苒是他趙南川心裏完美無瑕的寶貝,他怎麽可能允許別人說她任何一句不是呢,即便那人是他父王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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