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過來了?”


    “哦,是娘娘不放心這裏的情況,特意讓奴才來瞧瞧二爺醒了沒有?”


    “沒呢!”


    “呃……白統領您這是……”這小廝是王妃衛鸞派來特意過問薑墨情況的,沒想到話剛一張口卻被白幽還沒下去的脾氣給牽連到了,臉色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怎麽了?愛聽聽不愛聽拉倒!老子還不說了!”


    “哎,白幽,白幽,哎呦……”


    “這……朱,朱統領,是不是奴才說錯什麽,招惹到了白統領啊,他,他怎麽那麽大氣性啊?”這小廝真是嚇著了。


    “與你無關,是二爺還沒醒過來,他心裏著急。”朱晌歎氣。


    “什麽?二爺她……還沒醒過來,不該的啊……昨奴才來的時候不說是累得嘛,怎麽到現在……太醫們可看了,說了什麽啊?”這小廝沒想到二爺的情況這麽嚴重,到了現在都還沒信,沒由來的心裏一驚。


    “唉……太醫們就是束手無策,白幽才急成了那個樣子啊,剛剛那脾氣大的連太醫都給罵了。”朱晌搖頭。


    “怎麽會啊……那上將爺呢?他,他不得擔心壞了了啊?”小廝繼續問道。


    “唉……誰說不是呢,上將如今就守在二爺身邊,寸步不離,我是怕再這麽下去,我們家上將爺怕也扛不住了。”朱晌也是一籌莫展。


    “這……不該啊……”小廝甚是不解。


    “唉……隻希望二爺能快點好起來了,對了光說二爺了,現在小王爺那情況如何了?我們家爺擔心二爺的情況,一直沒辦法親自過去瞧瞧,不知道小王爺可醒了?他身上的傷又如何了呢?”朱晌歎了口氣轉念問起了小王爺趙朝宣的情況。


    “唉……這……奴才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怎麽,小王爺情況也不好?”朱晌皺眉。


    “也不是,其實……昨小王爺就醒了會的,沒吃什麽東西,就喝了點流食,後來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然後今個是醒了,可……可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還是那日發生了什麽驚險刺激的事情把小王爺給驚著了,反正……小王爺醒是醒了,可樣子就是渾渾噩噩的,不說話,也不怎麽吃東西,就是一個坐在角落裏失神看著什麽,哎呦……


    別提了,這可讓我們家王爺和王妃擔心急了,太醫們也是沒什麽好法子呢。”小廝也是一臉唉聲歎氣的模樣。


    “嘶……嚇著了?小王爺那膽子不能夠吧?”朱晌倒是覺得對於小王爺趙宗佻來說嚇壞了實在是沒有可能的。


    “奴才也覺得不能夠的,小王爺跟二爺一塊最先鍛煉出來的便是膽子,奴才也覺得不會,可小王爺的狀態實在是從沒見過的,失魂落魄的,唉……到現在都不知道小王爺失蹤那些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王爺和王妃是懷疑小王爺被關在宗魯王府暗室裏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可……現在也無從查起了啊……


    唉……這都什麽事啊,一向乖巧的小王爺和一向菩薩心腸的二爺都遭了秧,這老天爺也真是不開眼了哎呦……”小廝心裏喪氣也不免抱怨起來。


    而此時屋裏,薑墨再一次又燒了起來,小臉已經緋紅一片,額頭上的汗珠一層密過一層。


    因為太醫們已經沒了法子,趙宗佻隻能寸步不離照顧在薑墨的身邊,心揪成了一塊。


    “爺,新帕子……”屋裏侍女們都知道上將因為擔心二爺的情況心情甚是不好,她們也不敢多言,隻能安安靜靜地伺候在一旁,一遍又一遍地洗著幹淨的帕子。


    薑墨突然又燒了起來,不光是趙宗佻揪心,就連屋裏的侍女們也再次緊張起來。


    他們也知道太醫剛剛說了什麽,心裏自然也很不是滋味。


    這是二爺啊,平日裏待他們最好的二爺啊,怎麽可能因為發燒就真的無藥可醫了呢?


    侍女們不信,可太醫的話讓她們多多少少也有些害怕,隻是看著他們家上將一再堅持的模樣,她們也決定就陪著上將這麽堅持下去。


    換了新的帕子,趙宗佻仍舊繼續幫薑墨擦著身子,那滾燙到發虛的觸感讓趙宗佻心疼得不行。


    “丫頭啊,不能再睡了,聽小叔叔的話,咱們醒一醒好不好?”


    “我知道你這丫頭啊最討厭渾身出汗,也最怕熱的,小叔叔就用桂花泡了水幫您擦擦身子,一會就不熱了啊。”


    “傻丫頭,已經兩天了,不能再賴床了,會讓人笑話的,咱們先起來好不好啊?”趙宗佻一邊細致地給薑墨擦著身子,一邊溫柔寵溺地對著薑墨昏沉的睡顏喃喃自語,那深情款款的模樣讓一旁的侍女瞧著不由得鼻頭發酸眼圈泛紅。


    唉……二爺啊,您快醒過來吧,您瞧瞧您平日裏最舍不得的上將如今為了您都憔悴成什麽模樣了,您但凡睜眼瞧過都會心疼的,二爺……侍女們也是心裏不住地祈禱期盼著……


    而此時的薑墨卻仿佛置身在一處如夢如幻的境地,好像是空曠無垠的大草原,她正在策馬奔騰,又好像是回到了什麽殿堂之內,眼前正是戲台。


    夢中的薑墨已經被眼前絡繹不絕繽紛多彩的閃現鬧得有些糊塗,她都已經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在哪裏了。


    “二爺……”


    這時,耳邊傳來一聲輕呼,薑墨回頭,就看見雲想容一身煙青色的長袍站在她麵前,擎著笑意,好不溫柔。


    “雲想容?”薑墨甚是意外,似乎要想起什麽事又一直想不起來,輕輕搖了搖頭。


    “二爺,您怎麽也到這……唉……”而雲想容溫柔的笑意中卻帶著淡淡的憂傷與欲言又止。


    “雲想容,你……這裏是哪裏?是你戲班子嗎?”薑墨卻聽不出雲想容話裏深意,隻是四處打量,好奇不已。


    “這裏……姑且是吧……”雲想容仍舊淡淡笑著。


    “嗬嗬……太好了,我許久沒聽你唱戲了,你……能再為我唱一出嗎?”也不知道為什麽,夢裏的薑墨一瞧見雲想容就覺得莫名的歡喜。


    “二爺想聽?”


    “嗯,隻是……這裏隻你一人……怕是……”


    “二爺莫擔心,啪啪啪……”雲想容揚手輕輕叩了三聲,一群已經裝扮好的戲子們紛紛上到了台前。


    “嗬嗬……原來還有人啊……”薑墨一臉驚喜。


    “隻要二爺想聽,雲某便自有辦法……嗬嗬……二爺,您坐好了……”雲想容一記水袖長甩,薑墨再一睜眼他便已經扮作靚麗的花旦飛上了台去,而屋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多出了桌椅板凳,薑墨便就坐在椅子上癡癡地望著台上。


    “二爺,您吃茶……”台上鑼音響起,一場熱鬧開唱,薑墨瞧著心情舒暢,心馳神往,一旁有人幫她斟了茶。


    “嗯……”吃了兩杯之後,薑墨才餘光側目,瞬間沒來由地愣住道:“向北?”


    “二爺。”


    “你……”原來這斟茶之人是向北,她就手捧著茶壺,對著薑墨擎著淡淡笑意,那笑意莫名地讓薑墨蹙眉。


    “二爺,這戲……您已經聽了快兩天了,再不回去,您不怕上將爺著急嗎?”向北一邊添茶一邊不經意地說道。


    “你在說什麽啊?我不是剛來嗎?”向北這話讓吃著茶望著台上的薑墨有片刻疑惑。


    “嗬嗬……二爺,您當真是糊塗了,您已經來了快兩天了,我們家主人也為您唱了快兩天的戲了,您不會一點不記得吧?”


    “什麽?兩天了?我來了兩天了?”向北仍舊笑著,隻是那笑……卻讓薑墨有些越發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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