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就是跟我說了聲謝謝。”薑墨沒有瞞著趙朝宣。


    “啊?謝謝?謝你?嘶……這皇爺爺今日還真是奇怪,你們是我帶回來的,怎麽說我也是功不可沒的啊,皇爺爺他老人家不謝我反倒是謝你,沒理由的啊。”趙朝宣是真有些看不懂了。


    “嗬嗬……皇爺爺最不想讓小叔叔知道他在催他,可你偏偏還要拿此事表功,皇爺爺不收拾你又收拾誰呢,你也是忒沒個眼力見了。”薑墨倒是笑了起來,一臉不厚道的模樣。


    “什麽嘛,我不說好像小叔叔就不知道似的,這事根本就是人盡皆知。


    皇爺爺就是怕小叔叔不回京,所以才千方百計地使了法子,我不過也是其中之一罷了,小叔叔肯定知道啊,皇爺爺還在乎這個,這不虛張聲勢,掩耳盜鈴嘛。”趙朝宣一臉嘟囔。


    “嗬嗬……皇爺爺最好麵子,而且他跟小叔叔之間肯定有些什麽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即便虛張聲勢,掩耳盜鈴他也得做。”薑墨雖然年紀小,但洞察心性這一點上她倒是頗有慧根。


    “啊?你瞧出什麽來了?”趙朝宣隻覺得皇爺爺今日奇怪得很,可又具體說不上哪裏奇怪,經薑墨這麽一說他倒是來了興趣。


    “沒有啊。”薑墨突然又搖了搖頭。


    “哎哎,你這樣就很不夠朋友了,我什麽都跟你說,你沒理由還要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吧?”趙朝宣著急了。


    “哎呦,說什麽呢,我隻是覺得皇爺爺和小叔叔之間有什麽事是不願意我們知道罷了,可這具體是什麽事我還就真沒看出來,隻是覺得他們之間一定有事。”薑墨能察覺得到皇爺爺和小叔叔之間有事,但具體的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個所以然,但她也願意幫皇爺爺一把,畢竟他們叔侄的關係不該如此的。


    “切,我還當你看出別的來了,這不跟我一樣,等於沒說嘛!”趙朝宣好奇了半天結果薑墨啥也不知道的,他一臉嫌棄。


    “哎,我也才回京的好不好,在晉城的時候我都不跟小叔叔說起這裏的事情,就是想讓他有個好心情好好休養的,哪像你啊!


    對了,這段時間你不都在京裏嘛,是不是皇爺爺跟小叔叔之間真的有什麽事了?”薑墨看得出小叔叔對皇爺爺的尷尬,那是她不曾見過,也是小叔叔身上不該有的,可偏偏就出現在今日裏,她心裏不得不多想了一層。


    “還能有什麽事啊,不就是因為匈奴求和的事情嘛。


    你想想當初小叔叔跟他們打得那麽慘烈,還有啊,鎮山老王爺可是死在他們手裏的,而如今他們又想求和,小叔叔心裏難免不會……皇爺爺自然會擔心的啊,畢竟這事是他同意的嘛。”趙朝宣是這麽認為的。


    “這是一檔子事,但我總覺得皇爺爺和小叔叔之間還不會因為這點事起尷尬,就連宗魯王的事都沒能壞了他們的關係,這點事怕是更不足為懼。”薑墨卻敏銳地察覺到此事並非如此。


    “啊?那你覺得會是因為什麽啊?”不是這個還能是什麽,薑墨的話讓趙朝宣有些糊塗了。


    “我也說不好,你沒發現小叔叔其實是不大願意留下的嘛。”薑墨撇嘴。


    “發現了,那不都是因為擔心你嘛,你這一路上小叔叔就不敢離身的,如今要你一個人回去,他肯定放心不下啊。”趙朝宣理所當然。


    “哎呦,不是因為我啊,我瞧得出來小叔叔似乎是在回避著什麽。


    但具體是什麽,我說不上來,但……應該也是很了不起的事,唉……”薑墨歎了口氣。


    “啊?這,這麽嚴重?”趙朝宣倒是沒有這方麵的感覺。


    “呼……希望是我多想了吧。”薑墨搖搖頭不願意再傷腦筋,馬車吱悠悠地朝宗廣王府回去了……


    “皇伯父,您這樣真有些胡鬧了。”而此時,養心殿裏,叔侄二人還在不斷“博弈”,與其說是博弈還不如說是彼此爭執,聽得一旁的王公公心下都是一顫一顫的。


    “呼……宗佻,朕知道這件事終究還是要委屈你的,這個位置確實要受非人的折磨與辛苦,若非實屬無奈,朕也不願意讓你受朕的這份罪。


    但……你跟朕心裏都清楚,這個位置是非你莫屬的。


    無論是為江山社稷,還是為黎明百姓,亦或是為了咱們趙家日後的盛世局麵,都隻有你了。


    宗佻,朕承認朕在以往的事上是曾經犯過糊塗,但這件事上朕心裏清楚,而且是相當清楚,朕的心意想必你早就明白了。”皇帝心裏分析得很透徹了,這話也說得很明白。


    “皇伯父,宗佻明白,您的心意宗佻都懂,也感激不盡,這些年若沒有您在身後無條件地支持與保護,宗佻也不會有今天模樣,您的期望,您的良苦用心,宗佻都明白,也銘記在心。


    但……您知道的這不是宗佻想要的,宗佻從沒想過要那個位置,皇伯父您,您知道啊。”趙宗佻知道皇伯父是因為虧欠所以對他是各種偏疼與袒護,無論他要做什麽,皇伯父都會鼎力支持。


    而他也感恩於皇伯父的這份信任,叔侄之間保持著一貫的默契向常是合作無間,也關係緊密,但這件事卻是趙宗佻有些始料未及的。


    也許是這十幾年來習慣成自然,皇伯父給予的一切他都願意接受,當然他也並非無功受祿,畢竟他如今的功勳榮耀與地位都是他一寸寸一戰戰拚出來的,所有的恩寵他自問受之無愧。


    隻是這件事,他受不得,也不能受。


    因為父王戰死沙場,皇伯父恨不得給他能給的一切作為補償,不論是權勢地位,還是邊疆大權,那都是叫眾人羨慕不已的事情,但唯獨這個位置卻不可以,不管皇伯父如何想,他卻從無此意。


    就算他能力所及他也從不會去想,因為在他這心裏這個位置就該是屬於三哥的,從來不該是他的,不管皇伯父如何想,趙宗佻他早就是心意已決的,那個位置他不能要。


    “宗佻,你,你就那麽不願意接受朕的一片心意嗎?”以前無論皇帝要給趙宗佻什麽,他都會安心接受,可如今這個位置卻似乎成了燙手的山芋,這讓皇帝心中甚是著急,畢竟隻是他心頭一件大事。


    “皇伯父,您的心意,宗佻明白,宗佻一直都明白。


    宗佻知道您是心疼宗佻,可是,宗佻的心意並不在此啊。


    那個位置理應是屬於三哥的,皇伯父,您不該讓三哥再失望了,他是您嫡親的兒子,若您真要認真考慮,那宗佻力推三哥,而是不是宗佻,還請皇伯父明鑒。”也許是怕說不懂皇帝,趙宗佻說話間突然跪地,態度堅決。


    “宗佻,你,你這是做什麽啊,快起來,快起來。”皇帝沒想到趙宗佻會為此事突然一跪,連忙近前攙扶。


    “皇伯父,求您收回成命,宗佻求您收回成命!”那個位置本就不是趙宗佻心中所願,所以不論皇伯父如何言語,他一概不會接受。


    都是他的至親,趙宗佻不能傷害他三哥宗廣王,亦是不能傷害皇伯父,所以他稍有察覺之時便一直努力可以回避著這個問題。


    這不是皇伯父第一次提起此事了,隻不過之前一直都是稍有暗示,並沒有像今日這般挑明。


    第一次還是在陰家滿門抄斬之後,那時候他因為宗魯王和丫頭之事對皇伯父還心存氣性,不願意跟皇伯父麵對麵。


    後來丫頭離京出走,他要離京所以不得不跟皇伯父辭行,那一次皇伯父已經意有點明,但被他三言兩句搪塞過去。


    以為在外頭避上一段時日,皇伯父該是能熄了那個念頭,但不曾想他初初回京皇伯父便又再提起,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這讓趙宗佻心下無奈,卻又不得不力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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